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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2:17:43 作者: 想吃桃子
聽到這番話,容歸臨的心狠狠一顫,雙手不由自主地抱緊了她,再一次承諾道:「我知道,我知道。」
安撫了許久,姜綿棠才伸手拉下毯子,露出一張滿是淚水委屈噠噠的小臉,容歸臨瞧見自是心疼得不行,親自用手帕擦乾眼淚,又親了幾下。
「以後別躲著我,嗯?」容歸臨又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相信我。」
鼻子又是一酸,眼淚險些又流出來,姜綿棠拼命忍著,用力點點頭,雙手環住容歸臨的脖頸,「那我就在這裡等你。」
容歸臨順勢抱起姜綿棠,連著毯子一起抱進了屋。
後面的一天過得很快。
印象中,容歸臨放下了所有公務,一整天都陪伴著姜綿棠。
倒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早上一起起床吃早膳,又安靜地陪著她一起看書,下午時分則一同出了一趟宮,穿著便服在街上逛了逛,買了一些好看不貴的首飾。
至今,姜綿棠回想起那天,都能將細節說得仔仔細細,但更多的是那時的心境。
容歸臨明日就要上沙場,他們就像沒有明天一樣珍惜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直到夕陽西下,直到深夜來臨,直到第二天親手為容歸臨穿上那身鎧甲。
那是她第一次給別人穿鎧甲,還是在容歸臨的幫助指導下才穿上的,還劃破了手。
鮮血從指尖皮膚中滲出時,容歸臨罕見地露出後悔的表情,當時他也不管衣服穿到一半,立刻讓夏禾去請了沈清霜。
其實傷口一點也不嚴重,沈醫女過來時,也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但容歸臨卻覺得還不夠,硬是要沈醫女多包幾層,直到沈醫女說包得厚了不透氣,不利於傷口恢復,容歸臨這才放棄。
送走沈醫女後,容歸臨又看著姜綿頭嘆氣道:「我還沒走,你便出了這麼多狀況,這怎麼讓我安心地去?」
姜綿棠覺得他簡直像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便笑著把他拉進內室,又拿起鎧甲繼續幫他穿起來,說:「哪有那般嬌弱,為了你我也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容歸臨對她這句話一百分的不相信,在她給自己穿衣服時,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要注意的事,大多都是一些小事,有些姜綿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壞習慣都被他一併講了出來,並且嚴肅地叫她要好好注意。
姜綿棠只能一一答應了,這才把人送出景明宮。
因著姜綿棠的身子還沒調養好,她便隨著其他人一起送到了宮門口。
容歸臨氣宇軒昂地騎在一匹白馬上,馬背上的他胸中似有豪情萬丈,陽光落在他的銀甲上,熠熠生輝。
這樣子的容歸臨姜綿棠從未見過,她印象里的容歸臨一直是面無血色且身子羸弱的,即使是現在,她都無法想像容歸臨穿著鎧甲在戰場上廝殺的模樣。
他的臉逆著光,姜綿棠眯著眼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卻能敏銳地感覺到他的視線。
他在看她。
霎那間,姜綿棠心中突然湧起一個想法,她想跟著他一起走,不管是危險的邊疆還是其他地方,他在哪裡她就在哪裡。
心念起,她情不自禁地往前邁了一步,還未等她走第二步就聽到一道震天響的聲音——
「出發!」
隨後馬蹄聲起,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起,容歸臨也調轉馬頭,往城門口走去,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樣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她的第二步始終沒有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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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歸臨走後的日子過得非常快,姜綿棠幾乎想不起來那些日子她究竟做了些什麼,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容歸臨每月一封的飛鴿傳書。
在他的書信里,打仗如同家常便飯一樣簡單,仿佛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攻略下一座城池。
但姜綿棠卻知道沒那麼簡單,若真這樣簡單,容歸臨又怎會去了一年還沒回來?
等待向來是綿綿無期的,宮裡的生活向來是無趣的,即使有夏禾的各種八卦消息,姜綿棠卻始終提不起興致。
好像容歸臨走了,姜綿棠的心也跟著飛過去了。
直到有一天,宣成帝差了江寧海來請姜綿棠去一趟延和宮,彼時,姜綿棠正在擺弄著花草,當下就換了衣服隨江寧海一起去了延和宮。
「江公公可知道父皇為何找我?」姜綿棠走在路上,試探著問道。
她入宮這麼久,宣成帝很少主動找她。
江寧海卻是弓著身子笑眯眯道:「娘娘去了便知道了。」
聽他這麼說,姜綿棠卻是更加心裡沒底了,只能旁敲側擊道:「敢問公公是好事還是壞事?」
「娘娘放心,對您來說是天大的好事。」江寧海肯定道。
姜綿棠這下倒是稍稍放了心,心裡開始期待著江寧海說的天大的好事。
難道容歸臨回來了?
那他怎麼沒有回景明宮呢?
懷著一肚子的疑問,姜綿棠踏入了延和宮的門,只見除了宣成帝外,書房內還有一個大臣,是姜綿棠從未見過的。
姜綿棠立即收起心裡那些小心思,恭恭敬敬地向宣成帝行了一禮,隨後乖乖地站到一旁,沒再說話。
宣成帝的心情瞧著似乎不錯,指了座,又道:「這位是謝景鴻,負責押運軍行糧草。」
「見過太子妃娘娘。」謝景鴻低垂著眼眸,向姜綿棠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