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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2:17:43 作者: 想吃桃子
    有時候看他別彆扭扭的樣子還挺有意思的。

    「娘子受傷,相公怎能棄你而去?」

    容歸臨非常自然地坐在窗邊的椅子上,還叫人搬了一張小桌子過來,吩咐鄧杞把那些個奏摺文件都放上去,又添了文房四寶,正正經經地辦起公來。

    姜綿棠都驚呆了,她連忙道:「你這樣我還怎麼好好養傷呀?」

    「我不在,你就能好好養傷了?」容歸臨頭也沒抬,輕飄飄地回了一句。

    姜綿棠敏銳地感覺到這句話里的危險,話到嘴邊硬生生轉了個彎,「也不是,就是看你在我面前辦公事,瞧著總是不對勁。」

    以前容歸臨很少跟她提公事,更別說在她面前辦公了,現在突然跑到她面前來,這樣大大方方地辦公,倒是讓她有些不自在了。

    讓夏禾扶著自己躺下,姜綿棠就讓她出去待命,一下子寢殿裡就剩躺著的姜綿棠、認真的容歸臨和研磨的鄧杞了。

    姜綿棠兀自糾結了會,才瓮聲瓮氣道:「殿下,您要不去外室吧?」

    容歸臨這次倒是直接放下了毛筆,起身走到姜綿棠的床邊,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讓她露出整張臉。

    「怎麼了?」容歸臨溫聲道。

    「你從來不在我面前辦公的……」姜綿棠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一雙眼睛卻水潤明亮的厲害,現下又有些彆扭,瞧著倒是像害羞了一樣。

    一聲輕笑從容歸臨喉嚨間滑出,就連眉眼都染上了絲絲笑意,「總要習慣習慣,以後還要請你來為我研磨。」

    這句話一下子就說到了姜綿棠的心坎上,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瞬時被熨得服服帖帖,軟得像天上的雲一般。

    姜綿棠笑眯眯地伸手捏了捏容歸臨的指尖,晶亮的眼眸里溢滿了歡欣,「那你快去吧,我先睡會。」

    容歸臨也笑著點頭,他在姜綿棠的額際親了一下,這才起身回到書桌邊,認真地披起奏摺來。

    雖說是要睡覺,但姜綿棠眼睛閉了許久也沒有半點睡意,只能又睜開眼睛,悄悄地盯著容歸臨看。

    他似乎還有些憔悴,臉色不如先前那樣好,卻更像她初見他時帶著病氣的模樣,那時候她一心躲著容歸臨,想熬到他病逝,然後離開這個皇宮。

    現在想想,她當時的想法倒是很幼稚,即便是熬到了他病逝,她大概率也是難保安穩,甚至有可能要殉葬。

    不過還好,容歸臨的身子好了,她也和他相愛了,倒是不必在擔心離不離開的事。

    想著想著,姜綿棠有了幾分睏倦,歪著頭自然而然地睡著了。

    昏昏沉沉睡了一個時辰,姜綿棠做了一個非常短暫的夢,夢裡那個神神叨叨的老道人又出現了,原本還算整潔的道袍已經變得破舊不堪,但他的臉色卻比上次紅潤了不少。

    「姑娘!」那老道一見到姜綿棠就興沖沖地喊住他,顛顛地跑過來,「老道觀姑娘氣色,想必是度過了那一劫。」

    姜綿棠一聽這個,就有點生氣,那張符紙好歹花了她不少錢買的,「你不是說我一兩天內有血光之災嗎?怎的過了這麼久才有,還這麼危險!」

    那老道聽到姜綿棠這番話,也是面露疑惑,又掐指算了算,卻發現算出的命已與先前的不同,頓時有些驚了,「姑娘,你可告訴過別人你的生辰八字?」

    姜綿棠一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具身體的生辰八字,怎麼告訴別人?」

    聞言,那老道竟是皺緊了眉,又再次掐指算了幾遍,發現每次竟是都不同,半晌後,他才凝眉道:「姑娘,老道本想再為姑娘算命,卻屢遭受阻,老道懷疑有人拿了姑娘的生辰八字,在為姑娘改命!」

    「可是,我是穿越而來,就算知道了我這身體的生辰八字又如何?我的生辰八字又不是這個。」姜綿棠皺著眉想當然的回道。

    「傻姑娘喲!」那老道瞧著竟是很著急,「你已經穿越一年多了,一直寄居在這副肉身上,早已和肉身合二為一了,若是有人拿著這具肉身的生辰八字企圖對你不利,恐怕也是可行的!再者說,若是讓有心人知曉你肉身的生辰八字,一算便能知曉這具肉身的陽數已盡,但如今卻是活得好好的,恐怕這也是一個把柄!」

    這一分析,姜綿棠才知道後怕,「那您剛剛說有人在給我改命的意思是什麼?」

    「字面意思。」那老道捋了捋鬍子,又道:「這個時空里,恐怕有人在對你不利,你定要好好呆著我給你的聚魂珠,萬萬不可離身,我再去探查一番……」

    說著,這老道一轉身便沒了蹤影,姜綿棠也悠悠醒轉過來,她看著熟悉的床簾,下意識摸了摸手腕上的珠子,摸到後,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接著,姜綿棠轉過頭,卻發現容歸臨和鄧杞已經不在屋裡,只留下空蕩蕩的桌子和椅子。

    腦子來來回回地想著夢裡那老道說的話,一顆心一直七上八下的,姜綿棠微微撐起身子,急切地把夏禾喊了進來。

    夏禾近來連忙把姜綿棠扶起來,卻見她好不容易紅潤了一些的唇色又變得蒼白無比,「娘娘,您哪裡不舒服嗎?奴婢去太醫院叫沈醫女來?」

    姜綿棠緩緩搖了搖頭,「殿下去哪了?」

    「方才陛下派人來請殿下,想必現下正在延和宮呢。」夏禾怕她發燒,忍不住伸手覆上姜綿棠的額頭,卻發現一手濕滑,竟是滿頭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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