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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2:17:43 作者: 想吃桃子
陌生的氣息靠近,姜綿棠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堪堪動了半分,便聽到一聲略帶諷刺的輕笑。
「躲什麼,方才不是還迫不及待麼?」
低沉的聲音縈繞在姜綿棠的耳邊。
他湊的很近,呼出的溫熱氣息讓她的耳朵染上了一抹紅霞。
可此時姜綿棠卻沒有半點旖旎心思,因為她敏銳地感覺到容歸臨的語氣中透著一種入骨的寒意。
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
本就心虛,又被容歸臨這樣一嚇,姜綿棠的心登時跳到了嗓子眼,手腳冰冷。
喉頭愈發乾澀發緊,聲音細若蚊蠅:「沒有……你別誤會。」
杏眼微顫,下唇因為牙齒的咬噬而泛著白色。
她看起來挺害怕。
「誤會?」容歸臨緩緩重複這兩個字,有一絲玩味。
姜綿棠輕輕嗯了一聲,敏感的耳朵感覺到容歸臨的氣息,姜綿棠有些不自在地旁邊傾斜。
「我沒有迫不及待……」
注意到姜綿棠的動作,容歸臨直起身,眸色閃過一絲譏嘲。
「是麼。」容歸臨淡淡地丟下這句話,示意一旁的嬤嬤把合卺酒端上來。
聽著像是不信,姜綿棠還想解釋,但全福嬤嬤已然笑吟吟地端著合卺酒走來,她只能不再說話。
「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喝下合卺酒,從此共為一體,不離不棄。」
合卺酒被端高,兩人伸手取過各自酒杯。
這合卺酒辛辣苦澀,很是燒心。
不消一刻,姜綿棠便已酒氣上腦,小臉緋紅如霞。
那雙眸子卻愈發水潤清亮,帶著點朦朧的醉意,神情卻仿似一隻受了驚的小貓,謹慎又害怕地防備著四周。
姜綿棠的一舉一動盡收於容歸臨的眼底,他隱隱勾了勾唇角,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
「伺候太子妃洗漱。」容歸臨吩咐下去,再沒看姜綿棠一眼,大步離開了新房。
屋子裡的宮人們有的跟著容歸臨離開,有的開始備水,一下子少了大半。
姜綿棠的陪嫁丫鬟冬桃端了杯解酒湯走上前,伺候著她喝下。
「殿下應當是去送客了,娘娘先沐浴吧。」夏禾也走到姜綿棠身邊,隨時準備著伺候,她是宮裡殿中省分配給姜綿棠的宮女。
「你們先幫我把這些頭飾取下吧,我這脖子都快被壓塌了……」姜綿棠低聲嘟囔著,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
兩個宮女卻是低頭笑了,兩人扶著姜綿棠坐到梳妝檯前。
頭上一輕,十幾斤重的頭飾被取下。
姜綿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她揉著僵硬的脖子,腦子裡卻不自覺浮現容歸臨帶著殺意的語氣。
姜綿棠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太子妃,可是冷了?」冬桃細心地給姜綿棠梳頭,輕聲安撫著:「熱水已經在備了,想來等會便能沐浴了,正月里乍暖還寒,最是容易生病,娘娘可得仔細著些。」
姜綿棠心頭一暖,輕輕點頭,「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些。」
冬桃是從小陪在原主身邊伺候的,很是忠心,原書中被原主拖累,最後落了個杖斃的下場。
此時姜綿棠對她倒有些信任的。
銅鏡中的臉模糊又陌生。
姜綿棠怔怔發呆,她雖是看過原書,可現在心裡卻愈發沒底。
原書中,容歸臨雖是早逝,可他的手段卻很是厲害,他極擅長布局,他在全文中布了三個局,而這三個局卻正好是書里男主戰勝反派登上皇位的關鍵所在……
姜綿棠是很佩服容歸臨的,但佩服歸佩服,她卻不想和這樣的人有所交集。
她不是他的對手,若是惹到他,她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沐浴完,姜綿棠渾身舒暢,沒骨頭似的趴在梳妝檯上,任由冬桃給她干發。
屋子裡溫暖如春,姜綿棠舒服地幾乎要睡過去。
「太子妃可要梳妝?」冬桃拿起犀牛角梳為姜綿棠梳發,想了想,又補充道:「殿下應當也快回來了。」
正是倦意正濃,姜綿棠打了個哈欠,語氣懶懶道:「不用啦,等會就要歇下,這會子再梳妝多費勁呀。」
書里容歸臨對她這個太子妃不喜,從未與她同床過,新婚之夜亦是在書房睡的,想來今晚他也是不會來的。
不過按照禮俗,她還是要坐在床頭等著容歸臨的,只是姜綿棠此時困得很,剛坐下沒多久,就靠著床邊護欄睡了過去。
容歸臨一進屋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身著大紅色中衣的姜綿棠輕輕靠在床邊,一頭青絲隨意披落在肩頭,襯得那未施粉黛的臉更加白皙小巧。
似是有些渴,姜綿棠抿嘴舔了下粉唇,兩旁的梨渦若隱若現。
姜綿棠這一覺睡的本就不踏實,容歸臨來了之後,屋子裡的氣氛不似之前那般輕鬆,姜綿棠皺了皺眉,揉著眼睛便醒了過來。
一睜眼便看到氣場冷冽的容歸臨。
姜綿棠嚇得一激靈,瞌睡蟲立刻跑得沒影了,脫口而出道:「你怎麼在這裡呀?」
話音落下,一室寂靜。
姜綿棠知道自己說錯話,當下懊惱地把頭埋得低低的,忐忑不安地攥著手帕。
「我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的事都忙完了呀?」
聲音又細又小,眼神飄忽不定,後半句顯然是隨口胡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