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8章 此生，足矣

    軒轅疾急切地解釋，生怕孔黛不相信，又不肯回去泊來族。

    孔黛昂著頭，「誰知道呢。」

    ……

    軒轅疾和孔黛離開了，走之前，孔黛對小秋依依不捨，最後上了馬車眼睛裡都含著眼淚。

    小秋始終笑著，人能夠堅定自己的方向很不容易，希望孔黛這一次，能夠得償所願。

    沒有了孔黛和軒轅疾，日子也沒有平淡，小秋有更多的時間陪著蘇如卿，像是想將之前的時間補回來一樣。

    蘇如卿自然是高興，「我這樣忙碌的日子不會太長，也該是時候有個結束了。」

    「夫君的意思……」

    「皇上有心提拔，我也不好讓他失望，我說過，我娶你，便要讓你站在我的身邊，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指指點點。」

    小秋玩著蘇如卿的衣帶，「其實我現在，也沒人會對我不恭敬，我出門可有面子了。」

    小秋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過私下裡對她的議論，如今提到她，那都是蘇少夫人，誰過來找她說話都會十分注意，生怕惹了她不高興。

    蘇如卿抱緊小秋，「小秋，你這樣真好。」

    「哪樣？」

    「就你這樣，什麼地方都好。」

    蘇如卿閉上眼睛，臉埋在小秋的頸窩，只覺得周身都充滿了安逸和平靜，朝堂的紛爭離他遠去，只剩下鼻尖屬於小秋的淡淡馨香。

    他這輩子做過的最對的決定，就是在初見小秋的那一刻，便決定將她納入自己往後的人生中，他才能夠有如今這樣完滿沒有遺憾的日子。

    小秋反手輕輕抱住蘇如卿，心裡想著，夫君這是真累了，她得好好安撫才是，朝中那些人也是過分，皇上器重夫君他們心裡嫉妒，那就去找皇上啊，欺負她夫君長得好看是不是？

    她不輕不重地在蘇如卿後背慢慢地拍著，像是哄孩子一樣，惹得蘇如卿心裡癢酥酥的。

    忽然小秋身子一輕，人被蘇如卿整個橫抱了起來，「時候不早了，咱們早點安歇吧。」

    小秋：「……」

    「夫君不是很累？」

    「不累，回來了，就不累了。」

    ……

    晚上，小秋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一個特別可愛的娃娃，嫩生生地看著自己，軟踏踏地往自己懷裡蹭。

    「娘親，我是糰子呀。」

    「糰子？」

    「我可終於找到娘親了。」

    小糰子在小秋懷裡蹦躂，與她親熱的不得了，藕節似的小胳膊揮來揮去。

    小秋仿佛知道自己在夢裡，她好像與這個小糰子早就認識一樣，抱著他聽他說話。

    「娘親原諒爹爹了嗎？」

    「不原諒也沒關係，還有糰子呢，糰子幫你打他。」

    「不過糰子可能打不過……」

    「這一次娘不能再丟下糰子了，糰子會很乖的……」

    ……

    小秋清晨醒來，坐在床上晃了晃腦袋，她好像做了個夢，只是慢慢的夢裡的事情就淡忘了。

    「少夫人起身了？」

    「嗯。」

    小秋更衣完畢，去給母親們請安，在她們那兒用了早飯，去了前廳開始處理家裡的事務。

    這些她早已經得心應手，也沒花多少時間。

    空閒的時候，小秋會侍弄一些花草，天氣雖然已經很冷了，可是蘇家有暖房，並且很奇特的是，小秋侍弄過的花，總是比花匠弄出來的更好。

    她也喜歡呆在花房裡，看著那些鮮花，她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走神，一忽而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仙境，這些漂亮嬌美的花下一瞬能變成一個個婀娜的仙子一樣。

    有時候，小秋也會出府赴宴，或是去找沈小玉說話聊天。

    日子一天天過著，終於有一日，蘇如卿被皇上任命為當朝首輔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

    滿京城皆譁然。

    「此事當真？皇上竟如此倚重蘇大人？」

    「從前誰說皇上對蘇大人心生猜忌的？誰又想到會有今日？」

    「蘇大人這個年歲竟然坐上了首輔的位置，從此往後，恐怕都不會有人能夠撼動他在朝中的地位！」

    「我當初怎麼就那麼糊塗啊！竟然聽信了蘇取捨那個老賊的話，還想著要疏遠蘇大人，那老賊簡直有眼無珠，好好的日子不過，不然如今他可是首輔的親爹啊！」

    消息從京城裡傳出去，遠離京城的一個小鎮子上，蘇取捨坐在一家茶舍里，面前的粗瓷碗中盛著大半碗褐色的粗茶。

    「聽說沒有，這可是國朝年紀最輕的首輔，祖上得冒青煙了吧！」

    「誰說不是呢，我要是能與蘇大人沾親帶故就好了。」

    「你可得了吧，想什麼呢，這種事兒咱們也就能聽一聽，那可是首輔大人啊！」

    「聽說這蘇大人打小就聰明能幹，看看人家的孩子，都是怎麼養的。」

    「那你真是聽錯了，我怎麼聽說蘇大人從小就跟著他娘被趕出了蘇家，一路輾轉波折才嶄露頭角被皇上發現後重用，蘇大人心善，還是皇上給蘇大人做主，才讓他逃離了原來的蘇家，比話本上寫的都要精彩。」

    「哈哈哈，那蘇大人的爹可真是個瞎子，我要有這樣的兒子，我還不一日三炷香地供著？也是活該。」

    幾人正說著，忽然有人將一隻茶碗砸了過來，「你們說什麼！」

    幾人回頭，發現是個糟老頭子，臉漲得通紅，激動的手都在發抖。

    「去去去，哪兒來的老漢，我們說的你聽得懂嘛你。」

    他們不屑地白了蘇取捨一眼，大搖大擺地走出去，蘇取捨還想追過去，卻被小二攔住，「客官，茶碗的錢你還得賠呢。」

    蘇取捨的肩膀頓時耷拉了下來，是了，他如今，早不是京城裡的蘇老爺，那些榮耀，也早與他沒了關係……

    「那個，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

    蘇如卿成了當朝首輔，他行事素來穩重，卻也殺伐決斷，不喜拖泥帶水，讓國朝蒸蒸日上，深受百姓的愛戴。

    他同父異母的弟弟蘇如安，受他影響，在京城也做出了一番事業，蘇家從此在京城根深蒂固。

    小秋一日早起去請安，與萬千紅和雪娘一塊兒用飯的時候，聞到一碟子酥炸魚乾的味道，扭頭乾嘔了幾下。

    萬千紅和雪娘眼睛刷地亮起，臉上喜不自禁。

    ……

    再後來，小秋捧著圓圓的肚子，靠在蘇如卿的身上，「夫君，咱們的孩子，以後叫糰子好不好？」

    「糰子……好，只要你喜歡，叫什麼都好。」

    小秋垂下眼睛，手輕撫著小腹，眼睛裡滿是對未來的嚮往。

    她有夫君，有糰子，有愛她的爹娘……

    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