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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2:09:21 作者: 蔡姐
於是陸殊同又漸漸學會如何和它們做遊戲。
他會讓人把場所四周的燈關掉,在黑暗裡逗弄這些狂怒不安的猛獸,就像今晚在診所里玩弄那群警察一樣。
明明遊刃有餘樂在其中,但臉上會作出不知所措、茫然受驚的表情。
因為這樣許約會開心。
陸殊同愛他的養父許約。
明知道對方恨他,最大的愛好除了賺錢就是送他去死,但還是義無反顧地深愛他。
就像此時他被推進猛獸籠,卻仍然犯賤的為接下來即將看到許約而由衷感到開心。
陸殊同吐出長長一口氣,抹了把臉上的血。
他打算在結束完後去見許約前不洗澡——對方喜歡看到他受傷的樣子。
半小時後籠內僅剩的兩隻公獅倒地。
陸殊同把手從一隻獅子的胸腹中抽出,帶著淅瀝瀝的血跡,走到出口前。
之前的帶路人將門打開。
「帶我去見許約?」
渾身帶血的人說。
「哦不……在這之前先讓我去洗個手,順便給條毛巾過來,這麼多血,我怕等下許約看到又要嫌棄。」
☆、2.3
3.
凌晨四點,賭場裡的人走了一大半,今晚屬於他們的狂歡已經結束,不過對某人來說——才剛剛開始。
畢竟他現在才得以見到許約。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
輪椅上的男人身上披著毯子,睡的很熟,站在一旁的助理看到開門的人後立刻離開。
陸殊同身上的血跡被擦得七七八八,沒了阻礙,皮肉上的傷很明顯。
助理關上門。
辦公室中間的人睜開眼,「還沒死?」
陸殊同走到他身邊蹲下,對著人笑得溫柔,「這不是留著條命過來見你嗎。」
許約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左手放到輪椅上想從他身邊離開,但對方將他固定,站起來俯身捏住許約下巴,乾脆利落地吻上他嘴唇。
帶著濃重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人是獸。
陸殊同閉著眼,伸出舌頭與他交纏,似乎完全沉浸在其中,而許約則皺眉冷冰冰地看著,仿佛在看一具屍體,等到對方鬆開自己後立刻把手伸向桌子抽出一張紙巾,又是吐口水又是擦嘴。
——他從不掩飾對陸殊同的厭惡,而對方似乎也從不在意許約對自己的抗拒。
兩人的關係不僅僅是養父子,還是情人。
世間僅此一對,仇人與愛人綜合的情侶。
等到嘴裡那股噁心的味道散去,許約盯著靠在桌子上的人,「我真想找個心理醫生來檢查下你的心理狀況。」
「怎麼了?」陸殊同手指動了動,很想伸出去摸男人被自己咬破的嘴唇,「是想要關心下我嗎?」
「想知道你是不是變態,」許約罵道,「我這樣對你,你怎麼還不恨我?或者說從我身邊滾蛋?」
「我為什麼要這樣,」陸殊同不理解。
許約看著他。
小時候對陸殊同的折磨太厲害了,導致對方不光是心理扭曲,情感上也有很大的缺陷,可以說陸殊同這輩子都毀在許約手上。
許約很清楚這點。
不過他現在就是有點疑惑,不明白陸殊同怎麼會對自己非但沒有恨意,反而還愛上了。
他垂下眼瞼,想再抽根煙,伸出去的手卻被攔住,陸殊同抓住他,兩人十指交纏。
「這麼晚,別抽菸了。抱你去睡覺好不好?」
「.....」
他說的是抱。
許約咬牙切齒,這個雜種時刻記得自己雙腿殘疾這件事,對自己關懷得無微不至。「我應該隨身帶把刀,好捅死你。」
陸殊同輕笑,他玩著許約的手,毫不在意,「我死也會從地獄裡爬出來,纏住你不放。」
「......給我滾!」
站在門外的助理聽的『』砰『』一聲,他的老闆被陸少推出來,對方心情很好,對他笑了笑,「我幫你把老闆推回臥室。」
「……」
折騰了大半宿,這兩人終於消停。
許約被陸殊同抱上床,對方照舊給他兩條殘廢了的腿做按摩,完事後又仔仔細細給他蓋上被子——現在是深冬,M市雖然不會下雪,但晚上氣溫最低能到兩度,陸殊同定好暖氣的溫度後,縮進被窩從後面將人抱住。
「你應該慶幸我的腿是廢的,不然不可能會在我身邊躺下,」許約被圈住腰,忍著怒氣說。
陸殊同將他緊緊抱住,兩人的身高差不多,只是許約常年坐輪椅,肌肉沒有陸殊同這麼發達,身型看起來比對方要小一點,對方貼近他的後背,臉靠在他肩上,說,「我怕你會冷。」
「是為了滿足私慾吧,」許約在前面冷嘲熱諷。
「是,」陸殊同勾勾嘴角。
「......」許約想轉身把人掐死在他床上,但他現在是個下半身殘疾的廢人,沒有外人幫助又被陸殊同束縛著——根本做不到。
他呼出口氣,心裡對陸殊同這人厭惡到極點,對方和他的父親一樣該死,當年就應該也把這雜種殺死。
「別生氣....」
陸殊同在後面輕聲安撫,他一天到晚心裡想的只有許約,哪能不知道此時對方心裡所想,軟著聲音哀求,「我錯了,明天你再安排些別的東西來折磨我,好不好?」
「神經病,」許約冷哼一句,懶得理他,這個小插曲算是敷衍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