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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2:09:21 作者: 蔡姐
    神色高傲冷漠。

    而方才還亮如白晝的私人診所,暗下了。

    ☆、1.6

    6.

    其實如果行動組的人再稍微留心點,會發現前台護士的聲音和剛剛開車帶走毒販的聲音一樣。

    黑暗裡,吳天和戚文川全身肌肉繃緊,像被拔了毛的野獸——在未知的處境裡憤怒、無措。兩人漸漸分開,吳天試圖找到一面牆,讓自己少些危險,不過實在是太黑了,他到現在都看不清東西。

    吳天屏著呼吸,一天天后退,背部突然撞上個人。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個人悄悄咧開嘴笑了。

    他的敵人左手握著把手術刀,右手捂住獵物嘴巴,迅速將刀子捅進他左側的腰部,吳天悶哼一聲,劇痛通過神經線鑽上大腦,他想要轉身將敵人擊中,可是對方一腳踢在他猛流血的腰側,疼到他面目猙獰,重重摔在地上。

    而在皮肉剛接觸到地面,吳天的心就頓時向下沉——完了。

    果然,有人踩住他的左手,刀子插入他的右胸,吳天扣動扳機。

    「砰!」

    慌亂中,槍聲響起。

    白色地板磚被染上艷紅。

    行動組的一名成員癱倒在地,□□從他手裡脫落,裡面僅存三顆子彈,第四顆在剛才的打鬥中被打進牆裡。

    另一邊,戚文川聽到槍聲,盲頭烏蠅總算是找到方位,他試探性低喊,「吳天?」

    沒有人回答。

    戚文川警惕地傾聽四周聲音。

    「.....天哥,你還在嗎?」

    黑暗裡,他的敵人站在吳天屍體旁,轉過頭,對方似乎能準確看到獵物的身影,漫不經心地說,「他死了。」

    陌生的聲音,聽起來克制又冷漠。

    戚文川暴呵一聲,仔細辨別方向,「你是誰?!」

    「你都要死了,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嗎?」

    「殺死我其他三名隊員的人,是你麼?!」戚文川咽下湧上來的酸水,大聲說道,他的身體在輕微顫抖,黑暗的環境裡過於安靜,帶著濃重的未知和死亡威脅,讓這個24歲進入龍安公安局現年29歲的警隊精英不寒而慄。

    「回答我!」

    無人作答。

    三十秒後,戚文川扣下扳機。

    「砰!」

    診所里的燈被全部打開,鍾復站在兩具屍體前面,一個被刀捅死,一個被一槍爆頭。

    他抬頭望向二樓,「謝謝。」

    護士把伸出去的□□收回,聽到他的話後俏皮一笑,「謝什麼,你送了把新槍給我,當然是要替你辦事了,對吧?」

    「叫人來清理屍體了麼?」

    「還沒有,」護士將槍收起後跑下樓,回到前台開始撥電話。

    鍾復提醒她,「後面還有幾具,不要忘了。」

    「嗯。」

    「我去洗個臉。」

    鍾復熟門熟路地進到洗手間,打開柜子拿出瓶藥水往臉上抹。暗黃的燈光下畫面有些詭異,他的五官在隨著藥水的塗抹慢慢改變,像整容術一樣,短短几十秒鐘復原先那張剛毅的臉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他脫下身上沾滿鮮血的西裝,身型也有了變化,隨手將衣物丟進旁邊籃子,推開浴室門赤身裸體走進去的,是一個滿身傷痕的青年。

    花灑被打開,裡面的人低下頭,看鮮血慢慢流進排水口。

    「咚咚——」

    診所里又有人來敲門,這次來的是對夫妻,背著年幼的兒子。

    護士迎上去,「你好,是要來看病嗎?」

    「對,」妻子看著丈夫背上燒得臉頰通紅的兒子,「請問陸醫生在嗎?」

    「在,你等等,我去喊他。」

    護士趙怡轉身走向一樓洗手間,裡面的人剛好開門走出,對方邊走邊往外披白大褂,在那對夫妻面前停下——燈光下他的面容精緻溫柔,聲音和半小時前獵殺行動組的人完全一致。

    「你好,我是陸殊同,這家診所的醫生。」

    ☆、2.1

    第二章

    1.

    治療室里,七歲的男童坐在椅子上,趙怡站他旁邊扎針。

    他疼得皺起眉,伸出的手臂卻紋絲不動,男孩沒去看針怎麼被扎進血管,反而轉頭看向外面。

    父母在和醫生交流。

    燒到了39度,陸殊同問面前的夫婦要不要考慮讓小孩在診所住一晚。

    「你這裡有床位嗎?」男人問。

    「有,那邊是病床室。」

    夫婦順著陸殊同視線的方向看到個開著燈的房間,卻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焦慮了一晚的臉上漸漸浮出羞愧,女人問,「住一晚的費用....是多少呢?」

    「兩千。」

    「.....這麼貴嗎,」女人小聲喃喃,垂在身側的手捏緊衣服。

    「都是按照醫管局的規定正常收費的,」陸殊同說。

    在富人區,所有東西的物價都高到離譜,就連一個西紅柿,都能被賣到15塊錢。不過儘管物價昂貴得不合常理,依然有人樂於支付,而那些付不起錢的,就要從這個區搬走,去貧民窟。

    「你能稍微.....便宜點嗎,」女人漲紅臉,說這話時表情和語氣都很生硬,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蹦出。

    「我們家最近經濟不好,付不了這麼多錢......」

    「那能付得起藥費嗎?」陸殊同問。

    「能!」她迫切又用力地點頭,「我們也可以付一半的住院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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