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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2:09:21 作者: 蔡姐
一個穿著傳統旗袍梳著朝天簪的侍女走過來,引鍾復三人入內。
行動組的三人分工很明確,杜四和吳天負責盯著雀哥他們,鍾復去找混進服務生群里的臥底。他花了二十分鐘,從臥底手裡拿過耳機,又問出槍枝存放地,轉身去找吳天和杜四。
他們此時正在一個賭桌前,雀哥身後。
鍾復擠開一個個看客,走到吳天旁邊,手肘碰了碰他,「在賭錢?」
吳天和旁邊兩個普通賭客換了位置,低聲道,「嗯,我和杜四跟了這麼久,這三人大大小小賭了四十幾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交易。」他邊說邊把手臂從背後放到身側,又稍稍後退,借著四周擋得嚴嚴實實的人,鍾復將兩個耳機遞到他手裡。
「另一個你來給杜四吧,」他抬頭看了眼五米外站在另一個同僚。
吳天應了聲:「好。」
鍾復瞄了眼旁邊賭客手上的表,「八點二十分,再等會吧,這雀哥手裡的籌碼快要花完,估計最多半小時就會和其他目標聯絡。」
兩人低頭說話間,一局已經結束。雀哥今晚從進場開始輸到現在,手上兌換了七十萬籌碼,賠率是3.5,到目前為已經輸去近一百四十萬——氣到雙手握緊狠錘桌台,罵了句髒話。
他霸占在原位,屁股不肯挪離椅子,期盼下一局幸運女神降臨。
維斯賭場從來不會告訴賭客他們一局輸了多少錢,客人們即便是輸了,也不是立刻把錢給出去。賭場的結帳方式是等到賭客走出賭場門口才開始算清,這就意味著在天亮前無論客人輸多少,他們手裡的錢都不會減少,可以隨時去兌換籌碼。
這個經營方式的高明之處在於,賭客會認為自己仍然在贏錢,或者說有很大機率會贏錢。
利滾利,賭債滾雪球般越滾越大,到最後砸死自己。
新的一局開始,在後面躍躍欲試的賭客對雀哥的不離開感到不滿,在他身後推攘咒罵,然而椅子上的男人紋絲不動,手指死摳桌子,高聲催促荷官快點開始。
賭場裡很熱鬧,一點點躁動濺不起什麼水花,不過圍在賭桌四周的人卻漸漸散開,視線落到後方聞聲而來的一個人上。
雀哥狐疑地回頭——有個男人坐在輪椅上,被人推到離他四米位置外。應該有四十多歲,身材勻稱精瘦,不過大概由於長年坐輪椅的關係,下身肌肉萎靡,上身的線條倒是養眼。五官生的很好,臉部輪廓削瘦,皮膚稍白,一雙眼幽深冷漠,眉目間是長年不散的狠戾,眼尾處勾帶幾道皺紋,給人一種來自上位者的威嚴與倨傲。
「許老闆?」
「劉先生,」許約沒看向他,視線落到他仍然粘在椅子上的屁股。
雀哥立刻跳起,站在一旁用衣服擦了擦椅子,諂笑,「對不起對不起...看到您太驚訝了我。」
「沒關係,」許約應了句,臉上沒什麼表情,視線從兩邊的賭客臉上略過。鍾復低著頭,手指又在反覆摩擦。
「劉先生是第四次來我的賭場吧,今晚我看你一直在輸,之前的賭債都還了麼?」他收回目光,從侍應處拿了杯威士忌,輕描淡寫地問。
雀哥眼皮一跳,打馬虎眼,「沒想到許老闆還記得我.....」
「我記得來賭場的每一個人。」
混在人群里的鐘復聽到這句話,垂在身側的手摩擦得更厲害,吳天注意到,瞥了他一眼小聲問,「菸癮犯了麼?你在幹什麼。」
「我沒菸癮。」
「說什麼鬼話,」鍾復的聲音很小,壓得死低,即便是站他身邊聽起來都像蚊蟲聲似的模糊,吳天以為自己聽錯,沒怎麼放心上,「誰不知道你鍾菸鬼一天要抽掉五六包煙,忍著點吧,等完事了任你爽個夠。」
——他們這桌台的人都沒怎麼出聲,似乎是很敬畏這個突然出現的許約,吳天沒怎麼聽說過這號人,冷凝的氣氛里就他一人敢這麼輕鬆講話,不過也沒人敢去提醒。位於圈子中心的雀哥正在唯唯諾諾地應和,他說,「是.....那些錢我會在今晚還清。」
「劉先生這麼有自信,是有什麼交易要在今晚達成麼?」許約問。
「沒....沒.....」
「你應該是知道規矩的吧?」
「我知道,我知道......」
許約仍然面無表情,但兩分鐘前還囂張跋扈的人已然抖如篩糠,腿一軟整個人趴在地上半跪不跪,許約低下頭,視線很輕地落在雀哥身上,說話的腔調一平如水,「清楚就好,你如果明知故犯,再招惹來別的人,我什麼手段,希望到時候你能親自來討教。」
他說完就被身後的人推走,雀哥還癱在地上。
杜四從他身後離開,走到吳天和鍾復旁邊,「那坐輪椅的是誰啊?」
鍾復看了他一眼,和吳天都沒說話,回答的是耳機里監聽組的人。
「許約,維斯賭場的老闆,現年42歲,這間賭場是家族式企業,許約26歲從他父親那接手,已經經營了16年,平時不出現在賭場裡,只有周四的晚上會短暫現身,看下場內的基本情況,在他旗下經營的還有餐飲業和酒店業。」
「他有涉及什麼犯罪活動麼?」
「沒有,這人從不觸碰任何違法事件,不過也不管發生在賭場裡的所有非法交易,除了毒品。據說是在他26歲那年,有兩個販毒組織在賭場交易,當時也有警方涉入,雙方交火間許約雙腿中槍,導致下半身永久性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