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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2:07:39 作者: 冷酷荔枝
「你幹嘛啊!」我語無倫次地往後退了一步,四下張望,發現周圍的小朋友和他們的家長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的小插曲。
沈路垂下手臂,說:「那他很有眼光,你的確很好看。」
他跳過這個話題,握著我的手耐心地又教了一遍,該怎麼在滑雪板上保持平衡。我笨拙地按照他的指令做下去,心想那個小朋友說的沒錯。
我就是個笨蛋。
滑雪場有提供午餐,就是價格比起正常餐廳要稍微貴上百分之二十左右。
旁邊的一對年輕情侶緊緊挨著坐在一起,頗為誇張地給彼此餵飯。女孩的目光無意中和我交匯,害羞地低下頭去,小聲譴責她的男朋友。
地面上堆滿了像鹽粒一樣的雪,午後的太陽光浸泡在白皚皚的雪堆里。
休息夠了後,沈路接過雪杖,陪我進行一次又一次幼稚的運動。我幾乎想像得到身後的沈路會用怎樣的表情看著我,溫柔又純良,傾注了十二萬分的感情。
啊。
我好像沒辦法無視這樣的目光。
只能這樣了——
我放下雪具,將護目鏡往上推了推,另一隻手緊緊抓住沈路,踮起腳吻了上去。
反正周圍的陌生人也沒有很多,我們又站在背對的角落,不會有人投過來探視的目光的。即使有,那也沒關係,我只親一下就好。
在可能引起注意前,才不舍的鬆開了手。
他激起了奇異的興致,牽著我的手一路小跑進休息站,放下笨重的雪具,在異國他鄉小小的隔間裡和我接吻。
黑色外套上蒙著碎碎的雪屑,濕淋淋地在他肩頭融化。沈路拿下橫在我耳尖上的護目鏡,我們像兩個純情的高中生,聽著隔壁微弱的對話聲,體驗近似偷來的吻。
我替他脫掉滑雪服,從儲物櫃裡取出兩個人的外套,換上自己的衣服。
早上出門前沈路將我裹在厚重的羽絨服里,現在也是一樣。我抱著他笑了起來,很不好意思地貼在他耳邊說,我們不是來滑雪的嗎?
「但是也可以做別的事情。」他總是在恰當的時刻和我思維相連,說出讓我心安理得的話來。
太陽漸漸移了位置,懸在另一個角度的天空,他的臉挨著我的頭頂,問我現在想去哪裡。
我說回去吧,滑雪場提供的飯食吃一次就夠了,不要讓冰箱裡買來的食材浪費了。
第34章
在太陽徹底沒過地平線前,我們下了山。
從滑雪場到我們租的公寓有一段不短的路程,梳著一絲不苟髮型的司機很快從后座兩位乘客的談話判斷出了我們並非本地人。我想他大概不怎麼精通外文,於是兢兢業業地做著本職工作,直視前方,一心駕駛。
不像咱們上海的計程車司機,隔著擋板也能和你嘮上好一會。
沈路在計程車上接了個電話,嘰里呱啦地同對面說著英文,交流了一會兒才掛斷。我靠在后座上隨口問他,誰啊。
他把手機放回大衣口袋,笑笑說,蛋糕店員工。
噢,我點點頭,猛地反應過來,「你定蛋糕做什麼?」
他很驚訝:「你忘了明天是你生日?」
我當然記得啊,但以往過生日我並不講究這些形式。在哪裡過,切不切蛋糕,甚至不過,都無所謂。生日對我來說其實沒有太大的儀式感,偶爾還會讓我聯想到高中時期不太愉快的記憶。
尤其是成年後,除了沈路每年都煞有介事地送我份禮物,我其實對生日這回事沒有太大的實感。
今年飛國外度假,我順理成章地把這次旅行當作了沈路送的另一份生日禮物。沒想到他又定了個蛋糕,真是越長大越幼稚。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我依然很高興。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如果一輩子都能被他這樣愛著就好了。
前排衣著整齊的司機過於正派,望他一眼就能殺死我所有綺麗的想法。我悄悄去握沈路的手,計程車裡的暖氣沒能焐熱它,那就交給我吧。
回到公寓,沈路自告奮勇去洗菜。冬天是個奇妙的季節,會被冷風吹得直打哆嗦,也會因為不算大幅度的運動而流汗。我脫掉毛絨絨的短靴,趁他忙著洗菜,正好去樓上洗個澡。
等我踩著拖鞋從二樓下來時,蛋糕店外送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過了一趟,將禮盒擺在了客廳的方桌上。
夜幕降臨,沈路從廚房裡端著碟子出來,他順手炒了幾個家常菜,替我省掉了很多事。
我誇張道:「幸虧有個過生日的名頭,不然我要想你幹嘛無事獻殷勤了。」
他甩了甩手背上的水,拉開椅子坐在了我對面,說:「說得好像在家裡我從來不做飯一樣。」
「感覺我們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我嘆了口氣,「比起和一堆朋友聚會喝酒,我還是更喜歡這樣的時刻。」
沈路笑了,替我夾了一筷子蝦球,「你就會在我跟前這麼說了,偶爾是不錯,萬一真叫你天天待在家裡,悶都要悶死了。」
我埋頭吃飯,不理會他無情拆穿我的行為。
沈路今天格外主動,吃完又跑去刷碗,留我一個人在客廳里坐著。
東九區時間現在是十點多了,比國內要快上一個小時,外邊的天已經黑透了,我走到落地窗跟前,拉上窗紗,徹底和外界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