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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2:07:39 作者: 冷酷荔枝
    臥房裡的加濕器發出微微的響聲,和兩個大活人的呼吸聲一爭高下。我不說話,沈路像逗貓一樣捏捏我的下巴頦,我們看不清彼此的神情,但我知道沈路在認真的看我。

    我一下一下地揪著他的睡衣,快要叫那截布料皺得不成樣子。

    沈路又給了我一次機會,他說,寶寶,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這聽起來像是家長在教育小孩,手裡攥著風箏線,稍微鬆開一點兒,可我這隻呆頭呆腦的風箏一點不懂變通,沉默了好久也沒給出答覆。

    沒事的,沈路讓我躺好,他貼在我耳邊碎碎念了很多瑣事,仿佛剛才問問題的不是他。但我不得不承認他的方法很有效,低沉的嗓音比起加濕器的嗡嗡聲更加助眠。

    我半靠在他胸膛前,觸著皮膚上的熱流,就這麼睡著了。

    #

    出行前沈路很不放心的親自檢查了一下證件,確定身份證機票護照都帶著了,才一手牽我一手拖行李箱邁出了門檻。

    到了機場大廳也不撒手,周圍都是匆忙趕路的行人,注意不到蠟燭座兒底下悄悄交握雙手的兩個男人。

    安檢速度格外的快,登機廣播適時響起,沈路捏了捏我的手心,說走吧。

    從起飛到落地兩個多小時的航程,再到提前訂好的住處,我們登機是下午一點,真正卸下行李時天已經黑了。

    原以為他訂的是酒店房間,到了地方才知道是相對比較私密的公寓。

    公寓分上下兩層,相當寬敞,住兩個人是綽綽有餘,一樓後面連著間院子,裡面是小型的湯池,唯一可惜的是現在不算最適合泡溫泉的季節。

    沈路系上和我同源同根的那條圍巾——

    出自林女士之手,他重新披上外套,說,寶寶,先出去吃飯吧。

    第33章

    老闆兼任大廚,這會兒客人不多,老闆十分清閒,笑眯眯地和我們倆溝通。

    事實上拋開刻板印象,亞洲人彼此之間是很能分辨對方的國籍的。剛說了一句話,老闆就曉得我們是來旅遊的中國人,甚至還樂呵呵地說自己去過北京,主動拉近距離。

    我會一點點不太熟練的日語,摻雜著沈路偶爾在旁邊用英文重複一遍,輕鬆解決了來到沖繩的第一餐飯。

    公寓附近有家大型的超市,在這邊住的幾天如果都是在外面吃也挺沒意思的,我拉著沈路說,我們去買點食材回去自己做飯吧。

    想來他租了公寓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我們拎了兩包食材回了公寓,沈路在一邊幫我打下手,把空置的冰箱一一填滿。樓上樓下各有一間浴室,沈路耍賴皮,腆著臉拉我進了同一間。

    這下好了,光是洗個澡就耗費了將近兩個小時。

    一樓客廳電視機底下擺著遊戲手柄,我進來第一眼就瞥見了,原本打算拖沈路陪我玩一會兒遊戲,這個計劃顯然泡湯了。

    沈小王八倒是神清氣爽,抱著我踱步走回臥房。

    進浴室前從我倆身上取下來的物件都擱在了桌上,手機腕錶擺在一邊,開過光的玉像卻始終掛在我脖子上。

    林女士這種有信仰的人士講究的可多了,囑咐我即使洗澡也不要拿下來,一直佩在身上才會得神佛庇佑。

    唉,也不知道天上哪一尊神佛能聽見我的心聲。

    多半不會是觀音娘娘,佩觀音像的沒有一億也有八千萬人,諸多信徒之中我大概是最不虔誠的那一個。

    公寓主人提供的洗髮水不知道是什麼牌子,奇異地很好聞,我沒什麼力氣地癱倒在沈路懷裡,去嗅他剛剛吹乾的頭髮絲,有一股清爽的橙花味兒。

    沈路故作懊悔,帶著戲謔的笑意說道:「明天要去滑雪啊,對不起寶寶,咱們今晚早點睡,你好好休息一會。」

    他還知道明天要去滑雪啊!

    疏於鍛鍊的確是我的問題,但正常情況下我也沒有太虛弱,不至於在滑雪這點兒運動量前卻步。我睨著他,咬牙切齒道:「如果明天我起不來……」

    「嗯,都是我的鍋,」他笑著打斷我,俯下|身在我嘴唇上親了一下,「放心,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的。」

    我量他也不敢!

    好在第二天醒過來後我感覺狀態還好,沈小王八抱著我左左右右仔細看看,確認是個完完整整的大活人,才出門坐上了計程車。

    滑雪場面積挺大,大約由於今天是周一,裡面來玩的人不算太多。

    沈路蹲下來替我綁好靴子,自己也換上了一套嶄新的滑雪裝備,拉著我的手走出了更衣室。

    我有好幾年沒有滑過雪了,第一次經驗也是沈路帶著一起的,今天冷不丁站在雪場上,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摔倒了幾次。

    旁邊杵著雪杖的日本小朋友從我身邊經過,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停下來對我說:「お兄さんは馬鹿ですね!」

    我:「……」

    頭頂絨線帽的小朋友高高興興地踩著滑雪板去和小夥伴匯合了,沈路撣了撣我身上的碎屑,把我拉了起來,問:「他和你說什麼了啊?」

    我生硬地回答他:「說我長得好看!」

    沈路驀地一下彎起了嘴角,臨近中午的陽光映照在他柔和的臉上,光線反射在清澈的眼睛裡,漾出了溫熱的笑意。

    他用戴著厚實手套的左手捧住了我的臉,摘下了護目鏡,旁若無人地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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