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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2:04:08 作者: 雪落蒹葭
沈桓見永嘉緊張的模樣, 連忙開口安慰:「我無事,阿姐放心。」他在永嘉身旁坐下:「今日見到常德那小賊本沒想抓他, 他總跟在何長鈞身邊不好下手, 不想可是老天助咱們, 也不知因為什麼事,何長鈞先放了一批人進城,他只留幾個人在城外紮營,看樣子要留宿一夜,明早再回京。」
「我與陸兄見他們分開了, 便跟著常德進城,找了合適的機會下手,將他給抓了。」
「何長鈞此番歸京應該帶了不少人馬, 他是不敢帶著所有人一起進城, 怕引天子忌憚,所以分散了人手, 他自己帶三兩個人在城外裝模作樣留上一晚,明早輕裝簡從的進城,直接去面見天子。」永嘉說完,追問:「那可有被別人發現?」
「阿姐放心,我與陸兄是悄悄做的, 已按照之前咱們商量的扣在京郊園子裡了。」
永嘉點頭,又問:「陸將軍呢?」
「陸兄幫我捉了常德,已回了府上,替我們宴謝今日幫忙的兄弟。」沈桓說著不禁抿了抿嘴:「阿姐,陸兄待我是真比親兄弟還要親,你可知這是為何?他這般不計後果幫我們,你可知又是為何?」
永嘉自能明白沈桓的言下之意,她並未接他的話,只道:「這陣子你不要再與陸大人見面聯繫,雖然咱們是悄悄綁走了常德,但他失蹤久了,何長鈞早晚會發現起疑,倒時候風波湧起,我們與何家對峙,未必能落得上風,陸將軍已幫了我們太多,往後不好再連累他。」
沈桓聽永嘉不接茬,忍不住深深嘆氣,但口上還是道:「我知道了阿姐。」
對於陸翊,永嘉心中其實還有其他憂慮,她如今還不能確知,沈邵對陸翊的殺心究竟是真是假,他是只為了試探她,還是真的已對陸翊埋藏了殺心。
她無法確定,不好在中間輕易多言,但現下何長鈞這棵大樹未倒,陸翊等一眾新將應該不會有事。
「審訊常德的事,我如今不方便出府,只能全靠你了…」
「阿姐可是身子不舒服嗎?」沈桓聞言有幾分擔心:「我這陣子總瞧著阿姐臉色不好,要不要叫太醫來瞧瞧?」
「何院首時常來瞧的,也不是什麼大病,只是最近吃藥吃多了,脾胃不舒服,不想乘車顛簸。」永嘉說著,端起茶盞喝了口溫水,低下目光。
沈桓聽了:「脾胃不舒服,可是那藥不合適?要不別喝了……」
「你不必擔心我,只是那常德,想從他口中套出他親娘的下落,怕是要多廢些功夫。」
「這事阿姐就放心交給我,阿姐不去也好,審訊總是難免見血腥,阿姐看了晦氣。」
姜尚宮在旁聽著沈桓的話,下意識去看永嘉,見她下意識用帕子壓了壓唇角,似乎極力壓抑著什麼。
姜尚宮忙開口:「時辰不早了,惠王殿下今日也勞累了,奴婢替您備車回府吧。」
沈桓知姜尚宮這又是在遂客,只得嘆氣起身,對永嘉一禮告退,他道:「尚宮不必麻煩了,我騎馬來的,騎馬回去更快。」
姜尚宮幫忙送走了沈桓,連忙回來照顧永嘉,她又倒了盞溫水回來,奉給永嘉,幫她順氣:「殿下害喜的愈發厲害,只怕後頭還要遭罪…」
永嘉喝了幾大口水,勉強壓下噁心,她搖了搖頭,坐直身子:「我沒事…賀醫士那邊,有消息了嗎?」
姜尚宮將杯盞放在案上:「回殿下,賀醫士果然如您所料,就是張院首的嫡親孫子,奴婢親自跟了他兩日,回的都是張府,可惜堂堂嫡子,竟要走後門。」
「張家憑白遭受無妄之災,能小心隱忍至今也是難得。」永嘉嘆了句,她思慮片刻,又道:「咱們得想些法子,再見他一面,我總覺得,他那日無故試探我,是想說些什麼。」
夕佳樓的殿門被從外扣響,芸香走進來,說沈邵的御駕到府外了。
永嘉聞言,一如既往的坐在小榻上未動,她隨手拿起一旁的書,胡亂的翻頁看著,姜尚宮從永嘉身邊離開,起身朝殿外走,雖芸香一起候在階下,等候聖駕。
王然提著燈籠在前引路,沈邵一步步從庭院外走入,他看著候在外頭的姜尚宮和芸香,直接揮手讓她們退下,將王然也一併留在外頭,他兀自走了進去。
「在看什麼呢?」沈邵見永嘉頭埋在書里,一抬也不肯抬,他湊上前,朝她書上瞄了瞄,隨後伸手奪走:「詩詞有什麼好看的?別累壞了眼睛,你多瞧瞧朕,賞心悅目。」
永嘉近日總能聽見沈邵貧嘴,她覺得他與以往又有些不同了,倒有些開始像小時候,像他去邊關之前。
永嘉嘴上無話,她由著沈邵將她的書卷丟遠,她被他納到懷裡。
如今盛夏,空氣本就燥熱,兩人如此膩在一起,更是粘膩,永嘉不舒服,幾番推沈邵,終於將他推開,她用帕子,擦了擦額上浸出的細汗。
沈邵見永嘉果然不舒服,念著她有孕,也不敢造次,他又跑遠將那本被他丟遠的書卷拾回來,他回到永嘉身邊,手握著書卷,親自幫她扇風。
他忽然想起些正事來:「妃陵修繕的差不多了,再有幾日,你便可以將你母妃遷進去。」
永嘉聞言卻一時沉默,片刻,她開口:「不急此時…」
「嗯?」沈邵有些意外。
「臣想陛下也不會出爾反爾,臣想著如今母妃入土不及半載,不想她不安生,再過一陣子吧…待天氣涼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