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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1:56:40 作者: 和二萌
她想明白這點,突然抬起眸子問,「你要怎麼才能放過他?」
恰巧內侍承冰塊進來。
也不知是寒冰的寒氣四溢,還是薄宣的氣息陡然冷冽,霍暮吟突然打了個寒顫。
待內侍將冰塊放入冰龕,躬身退下以後,薄宣手上捏著棉布,俯身仔細擦拭她臉上的血痕。
「要我放過桓承禮也簡單,試著取悅我。」
「嘶——」
霍暮吟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來,傷口撞上他的指關節,疼得人發顫。
「你說什麼?」
她疼紅了眼眶。
「我說,」薄宣乾脆停下動作,修長的手臂分開,抵在她兩側,「我說,昨夜酒後不是胡言,孤覬覦母妃許久了。想讓我放過他,母妃,試著取悅我。」
薄宣說的話從來簡短,不曾解釋緣由,也不會回首過往。
今日,就在此時,秋風獵獵敲窗,他說起了昨夜。
霍暮吟好容易忘記他說的那些淫|詞艷 | 句,此時經他提醒,畫面感又重新回籠,什麼白玉案,什麼銜春湖,什麼馬車,什麼鞦韆……他說的話活 | 色生香,言辭之間春意裊娜,在他的夢境裡,仿佛從肌膚相 | 觸的那一剎那起,就註定一場誓死不休的激盪。
現如今,他承認對她有那種幻想。
不僅如此。
他俯身,湊在她耳邊,意有所指地道,「母妃,父皇老了。」
漫不經心的話,一字一句落入霍暮吟耳里。
她的心急劇跳動。又像是發酵的麵團,脹脹的,堵在胸口,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蔥白的指尖裹著紗布,抵在他胸口,蜷了蜷。
她不敢抬頭,頂著他迫人的視線,盯著他玄衣翻雲領子發呆。
半晌,他倏然退了一步,轉到一旁的冰龕里,用厚厚的棉布裹上一塊冰,轉回身來給霍暮吟敷臉。
刺骨冷冽的感覺讓霍暮吟找回些許神智,她抬眼,望入那雙曜黑的眸子裡。
霍暮吟不是第一次和薄宣對視,他的眸瞳深刻雋永,清澈明亮之下是無盡的深海,她竟然從漆深如許的眸色里讀出了愛意,迷失在連綿的繾綣和旖旎里。
她心下一顫。
一定是看錯了。
薄宣怎麼可能愛她?
霍暮吟嘲諷地想,她是她姑母霍苒苒的翻版,是薄宣的目標,愛之一字,在他們二人之間提及,可笑也奢侈。
受傷的手指輕蜷。
薄宣今日束的是金鉤緙絲黑履帶,腰扣在後腰,不難解。霍暮吟直起身,將未曾受傷的那一側臉貼上他坦壯的胸膛,纖臂環繞,蔥白的手指摸到腰扣。
霍暮吟想起兩世以來,她與薄宣的第一次長歡。
那日深夜,月光清冷,天上下著細碎的冷霜,是與今日差不多的初秋時令。老陛下甦醒之後下的第一道指令,是賜薄宣死罪,鴆酒或飲劍,二者選其一,另賜她副後之位,可越皇后權,統攝後宮。
那一夜,薄宣殺了數千人,站到重華宮門前時,一身霜和血,順著衣擺瀝瀝淌落。
霍暮吟仍記得,她拉著他的手將他帶到溫湯池畔時,他眸色厲荏,一手將她拽落溫湯池中……
時至今日,她說不清那一夜她有多少自願。一如眼下,她不明白這樣算不算被強迫。
自然,計較這些也是無用。
男女之事,願和非願,霍暮吟不敢深究,醉生夢死的那些夜裡,她無數次為自己的沉淪感到羞恥,可她後來想明白了,沒有選擇已經夠苦了,又何須再添旁的愁慮來苦自己個兒。
薄宣緊緊攫住她的神色,沒有放過她的任何一個動作。
漆眸一點點變深,喜怒從不形於色的臉上,風起雲湧。
直到蔥白的指尖抵住他的胸膛,美艷的面龐湊得無限近,他才猛然掐住霍暮吟的脖頸,居高臨下地迫視,「好,很好!」
從前被他觸碰便連連後退避之不及的人,如今為了另一個男人委身於他。
薄宣深深望入霍暮吟的美眸里,啟唇朝殿外吩咐,「把人帶到院子裡,剝了他的皮!」
「不……」
行字尚未出口,便被薄宣封緘檀口。
他的吻洶湧蠻狠,帶著將人吞噬入骨的侵略,不讓霍暮吟有任何出聲的可能。
外面秋風蕭瑟,桓二被帶到院中,面對強權風骨猶在,低低喝道:「放開我!」
霍暮吟聞聲想要回頭去看,被薄宣大掌攬住腦袋,加深吻意。
她臉頰上本就有傷,薄宣的狼蠻弄疼了她,疼痛到極致時,眼淚有如泉涌。
薄宣感受到她的淚意,稍稍撤離些許。
對上霍暮吟恨恨的水眸,他嘲諷啞笑道,「母妃想看他嗎?」
他低低笑了兩聲。
從前穠麗絕色的如玉公子,如今成了肆虐人間的惡魔。
霍暮吟沒有答言。
卻不想,腰間一緊,她被長臂摁入懷中。修長的雙腿邁開,薄宣將她抱到每一個鎏金大柱旁,讓她自己掛起鮫紗帳。
白玉案距離隔扇門本就不遠,掛起縹緲的鮫紗,兩遍的人影動作更是一覽無餘。
霍暮吟自然不肯。
薄宣沉喉輕哼,「母妃怕什麼?」
說著,眸色里的占有欲傾瀉而出。
也不知他做了什麼動作,霍暮吟臉紅欲滴,攀著他的脖頸往上猛躥了一下,「你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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