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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1:56:40 作者: 和二萌
    后妃宮女們都在暗處議論紛紛,你說巧不巧,貴妃娘娘是入宮沖喜的,太后娘娘一動貴妃的重華宮,老陛下便立刻不好了,可見沖喜之說有時候不得不信。

    太后在重華宮的廊下坐著等消息,這裡則是出去添茶的夏嬤嬤最先聽說了這些,慌忙跑來稟報太后。

    太后聽完大怒,「荒唐!」

    竟是她的錯不成?

    血氣上涌,一時之間,她鬢邊便突突跳了起來。

    偏生搜宮的那六個宮女都跑來,齊齊跪在面前,垂首不語,一看就是沒找到她想要的東西。太后怒意更盛,摔了茶盞,罵道,「還不快去找貴妃娘娘!」

    「還有,」她指著一旁碎成一片片的笑口彌勒道,「哀家記得貴妃入宮時沒帶這樽,是誰將這東西栽贓在重華宮頭上的,給哀家細細地查!」

    這話一出,靜靜站在一旁、心神不寧的薛美人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話說:

    國公夫人:知道得太多了,好危險。

    ——————

    第38章 使舵

    薛美人沒想到太后會見風使舵, 態度轉變得這樣快,分明前頭還說著要幫她們母子做主的話,轉頭便成了她栽贓陷害霍暮吟。

    許是母子連心, 又或者薛美人一貫隱忍聰穎, 她幾乎立刻就知道, 安兒那雙眼睛該是無力回天了。

    她不知道許多內情,以為太后如此作為,僅僅是權衡利弊——

    與其幫襯一個註定被廢的太子,還不如扶持一個眾望加身的嫡皇子。

    淚水從雙頰滾落,她頹然坐在繡墩上, 喃喃道,「我早該知道的,我早該知道的。」

    早該知道太后的手段,她是慣會兔死狗烹這一套的, 當年對薛家也是這樣。薛美人捂著心窩,痛哭自己愚蠢, 竟在一時為情緒所左右, 將最後的底牌鶴血扳指都給了她。

    滿院子的御林軍結束搜查, 回到院中, 軍容整肅, 手執火把, 明火炎炎。

    太后起身, 看了薛美人一眼,道,「尚未查出是誰栽贓嫁禍重華宮, 你便先回去陪陪安兒, 他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

    薛美人含淚冷笑, 可她也只能起身行禮,「臣妾,謝過太后。」

    太后頭也不回,帶著大隊人馬離開重華宮,往乾天殿而去。

    重華宮重歸於寂,夏日蟲鳴在耳側咿呀作響,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好看極了。可這些,她的安兒都再看不到了。

    薛美人撇過臉,看向遠處被扇得臉頰高腫的琉璃,為了護主打碎那樽笑口彌勒,她手上身上全是碎瓷片造成的傷。

    「你家娘娘何德何能,有你這樣的忠僕?」

    琉璃雙目犀利,恨恨啐了一口血沫,艱難道,「我家娘娘也不知撞了什麼邪神,招來一個覬覦她美色的太子,還有一個陷害她的美人娘娘!」

    她臉上腫得厲害,每說一句話都扯動臉頰,疼痛直往心裡鑽。可她儘量維持口齒清晰,生怕薛美人聽不清楚。

    如她所願,薛美人聽得明白,不僅聽得明白,還猛地轉過頭來問,「你說什麼?什麼叫『覬覦她美色的太子』?我安兒、我安兒……」

    腦海里雷光乍現,薛美人雙腳被牢牢釘在原地。

    是了,她還以為她的安兒是在籌謀天下,所以才會對沖喜貴妃關注有加,萬沒想到竟是這樣。

    所有的細節一一被串起,形成一條完整的線,指向薄安對霍暮吟有覬覦之心這個結果。理智告訴薛美人事實如此,可情感上她卻不能接受,那是安兒,她最乖最有雄心壯志的兒子!定然是霍暮吟為薄宣鋪路籌謀,才刻意勾引她的安兒,要把他扯下太子之位!

    她在心裡暗下決心,心想,霍暮吟,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

    乾天殿。

    濃郁的藥味蓋去空氣里的血腥,九重門外終於點起一盞盞燈火。

    原本聚集在東宮的太醫,此刻分出醫術最為精湛高明的一撥到了這裡來,沒什麼比當今天子病體有恙更加要緊。

    薄宣站在山水屏風的左側,霍暮吟站在他身邊。

    國公夫人也在,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那道頎長的身影。她其實認識薄宣,精緻的臉龐比當年的夜郎皇后多了三分堅忍和狠戾,出塵的勛貴氣質倒是和老陛下有些相像。也不知經歷了什麼,年紀輕輕的,一雙眸瞳便寫滿孤絕。

    她也看向病榻。

    她想做的事情,這個年輕的皇子竟先她一步做了。她忍不住又看了薄宣一眼,對自己的父皇下手,可見其手段和狠心了。只是以當年老陛下的狠絕程度,薄宣今日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無論如何,保得她的妗妗安好便好。

    眼下,聲東擊西、圍魏救趙之計既然已經實施,太后定然已經在前來的路上,也不知薄宣對上太后,又是怎樣的場面。

    薄宣察覺國公夫人的視線,沒有理會,任其打量。

    他眉眼沉著,看向被太醫團團圍住的病榻,那張瘦削蒼老的臉上唇色慘澹,花白的鬍鬚上殘留著些許鮮血。

    病中嘔血是久臥之人的大忌,太醫們不敢有一點疏忽,紛紛擰著眉望聞問切。

    霍暮吟偷偷伸出手指,扯了扯薄宣的廣袖。

    薄宣垂下眼來,便覺得手心裡被塞了顆什麼東西,低頭攤開手心一看,原是一顆蓮蓉酥。

    他不解地看向霍暮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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