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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1:56:40 作者: 和二萌
霍暮吟眼淚都沒來得及收,掛在卷翹的睫毛上搖搖欲墜。她整個人被鉗制著,不受控制地往後傾倒在他懷裡。聽薄宣這樣說,她心裡的哀傷還沒消散,就怒從心頭起,「你又發什麼瘋!」
未想薄宣的犬齒竟然咬上她的耳垂,磨牙吮血,「誰可憐我都可以,你不行。」
霍暮吟快氣瘋了,咬牙切齒,「有種你掐死我!」
怕真被他掐死,她趕忙又補了一句,「原還想著帶你看個好玩的,狼心狗肺!」
奈何薄宣偏執如斯,手上沒有絲毫卸勁,「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清炒蘆筍、清蒸鱸魚和白玉苦瓜釀?怎麼知道我要殺太子,弒君奪位?我是不是在什麼時候……」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
「我是不是在什麼時候強迫過你?」
霍暮吟嘴快,得理不饒人,「強迫我的時候多了,你眼下不正強迫著呢嗎?」
薄宣道:「不是這種強。」
他這話一出口,霍暮吟便立即明白了。她心裡咯噔一聲,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強迫之事悉數發生在上一世,薄宣怎麼會知道?
「說。」薄宣貼著她的耳際,威脅意味甚濃。
霍暮吟道:「正如你所說,在我們遇見之前你都在滇南,我們之間會發生什麼?至於你的事情,本小姐夢見的!」
義憤填膺之時,她把從前的稱謂都搬出來了。
薄宣的眉頭倏然皺了起來。
半晌,他的手漸漸從霍暮吟的脖頸上移開。
霍暮吟驚魂甫定,立刻抬手去摸脖子有沒有受傷。隨著她的動作,手臂上的鵝黃外披輕紗垂落,露出一截皓腕。
白皙的手腕處,一截紅痕觸目驚心,正是今日被老陛下鉗制所形成的。手臂上還有點點紅痕,是撲流螢的時候被蚊子咬傷所致。
薄宣緊緊盯著她的手腕。
霍暮吟順著他的目光一看,才後知後覺地感到有些疼痛,甚至連方才被薄宣掐著的脖子,好像也有些刺疼起來。
她捂著喉嚨,瞪著薄宣。
薄宣別開眼,「我有分寸。」
意思是根本不會造成傷害,也不會留下痕跡。
霍暮吟恨不得咬他一口,大聲喚來玳瑁,叫拿藥箱來。
重華宮到底與旁的宮不同,連藥箱都是漆金戴銀的,手柄提握處用亮銀打造了一條螣蛇,緊緊纏繞在提柄上,有祛病祛災之意。
薄宣一看見藥箱,恍然覺得有種詭異的熟悉感,接過手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來,這個藥箱他夢裡見過。
他強迫霍暮吟的時候,這個藥箱正擱在案頭……
那時的霍暮吟,也是穿著一身鵝黃的齊胸襦裙,他捏著她的腰……
薄宣沒再往下想。
作者有話說:
*你倒是勇敢想啊*
第24章 書案
修長的睫毛底下一片陰翳,薄宣壓低了眉宇,指腹搓動,慢條斯理地搓動她袖口鵝黃的輕紗。
他側過眼,瞥向紗帳那側的書案,和田暖玉的桌面在晃晃燭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線,黃花梨木的案腳鏤雕著梅蘭竹菊四君子,如此奢華精緻的書案,怕是闔宮上下僅此一張。
昨夜的夢境仿佛會動的畫卷一般,重新攤開擺在薄宣眼前,上面的每一個動作,每一處線條,每一分臉紅心跳,每一滴細汗和眼淚,他都清晰可見,似是身臨其境一般。
灼熱的溫度遍身而起,攥著鵝黃輕紗的指尖逐漸用力。
霍暮吟察覺她的不對勁,歪下腦袋探看他的神情,「你又發什麼瘋?」
她的唇水潤極了,和夢裡一樣,嫣紅如朱,飽滿得像是雨後的荔枝。薄宣盯著她的唇,看著那張唇啟啟闔闔,好似有輕盈的喟嘆從其間發出,那喘息散在耳際,直叫人當場墮魔。
額角的青筋暴烈地跳動了兩下,強大的自制力叫薄宣閉上了眼,大掌蓋住她那雙明媚的眼睛,將人輕輕推離,「我幫你上藥。」
霍暮吟覺得莫名其妙,摘下他的手,「你要是不舒服可以直說,不開心的也可以同我說。」
作為知悉薄宣過往秘密的人,也是薄宣「改邪歸正」的唯一希望,她覺得自己對薄宣的包容心已經不同往常,大抵能理解也能接住他的一些情緒。
薄宣抬眉覷了她一眼,探手打開藥箱,熟練地找出一個鈞瓷藥瓶,倒出些許跌打的傷藥,均勻地撲散在她手腕上。
他的手指又直又長,粗細均勻,指節的位置突挺有力,霍暮吟目不轉睛地盯著,突然道:「你的手還像以前一樣好看。」
薄宣捏著她手腕的手停下動作,「以前?」
霍暮吟對上他探究的眸子,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找補道,「我是說夢裡的以前。」
薄宣的視線里流露出一絲不信任。
霍暮吟心虛地別開視線,道:「看什麼,還不信了不成?」
「信。」薄宣低頭繼續包紮,「我也夢見過你。」
「嗯?」霍暮吟立時來了興致,傾身過來,「你夢見過我,夢見我什麼?」
她穿的是鵝黃的抹胸襦裙,原本就露了大片鎖骨和白皙的皮膚,傾身的時候,難免有些隱沒在水面下的盈露出來。
燭火晃晃,暖黃的光暈渲染出濃厚的旖旎,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不斷升騰滾沸。
霍暮吟睜圓了眼睛,好奇之色難掩,一心只想知道薄宣到底夢見了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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