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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1:56:40 作者: 和二萌
    不過既然她能得到皇祖母的看重,多加親近想必不是什麼壞事。說著,他便加快腳步,趕了上去。

    玳瑁眼尾瞥見人影,不動聲色,悄悄同霍暮吟道:「姑娘,太子追過來了。」

    霍暮吟腦海里下意識閃過薄宣的身影,而後才意識到薄安還沒被廢,眼下的太子正是薄安才是。

    略加思忖,她緩下腳步。

    未想,還沒等薄安追上來,她便又看見了不想見到的人——

    一抹蔚藍色身影出現在慈寧宮的側門裡,不疾不徐朝她迎了過來,那人身段修長挺拔,氣場清冷沉寂,步伐從容不失優雅,不是薄宣又是誰?

    很快,薄安從身後叫住了她:「霍姑娘,你也進宮向皇祖母問安嗎?」

    霍暮吟回身,蹲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薄安道:「孤同往,一道走吧。」

    霍暮吟看起來十分乖巧的模樣,道了聲:「是。」

    這倒叫薄安多看了一眼,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道:「人人都說霍姑娘驕橫,果然傳言不能盡信。」

    霍暮吟抿唇笑開,不卑不亢道:「臣女不敢對太子殿下驕橫。」

    說話之間,白皙如玉的臉頰上笑容漾開,略帶點嬌氣又不失活力,輕而易舉地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迎著晨曦,她的美,就連御花園裡最嬌艷的花也不及其萬分之一。

    迎面走來的薄宣緩緩停住了腳步,長眸輕眯,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副場景刺眼得很。

    偏偏這兩人走近的時候還談笑風生,薄安不知講了什麼,將霍暮吟逗得笑靨如花,一雙盛滿星星的眸子也沾滿了笑意。

    薄宣更不舒服了。

    可他出口的聲音仍舊慢條斯理,如沐春風,「太后聽聞霍姑娘要來,特叫我出來接,請吧。」

    霍暮吟其實並未忽略他的目光,上一世帶來的陰影猶在,薄宣於她來說有如纏身的鬼魅,一時之間不能擺脫。是以她方才和薄安說話的時候,也在注意著這邊。

    好在薄宣沒有出言刁難。

    也是,才剛入宮,他披著羊皮,不會輕易露出獠牙。

    只是不知道一會兒見到太后,若是她提出要把薄宣記到自己名下當皇兒,他會是什麼反應。

    第14章 入宮(四))

    太后頭上戴著東珠花壽紋的抹額,似是身子不大爽利。

    見到霍暮吟來了,原本有些苦悶的臉立刻明朗起來,笑吟吟的,她身邊的夏嬤嬤立刻迎了上來,又是看座又是添茶,很是周到。

    霍暮吟見過禮,落座之後,便靜靜聽薄安向太后匯報今日早朝的一些未決事項。早年前先帝駕崩,陛下又尚未親政,朝事便都是太后做主過問的,這一過問就是十餘年,這才撂下擔子沒幾年,陛下便又病了。

    太后嘆了口氣,倒也沒說什麼,歪著身子撐著腦袋,靜靜聽他說事。

    霍暮吟眼觀鼻鼻觀心,將一會兒的說辭又在心裡默念了一遍。

    薄宣就坐在她上首,此刻正垂首整理自己的衣襟,分明一句話也沒有說,霍暮吟卻總覺得他在朝著這邊看。

    她歇了心,神態自若,抬手去端茶盞,抿了口茶。恰巧太后不想再和薄安說下去,前朝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夏嬤嬤端了盞參湯,太后喝過,才問霍暮吟道:「怎麼想著到哀家這裡來了?到了這一步,可不能反悔,否則哀家都保不住你們全家。」

    霍暮吟聽了這話,笑嗔道:「娘娘說的哪裡話,能入宮照顧陛下不知是多大的福分,臣女可不反悔,只是……」

    太后道:「只是什麼?」

    她對霍暮吟倒是頗有耐心,又喝了口熱參湯,靜靜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霍暮吟走到太后跟前跪下道:「臣女若有失言,還請太后恕罪。臣女初來乍到,陛下臥病在床,臣女膝下無人相伴,因此想過一位皇子到膝下來,與臣女為伴,在宮裡也好有個照應。」

    太后聽言,頗為錯愕,同夏嬤嬤對視了一眼。片刻後,她收回視線,支起身子道:「你若進了宮,自有哀家給你撐腰,你怕什麼?」

    霍暮吟垂首道:「娘娘事忙,臣女輕易不敢叨擾。」

    她從小被捧在掌心裡嬌生慣養長大,性子倔些也是有的,這一回能拗過霍家的意思把她拘到宮裡來也不算容易,是以太后對霍暮吟多了三分寬容。她靜靜看著霍暮吟那一頭柔順的青絲,終是笑道:「不是哀家不答應你,眼下皇子都已成年,生母猶在,怎麼過到你名下?」

    聽到這裡,薄宣眼皮一跳,抬起漆黑如淵的眸子,望了過來。

    霍暮吟盯著他的視線,深吸了口氣,道:「還有一位,雖已成年,但小臣女兩歲,也算合禮法……」

    後面的話她沒繼續說,抬起眼,小心翼翼對上薄宣的視線。

    薄宣長睫微垂,掩去眸里漸氣的風雲。

    沒想到,她這腦袋裡打的是這主意。

    太后顯然也被她這打算驚住了,指向薄宣,「你是說……」

    霍暮吟叩首道:「還請太后娘娘成全。」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常禧殿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案上的檀香不知人的心事,飄飄裊裊騰起,太后的茶碗裡參湯漸涼。

    良久,薄宣輕飄飄的聲音響起,他慢條斯理道:「我從滇南回京,尚不懂宮裡的規矩,霍姑娘既有如此心愿,我願遂之,相與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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