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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大家終於擾攘完畢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時候，彼此又陷入了一片不知道先說什麼的尷尬的沉默。除了阿姨上上下下打量齊禹之外，爸爸和齊禹齊齊把目光投在如昕身上。

    「爸，阿姨，這是我男朋友齊禹。」如昕清清嗓子，給他們介紹。

    「叔叔阿姨好，叫我小齊好了，或者叫我阿禹，我爸媽也這麼叫我。」齊禹連忙站起來說。

    「好好，小齊，你坐，坐下。」

    阿姨站起來：「我去準備午飯吧，你們聊。」

    「我給你幫忙吧，阿姨。」如昕也跟著站起來。她給爸爸和齊禹留出空間，讓他們兩個人去聊一聊。

    阿姨一邊擇菜一邊說：「昕啊，你這個男朋友看起來還行，多大年紀了，做什麼的？」

    「他比我大七歲，自己開一家小公司。」

    「長得還不錯，不顯老，七歲也還行。自己開公司呀？那他是不是挺有錢？買房了嗎？家裡兄弟幾個？爸媽都做什麼的？」

    如昕笑了笑，老實回答：「還行吧，房子有一套，家裡還有個姐姐。爸媽嘛，算是退休幹部吧。」

    「哦哦，還不錯。昕啊，你算是熬出頭了，找了個好的。我看他的樣子，對你還算不錯嘍。就是辛苦你老爸嘍，安安還只有六歲。」

    如昕豈會聽不懂阿姨的弦外之音，但熬出頭？她還不能算是熬出頭。工作上千頭萬緒，只能說暫時狀態正常，不代表就會一帆風順。而且她就算是熬出頭，也不會是因為靠上了齊禹。幾年前她沒有靠他，現在更加不會，雖然沒有他的指點她可能不會有現在的局面，但齊禹自己也說了，這些都是因為她自己的努力，他不過是幫她稍稍撥開迷霧而已。她說：「阿姨，以前我們就說好了，安安以後的上學生活費用都是我負責，不用擔心的。」

    「你這麼說就別怪阿姨直接問了哈，那個彩禮你們有沒有談過，他打算給多少？」

    彩禮？如昕停下洗菜的手。還要彩禮嗎？

    第41章 彩禮和嫁妝

    阿姨看了看如昕的臉，眼光又往她手指上溜了一下，暗暗撇撇嘴才說道：「啊，我就隨便問問，這個我也管不著。不過是看你好像準備結婚的樣子。」

    「沒有，阿姨，我們是準備結婚，不過沒有收彩禮的打算。」

    阿姨嘩啦一聲將一小籃毛豆倒入水槽，噪聲中如昕好像聽到她嘟囔了一句什麼，不過沒聽清。她洗好菜去客廳冰箱裡拿雞蛋，看到齊禹已經和爸爸下起了象棋，安安乖乖地在一邊看著。

    吃過午飯，安安睡了，爸爸讓如昕帶齊禹出去轉轉。曲余齊禹是第二次來了，不過上次只跟如昕和安安去了動物園。這天下午，如昕帶他到了江邊。冬天江水退下去不少，裸露出泥土和沙混起來的硬硬的緩坡，一些淘氣的不怕冷的孩子，在大人們的呼喊呵斥中依然走到江邊，企圖在水裡找到些小魚小蝦之類。天氣晴朗，陽光燦爛，他們在江邊步道上慢慢走著。

    「跟我爸聊了些什麼？」如昕問。

    「說你小時候很淘氣，經常挨揍。」齊禹笑著說，伸手揉揉她的頭頂。

    如昕伸腿欲踢他：「瞎扯。」他拉過她的手，握在自己手裡，說：「好了，不瞎扯，說正經的。聊工作呀，我家裡人呀，還有彩禮什麼的。」

    如昕想到阿姨說的話，跟她的表情，心裡有點堵。「什麼彩禮？我爸跟你要彩禮嗎？」

    齊禹站住了，他抬頭看看天，天空碧藍，遠處有大朵大朵的白雲。「嗯，我想想，」他用手拍著如昕的手心，「你爸說了，你這姑奶奶呀，脾氣不好，任性，還十指不沾陽春水，啥也不會做。唉，彩禮就不要了吧，趕緊把她娶走，娶走吧。」他說的很認真，也不笑，臉上的表情也很嚴肅，只是那一雙眼睛，像陽光下的江面，粼粼地閃著帶笑的光，緊緊地鎖住如昕的臉。如昕看著他，想著爸爸說這些話時的心情，又有些鼻酸了。她低下頭：「我這麼多毛病呀。那你怎麼說的？」

    「我說謝謝叔叔。」

    「就這樣？」

    「當然啦，人家養了這麼大這麼好的女兒，不要彩禮就給了我，我不趕緊說謝謝把你娶回家，還想怎麼樣？快點定下來，免得老婆跑掉。」他還是一臉認真的表情，但已經快要憋不住了的笑，從眼裡流瀉出來，在他挑起的嘴角一漾一漾。

    「貧嘴。」如昕捶了他一下，忍不住笑了。齊禹順勢把她摟進懷裡，他們靠在步道邊的欄杆上。熱烈的陽光把兩人擁在一起的背曬得暖暖洋洋。

    「要不這樣，等下我們回去，你把戶口本要過來，咱們去辦個手續。」齊禹突然說。

    「什麼手續？」如昕沒反應過來。

    齊禹把眼睛看向江邊一片整齊的住宅區。整潔的高樓，樓下有大片的廣場，噴泉被陽光照射著，碎珠濺玉般地灑落在已經枯了的草地上，像一顆顆閃爍的珍珠，倏忽不見。天氣很好，廣場上不少人在悠閒地坐著曬太陽。「我記得你很喜歡水，喜歡晚霞。」他說。

    怎麼突然又提到水和晚霞？如昕奇怪地瞟他一眼，說：「對呀。我小時候住在農村的時候，家附近有一條河，河邊有雪白的沙灘，還有成片的花生地，樹林。我就在那裡長大的。可惜現在都沒了。」也許是小時候對水的記憶太深刻，深刻到了她的血液里。每次到河邊或者江邊，聞著清新中帶著微腥的水氣，聽著細碎的波浪拍岸的聲音，總是會有一種感動從她的心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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