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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29:06 作者: 路夕亞
    「你這個小衰仔,跟你那死鬼爹一個樣,東西不好好拿,灑得一地都是。以後你就沒爹沒媽,要去討飯了,睡橋底的討債鬼呦。」

    啪啪幾聲之後,響起了安安嚎啕大哭的聲音。如昕衝進門,把安安護在身後:「阿姨,他還只是個孩子。」

    「老的老,小的小,伺候他們一家子十幾年,連片瓦都沒得,倒霉死了。」繼母咕咕噥噥地摔下掃把。

    「阿姨,要是你實在不願意的話,也離婚好了。我們一家人,總還活得下去。」如昕忍無可忍,抱緊安安。孩子還在抽抽噎噎,如昕忍不住紅了眼眶。繼母罵罵咧咧地回了房間。

    如昕嘆口氣,把安安抱起來,輕聲哄著他。孩子軟軟的胳膊摟著如昕的脖子,把頭埋在她胸前。他已經習慣了姑姑的照顧,和她身上的味道。如昕想了很久,決定帶安安走,自己撫養照顧他。父親已經病了,天天上醫院打針,繼母又是這種情況,周圍鄰居免不了也指指點點,她實在是不放心這么小的孩子。

    「安安跟姑姑去別的地方好嗎?去新的幼兒園,認識很多新朋友。」如昕親親他胖胖的小臉蛋。

    「那爸爸媽媽呢?」安安問。

    「爸爸媽媽工作呀,安安想爸爸媽媽了,姑姑就帶你去看他們好不好?」

    「新的幼兒園老師溫柔嗎?」

    「溫柔的,新老師一定很好很溫柔。」

    「好的。」安安把頭靠在如昕懷裡乖乖地說。孩子雖小,但小小的心裡,也許什麼都知道。

    這一段時間,如昕沒有太多時間想起齊禹。雖然在任何時刻,她走在街上的時候,她哄安安睡覺的時候,她東奔西走辦各種手續的時候,去醫院給爸爸拿藥的時候,每一個空隙,每一個閃念,他的身影都會出現在她的腦海里。但她沒有時間,好好地想一想他們之間的事情,想一想這一切發生之前的那天,想一想他們兩個的未來,到底該怎麼辦。也許她下意識地在逃避,不願意去想,不敢去面對。

    臨走了她去看了哥哥,隔著鐵窗,那麼大的男人嚎啕大哭。如昕的眼淚瘋狂地往下掉,她咬住自己止不住哆嗦的下唇,牙齒深深地陷進了肉里。

    第19章 故來相決絕

    如昕帶著安安回了東江,她沒有告訴齊禹自己回來了。並且她也不知道齊禹現在哪裡,這段時間,他時時發信息給她,也打過電話。她很少回復,就算回復,也是簡短的還好兩個字。他問過要不要過來看她,如昕拒絕了。她心力交瘁,已沒有力氣面對更多。其實心底里她很期待他能來找她,告訴她不要怕,他一直都在。告訴她那件事完全是誤會,他心裡只有她一個人。但她等來的不是齊禹,是一個不速之客,廖輝。當時如昕正準備帶著安安去看附近的一所幼兒園,廖輝打電話給她,說在她樓下,有話要跟她說。離開了一段時間,又遭遇了巨大變故的如昕,對公司的人和其他的一切,好像隔著層毛玻璃,有一種疏離的隔閡。她並沒有請廖輝上去坐,她並不想見到他。就站在路邊,冷冷地問:「廖經理找我有什麼事?我已經遞交了辭職申請,現在還在休假當中。」廖輝沒有被她的冷淡勸退,他用誠懇的聲音說:「如昕,我知道你們都恨我,我也不想解釋什麼。這次來是丹尼的意思,他希望你留下。你的能力我們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果你願意留下,之前談好的賠償照舊會賠給你,重新簽合約,薪水提高百分之二十。如昕,大家都是打工,所圖無非是一個利益。齊總也不是一張白紙,這你比我清楚。我猜你肯定不屑一顧,但丹尼叫我儘量跟你談談,希望你考慮一下。」

    如昕眼睛看著地面,拉著安安的手,她堅決地說:「我不會考慮的。」

    「不要那麼快拒絕,你先休完假,再告訴我你的決定吧。」廖輝說。他伸手摸了摸正莫名地輪流看著他和如昕的安安的頭:「小孩子很可愛。」就轉身走了。

    如昕就當自己沒有聽過這番話,自顧自帶著安安去幼兒園。當天晚上,柳夢就來了。她約如昕在樓下麵包店坐坐,如昕本不想理她,但又擔心齊禹,想知道他的近況,直如貓爪撓心。真是可悲,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需要通過其他人打探他的行程。她帶著安安下去,買了幾個小麵包給他,叮囑他乖乖吃,然後在柳夢對面坐下。柳夢一貫地儀態優雅,慢條斯理地說:「聽說美國找過你,勸你留下?」

    「跟你沒有關係。」如昕倔強地說。柳夢還真是神通廣大。

    「你的決定是跟我沒關係,但是跟齊禹有關係。」柳夢說,她像突然間想起來似得,說:「哦,對了,齊禹出去旅遊了。他爸跟我爸爸說去省城散散心,順便帶他去見幾個朋友。齊禹大學也是在那裡念的,估計想聯絡一些同學,就陪兩位老人家一起去了。」

    「他接下來應該會自己創業,兩位爸爸當然要幫幫他了你說是不是?」柳夢用保養得很漂亮的指甲輕輕彈手上的玻璃杯。眉目間的傲慢,連杯子都看得出來。

    「姑姑,我要喝水。」吃了一個麵包的安安拉拉如昕的袖子,可愛的小臉抬起來,如昕憐惜地擦去他嘴角的奶油,把手裡的水餵給他喝。

    「你侄兒?是來暫住嗎?」柳夢打量著安安。如昕餵安安喝完水,拉起他,對柳夢說:「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紀如昕,你不要執迷不悟,我能來找你,是可憐你。你一直這樣下去,對你,對齊禹,都不會有什麼好處。」柳夢也站起來。面對如昕的沉默,她終於裝不下去了。可憐她?她很可憐嗎?縱然她真的很可憐,也輪不到柳夢來可憐她。如昕直直地盯著她,忽然笑了:「柳夢,你搞不定齊禹是不是?你從來就沒有搞定過他,他根本對你沒興趣對不對?不然你怎麼三番五次來找我?男人喜不喜歡你,你心裡沒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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