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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1:46:14 作者: 凡雲玲
    「西陵射,你……你休要挑撥離間,我才不會信……信你的話!」西陵澹月又沒有愚蠢到極點,西陵射都把話說的這樣清楚了,司琴又一副聽西陵射吩咐的順從模樣,她如何還不明白,這次來西蘭城,誰才是司琴真正會聽命辦事之人?

    父王真的沒有那麼愛她的母親,也沒有她以為的那樣寵她,她和母親……不過是父王用來迷惑世人的假象罷了。

    好讓世人都以為,她父王只會打仗,根本一點腦子都沒有,被一個卑微的名伶迷惑的神魂顛倒,還寵出了她這麼一個愚蠢的女兒。

    她以前沒去想過這些殘酷的真相,如今,她已經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難怪母親一直叮囑她,不要相信任何男人的甜言蜜語,男人都是只會騙人的,那怕那個男人是她父親,也是會欺騙利用她的。

    西陵射望著逐漸面如死灰的西陵澹月,他扭頭看向司琴,示意司琴給西陵澹月餵藥。

    司琴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絲絲熱氣的藥,舉步走過去,先遞給西陵澹月,如果西陵澹月還是不肯乖乖喝藥,她依然會如之前那樣無禮的灌她喝藥。

    西陵澹月抬手接過藥,自己喝了下去。她要活著,活著回去見她母親。

    司琴接過空碗,轉身走回到了西陵射的身邊。

    西陵射摺扇輕搖舉走過去,撩袍落座在床邊,偏頭看著他這個妹妹,唇邊噙笑道:「你倒是學會乖了?這很好,乖乖的待嫁,馮元再是沒出息的一個廢物,你卻始終還是父王的女兒,只要父王這杆大旗不倒,你嫁到馮家,連咱們那位姑母也是不敢給你半點氣受的,若是你想要馮元將來有出息,父王也可以給他弄個一官半職的。至於你們的孩子?那可是父王的親外孫,怎麼可能不為他們安排好前途?你以後與馮元分出去過日子,在府里你這個一府主母,還不是大權在手,馮元也不敢對你的話置喙一句嗎?」

    西陵澹月扭頭看向她這位好六哥,勾唇冷諷一笑:「我是他的表姑,你們卻讓我嫁給他?這世上還有比你們更無恥卑鄙,不顧人倫的禽獸嗎?」

    西陵射眉頭一皺,抬手給了西陵澹月一巴掌,一把揪住她衣領,臉色陰森冷寒道:「你與馮元是長輩和晚輩又如何?西賀國根本就沒有限制表親不能亂輩分結親的規矩。更何況,這還是皇上賜婚,你又有幾個腦袋敢抗旨不遵?」

    西陵澹月望著她這位好哥哥,嘴角含血笑說:「我是沒那個膽子敢違抗聖旨,所以,我嫁!別說是馮元,就算是六哥你,只要是父王點頭,我都嫁!哈哈……哈哈哈……」

    「瘋子!」西陵射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起身怒拂袖離開,並冷聲吩咐司琴道:「看好她,不許她踏出院門半步。」

    「是。」司琴手裡端著一隻空碗低頭恭送走了西陵射,對於這位六少爺,她好像也從來都沒有了解過。

    西陵澹月在西陵射離開後,她看向司琴,苦澀一笑:「司琴,在這個靖南王府里,只有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而我們……我們都是跳不出淤泥里的泥鰍,你知道嗎?」

    司琴走過去關上房門,轉身把空碗放在外間的桌子上,走進裡間,拿了盆架上的巾帕,在臉盆里濕了濕又擰乾,轉身走到床邊坐下來,為西陵澹月輕柔的擦拭著嘴角上的血跡,垂眸淡冷對她說:「以後別說激怒六少爺的話了。」

    西陵澹月此時才看清楚,冷冰冰的司琴才是心地最善良的人,而她身邊那些甜言蜜語哄她寵她的人,只不過是裹著蜜糖的砒霜丸子罷了。

    司琴服侍西陵澹月梳洗乾淨,服侍她躺好,為她蓋上被子,坐在床邊守著她,再提醒她一句:「六公子很得王爺信任,比信任世子爺還得王爺信任。」

    西陵澹月感謝司琴的好意,在這個靖南王府里,也只有司琴對人還有一點半點的真心吧?

    司琴也只能說這麼多了,再多……她就不便多說了。

    「司琴,如果有個人可以帶你離開靖南王府,你就隨他走吧!六哥不是個好人,父王也沒你看到的這般仁慈,連我這個親生女兒他都能利用到如此地步,足可見他的人是有多的冷血無情了。」西陵澹月在心灰意冷後,反而流露出了她心底的一絲善良。

    司琴只眸光淡淡的看西陵澹月一眼,便轉身面朝屏風坐正,目不斜視的做好她的本分之事。

    西陵澹月見司琴對人的提防心如此之重,她也只是唇邊苦澀一笑,心裡同時也有一絲欣慰,多點提防心也好,誰都不要絕對的相信,這樣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司琴的確不信靖南王府任何人,如今連曾對她恩重如山的西陵業,她也不信了。

    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他的心裡絕對不可能存在半點善良慈悲。

    一個都是花甲之年的男人了,還有這謀奪江山的野心,其心會有多冷血無情,多陰狠毒辣,足可見得。

    可她從小就是個孤兒,且無親無故的她,連該何去何從,她都沒個方向,不留在靖南王府,她還能去哪裡呢?

    因為沒地方去,她才別無選擇,只能繼續留在這個她越來越不喜歡的地方。

    「司琴,去找那位花公子吧!我瞧得出來……他是真的心儀你,他的背後是……是鎮國王府,定然能護你……周全的……」西陵澹月在服藥後逐漸意識模糊下,最後還是撐著,與司琴說了這些知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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