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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1:46:14 作者: 凡雲玲
「我看你個鬼!」顧晨曦氣的捶他一拳,鬆開手轉身就龍行虎步的走了。
這種人,天生就是塊頑石,除非是砸碎磨成齏粉,否則,是別想擺脫了。
柳宜風靠在美人靠上,望著顧晨曦離去的背影,愁眉苦臉,唉聲嘆氣道:「姑姑,她是不是想讓我死啊?」
「我覺得我該去死。」柳月白在一旁抱臂看半天了,她這侄兒是挺能氣死人不償命的,也就顧晨曦沒和他計較,估計是還念在親戚一場的份兒上,才沒把這小子丟湖裡去餵魚。
「姑姑,我都盡力了,不是說女人都喜歡溫柔體貼的男人嗎?為什麼晨曦表妹就不喜歡,還對我這麼凶,這麼討厭……」柳宜風這回是真有點心灰意冷了,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有自己的主見,第一次想遵從自己的心,去把喜歡的女子娶回家,可是……
「疏淨啊,你先別難過,晨曦丫頭可能真是暫時不想婚配,畢竟……三年太久,誰也不敢確保事就不會有個變數啊。」柳月白可是太怕這小子鑽牛角尖了,難得這小子有件事堅持住了,要是因此真被打擊的心灰意冷了,回頭不得還成個清心寡欲,淡泊寧靜的世間仙人啊?
可不能這樣,他以後可是河西王府的頂樑柱,他要是成個淡泊寧靜的世外閒人了,河西王府不得早晚成他那些堂伯堂叔,堂兄堂弟的了啊?
「姑姑,君子不該強人所難,晨曦表妹既已厭惡我,我就不敢再來打擾她,給她增添煩惱的。」柳宜風這性子是天生溫軟,這些年一心讀書作畫,根本不問世事,那怕是居於繁華熱鬧的西蘭城,他也好似個深山隱士一般,真的是半分爭奪之心都沒有了。
也是因此,在西蘭城知他之人甚少,連他同窗也至今方知,靜王爺之所以對柳宜風這般好,只是因為柳宜風要叫靜王一聲舅爺,人家是一家人啊!
柳月白見這小子居然要放棄了,還君子什麼上了?她嚇得疾步走過去,落座在他身邊,一手搭在他肩上輕拍了拍,柔聲安慰道:「疏淨啊,你可知今日皇上來這鎮國王府一趟,回頭等晨曦丫頭孝期一出,會有多少人家去寧國公府提親啊?上一個有林旭,可是害苦了晨曦丫頭,若是再後頭來個李旭,趙旭……疏淨啊,你就真忍心看著晨曦丫頭嫁個貪圖富貴榮華,非是真心愛她憐她的男人嗎?」
「姑姑,我不想,我一點都不想看到晨曦表妹嫁個對她無情無義的男人。」柳宜風很難過,望著他姑姑愁眉不展道:「可我也沒辦法,她都不願意搭理我,每回見到我都是……都是很厭惡的樣子,我又有什麼法子?」
顧晨曦的香囊丟了,那還是之前大姐送給她們三姐妹的香囊,她帶著丫環回來找,便聽到了柳宜風與柳月白這番對話。望著看向九曲橋這邊的柳宜風,她緊攥著手中羅帕,縱然心中有千言萬語的悲苦想說出口,可最終也只是化作一聲嘆息,轉身帶著人原路離去了。
柳月白一眼瞧見了地上的香囊,便忙起身彎腰撿起來,轉身丟給了她這傻侄兒,給他遞個眼色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送還香囊給人家。」
「呃?是,小侄這就去。」柳宜風道書呆子被他姑姑瞪的一愣,忙拿著香囊起身去追了顧晨曦她們主僕三人。
柳月白可是真為這侄兒操碎了心,在柳宜風離開後,她才放鬆的靠坐在美人靠上,雙臂伸展開,仰頭被陽光暖照,清風拂面,倒是真好醒醒酒,蠻愜意舒服的。
「郡主這是好的生悠閒啊?」一名錦衣華服,玉冠束髮的翩翩公子,搖扇風雅的走過九曲橋,來到湖心亭,合扇拱手一禮:「玉郎見過戴月郡主,打擾了。」
「既知是打擾了,就不該進亭。」柳月白一向不喜歡這些自視過高的官宦子弟,否則,她也不會去當什麼仵作了。
當初她之所以選擇當仵作,就是因為一群官宦子騎馬踏春,瞧見一個農家姑娘長得水靈,便攔住人家姑娘企圖侮辱人家姑娘,那姑娘是個烈性的,不堪受辱於那群畜生,便摔碎送飯碗,抹頸自殺了。
當時有人看到此事,對這位姑娘的父母說了,她的父母一狀告到京兆尹衙門,當時的京兆尹卻因為這些官宦子弟身份不低,只用一句證據不足,姑娘為自殺行為,與人無由,便輕飄飄結了案子。
女子父母是老來得一女,女兒一死,又是申冤無門,便在南城門上,喊聲蒼天無眼,跳樓雙雙死了。
這事被厲明景知道了,早朝之上上奏皇上,皇上龍顏震怒,當場罷免京兆尹的那個狗官官職,押入大牢嚴審定罪。
後頭,她聽說皇上為了給這一家冤死的人申冤,便對這幾個官宦子弟施以了宮刑,連他們在朝為官的父親,也以子不教父之過的罪名,把官給罷免了。
厲明景也是因為此舉,被皇上重用,安排進吏部,做了吏部尚書。
而據她所知,當年之所以這事最終沒起什麼太大的朝堂風波,那就是因為鎮國王爺與鎮南王爺一起,用兵力鎮壓了滿朝文武。
鎮國王爺更是在早朝之上,當眾殺了一個為那家大人說情的文官,一下子震懾眾人,再無人敢對皇上的聖旨有任何異議了。
自報姓名的玉郎公子,臉皮可是有夠厚的,就那樣走進亭中,望著湖中游曳的錦鯉,他笑看著閉目養神的柳月白,勾唇一笑說道:「郡主一人在這兒,就不覺得枯燥乏味嗎?在下昭惜大長公主之孫,兆康,字玉郎。今在湖心亭得遇戴月郡主,實乃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