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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27:59 作者: 槐序青棠
    不要了,什麼愛情,她都不想要了,太痛苦了,大約她這輩子,就註定要孤獨終老的,為什麼總是如此坎坷,為什麼總是牽扯這麼多亂七八糟?

    她真的倦了。

    即便她心裡清清楚楚,她不愛謝寰了,她愛的是忱謁,可她無法過去心中那個坎兒,她為此心傷,這其中牽扯的一切,都讓她頭痛欲裂。

    她想逃避,逃的遠遠的。

    明明心裡還捨不得,明明眼淚都已經落下來,可她還是冷著聲音:

    「你走吧,從今往後——」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

    十一月中旬了,大清早上特別冷,寒霜掛滿了樹枝,世界白茫茫的一片,銀裝素裹。

    忱諭到了醫院,也才九點多點兒,忱謁還在睡,點滴下的很慢,他臉上面無血色,頭上纏著紗布,眼睛緊閉著,好像做了噩夢,面色不安。

    忱諭站在床頭看了一會兒,輕嘆一口氣,坐下了。

    又過了沒多久,他終於悠悠轉醒,睜開眼以後,卻雙目無神,只看著天花板。

    「是大哥嗎?」

    他輕聲地問,眼睛卻沒有看向忱諭。

    忱諭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發現旁邊有人來了,還以為他的眼睛是一點兒也看不清了。

    「是。」

    「聽醫生說,你的眼睛,現在基本看不到東西了?」

    「嗯。」

    忱諭皺著眉頭,眼神憐憫地望著他。

    到這會兒,什麼恩怨都消散了,他好歹是他忱諭的親弟弟,如今卻這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瞎了一雙眼。

    「你放心,襲擊你的那伙人已經被拘留了,的確是那個對家公司的一個經理找人做的,忱家不會放過他們,你安心養傷就好。」

    忱謁聽了,面上勉強勾起一抹苦笑,

    「謝謝大哥。」

    ——兩個月前,忱謁和楚清綏分手以後沒多久,在一次回家的路上遭人從背後擊中頭部,淤血塊兒壓迫視覺神經,導致忱謁現今雙目失明,只等做手術把血塊取出,風險極大,還不定能治好。

    ——若是真的治不好,只怕忱謁就要瞎一輩子了。

    忱諭心裡五味雜陳,真不知道該以何種心境去面對這件事。

    一來楚清綏和他感情甚篤,他自然不願意她和一個瞎子在一起,可是又幸好,不知道中途發生了什麼,她又和忱謁分手了,忱諭既可憐忱謁,卻也一心向著楚清綏,每每面對忱謁的時候,心境總是難以言喻。

    然他這次來,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告知於忱謁,便算他這個當哥的,最後一次儘自己哥哥的本分。

    「其實,我另有一事要跟你說……」

    忱諭低著頭,好像有些難以啟齒,幾番猶豫,最終還是開口:

    第24章

    「清綏她,明天就要出國了,伯父伯母打算在國外定居,所以就……」

    他頓了一頓,眼瞅著忱謁忽然揪緊身上的被子,心裡一顫,

    「我和虞韶,想著明天去機場送送她的,你現在這個樣子,只怕是沒辦法去了。」

    忱謁幾番囁嚅,最終還是輕顫著開口:

    「是……是清綏讓你來的嗎?」

    沉默。

    無邊的沉默,忱謁已經明白了,他慢慢鬆開了手上握緊的被面,忽覺悲涼湧上心頭。

    不過一夜之間,他失去了一切,苦心經營的一切;而她又如此決絕,不留與他最後一絲後路。

    「是——,這也是清綏的意思,她還不知道你出事了,你之前叮囑過我的,不讓她知道,我一直沒敢說。」

    「她讓我轉告你,這世上的緣分,都是有限的,倘若是沒了,那便是沒了。」

    這話,最初是忱謁告訴楚清綏的,他哪裡想得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從旁人口中再聽得一次。

    可時至今日,他什麼辦法也沒有,他留不住她,即便他跨過這萬水千山,即便他熬過這半生的苦,他仍是留不住她;便是老天開眼留住了,又能怎樣,他這樣瞎了眼的男人,都不知道還能不能重見光明,他捨不得糟蹋她。

    他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沒關係啊,清綏離了他,會忘記一切,會好好生活,她快樂了,他不就也快樂了嗎?

    可是為什麼,心肺疼的像是已經裂開,他還是很想爬到她身邊,很想……再見她最後一面……

    忱謁沒說話,他的眼睛已經一點兒也看不見了,他就那麼朝著天花板的方向,眼尾兩行清淚滑落,悄無聲息的。

    忱諭看不得他這樣,又嘆了一口氣。

    「阿謁,你要是心裡難受,你就跟我說說,你現在自身難保,心中鬱結對病情一點兒益處都沒有的。」

    他稍稍直起身子,給忱謁掖了掖被角。

    「你有什麼難受的,你說出來,說出來了,心裡興許會好受些。」

    忱謁沒有反應,像個失了魂魄的木偶娃娃,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哥,你還記得,十五歲那年,我和你一起去楚家,拜訪清綏的祖父嗎?」

    他輕聲地喚忱諭,說話時聲音無比嘶啞,再沒了從前的溫潤。

    忱諭點點頭,像是想起了什麼:

    「記得,那時候你剛回忱家沒多久。」

    忱謁大約也想起了初遇楚清綏時候的美好,嘴角微微扯起一點兒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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