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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1:36:06 作者: 江月年年
楚肖肖平靜道:「好,那就麻煩大姑奶奶幫我們舉行正經儀式,然後再把生產出的福果給我們。」
楚肖肖被人質疑生產資質,倒也沒有惱羞成怒,她本來就是第一回 製造福果,被指責沒有正經儀式挺正常。她又不在乎自己會不會造福果,她就只是需要一批福果。
大姑奶奶一時語噎,又暴跳如雷道:「我說過沒有女娃討福果的!你們這是不合規矩!」
楚肖肖:「哪位祖先說女生不能吃福果?你把他叫出來,我來跟他理論!」
大姑奶奶:「你又開始胡說!」
楚肖肖擲地有聲:「你都沒法證明祖先說過這話,你就是壟斷福果生產,你是不正當競爭,會受到法律制裁!」
大姑奶奶:「……」
楚肖肖前不久隨便讀到一篇英語文章,加載不少經濟學術語,認為大姑奶奶妄圖壟斷福果製造,所以才會不依不饒地拿「規矩」質疑她們的生產資質。如果楚肖肖等人可以製造福果,顯然侵害大姑奶奶現有的權力,自然惹對方發怒。
大姑奶奶就是農村老太太,她哪裡聽得懂不正當競爭,更不知道哪裡違法?
楚肖逸煽風點火道:「何必還找祖先問,打電話問我二伯唄……」
楚肖逸迫不及待地要看大姑奶奶倒台,他就不信二伯能說出重男輕女的話,按規矩也該男性來操持祖祠的事,他自然用規矩打敗規矩,逼著大姑奶奶下台。
大姑奶奶遭兄妹夾擊,又開始抹眼淚:「我算是看明白,你們就是合起伙兒欺負我,我哥當初讓我接過祖祠的事,我本來就百般推辭,如今還給胡老二就是……」
胡老二就是肖肖二伯,楚家棟趕忙道:「別別別,不是這個意思……」他二哥要知道飛來橫禍,估計對老家更是惶恐。
楚家棟被吵得頭昏腦漲,最後深深地長嘆一聲,主持局面道:「我待會兒跟我爸商量一下,晚上給大家一個答覆,好嗎?」
楚肖逸滿臉發懵,他著實不知父親如何跟爺爺商量,簡直是細思極恐。
楚肖肖好奇道:「爸爸要跟爺爺商量嗎?」
楚家棟摸摸她的小腦袋,說道:「對,爺爺是大姑奶奶的哥哥,也是肖肖的爺爺,他肯定是最公正的。」
大姑奶奶聽楚家棟提及兄長,她頓時也止住眼淚,明白他們是要先去掃墓。祖祠內短暫地息戰,大姑奶奶自然無法質疑楚家棟和肖肖爺爺商議的合理性,倘若楚家棟給父親掃墓說不上話,豈不是意味著祖祠儀式也沒作用,這屬於自打臉,不符合大姑奶奶的規矩。
大姑奶奶的思想就是合理和不合理雜糅,存在無數互相矛盾的地方,卻又莫名其妙地形成平衡。
一行人帶著楚肖肖去給爺爺掃墓,又放小潔等人回家。楚家棟表明晚上會給大姑奶奶交代,他也沒有苛責小女兒,離開祖祠就再不提此事。
肖肖爺爺的墓地坐落於青山綠水間,他們祖祖輩輩都安葬在老家裡,這也是他最後的遺願。上坡的路很不好走,楚肖肖憑藉座駕哥哥才抵達墓碑前,她像模像樣地給爺爺鞠躬上香,認真道:「爺爺好,我是楚肖肖。」
楚肖逸望著爺爺的墓碑,倒是想起過去的事情,心裡有點空落落的。在他的記憶里,爺爺不是沉睡的墓碑,是溫暖而鮮活的老人,跟楚肖肖的感覺不同。
小女孩沒有見過爺爺,也沒有真實地觸碰死亡。她在經歷祖祠的事情後,反而開始相信心聲能被祖先聽到,還要在爺爺墓前告大姑奶奶的狀。
楚肖肖:反正大姑奶奶都在我爸爸面前抹淚,我也要在她哥哥面前告小狀。
楚家棟面對父親的墓碑沉默許多,他將周圍打掃得乾乾淨淨,又親手將墓碑上的灰擦掉,全程一聲不吭。
楚肖逸和楚肖肖也動手幫了點忙,肖碧望著兒女的頭頂,笑道:「你們受到爺爺的庇佑,這是祖蔭啊?」
肖碧動手將楚肖肖腦袋上的樹葉摘掉,楚肖逸見狀摸了摸後腦勺,發現自己頭上也稀里糊塗沾到樹葉。其他同行的人都沒有,偏偏就兄妹二人蹭到。
楚肖逸知道這就是一種美好的祈願,但楚肖肖卻堅信是爺爺要主持正義,爺爺果然覺得她說得對,大姑奶奶說得不對。
一行人掃墓結束就要返程,楚肖逸見父親蹲著沒動,出聲道:「爸,走啦?」
楚家棟:「你們先下去吧,我跟你爺爺單獨聊兩句……」
楚肖逸著實懵圈,他總覺得事情的走向越發奇怪,難道父親還真能跟爺爺商量?
楚肖逸抱著楚肖肖,跟隨肖碧等人先下去,他們走路的速度慢,以便讓楚家棟能跟上。
楚家棟獨自待在墓前,他當然沒有跟離世的父親交流的能力,但他在無數回憶中揣摩著父親的心理。他以前不理解父親的許多做法,等他逐漸到此年紀,卻漸漸地開始明悟。
肖肖爺爺是沉默寡言、不擅表達的嚴肅老人,更是對兒子們要求嚴格。楚家棟只能憑藉過往點滴,揣度著父親背後透露出的絲絲情感。孫子孫女出生後,肖肖爺爺的性格改變不少,楚家棟也變得更能理解自己父親。
楚家棟:「爸,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對不對,只能憑藉你過去的做法瞎矇瞎猜,但我覺得自己沒有猜錯……」
「如果您覺得這事可以,我就這麼跟姑姑說,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