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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1:30:45 作者: 邊潯
    「喏,羊肉串。」

    安染把剩下的羊肉串遞給他,語氣帶著點小得意:

    「肉串現烤限拿,我才得了兩根。這是最後一根了,特意給你留的。也不知道哪個名人說的,心和胃離得近。胃裡吃飽了,心情也會跟著變好。」

    「這個名人就是你吧?」崔浩博跟著打趣,經過剛才的相處,他發現,女神並不高冷,雖然有點安靜內斂,但是很開朗,會接梗。性格很大氣,態度不禁隨意了許多。

    「哈哈,是我沒錯了。」

    岑箏靠著椅背,手臂還搭在腿上。聽著女孩脆脆的笑聲,伸手接了肉串。

    安染立馬道:「味道還不錯,只比你烤得差一點點。」

    她用尾指比出一小截,被熱氣熏紅的面龐,可可愛愛。

    女孩淡淡的氣息輕拂,在他的心裡吹過一陣風。風是暖的,味道是甜的,融化了所有的苦澀與寒涼。他張開嘴,咬下一顆小塊羊肉,目光盯著她,腮幫緊了緊。

    這一刻,他收斂了所有的玩味不恭和散漫,語氣深沉地說:

    「我不管做什麼,都能做得很好。」

    如此囂張的話,卻是如此小心翼翼的語氣。

    安染看著這個敏感的少年,一瞬間突然很心疼他。她雖然還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總歸是很不好,對他傷害很大的事情。堅強如他,也會不經意表露出脆弱的一面。

    桌上其他人都在看他倆,她仰起臉蛋,白嫩嫩的肌膚紅了個徹底。害羞至此,她依然笑望著少年,嗓音軟軟地說:

    「嗯,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男人呢。」

    女孩眉眼彎彎,唇角淺淺。燦若夏花的笑顏,比太陽更加明艷,比星河更加耀眼。

    喀嚓!

    岑箏直接咬斷了串肉串的木棍。

    崔浩博和趙強金鑫見此情景,相互對視一眼,眼底八卦飛起:

    「我肯定,箏哥這次真栽了。」

    「看不出來,學妹挺會啊。」

    「這哪是挺會,這是太會了,深藏不漏啊!」

    桌上六個人,兩個在那邊眉目傳情,三個在這邊擠眉弄眼。

    曾雨蔓糟心極了,無比清晰地感覺,自己是個多餘的!

    桌上的食物也被吃得一片狼藉,她乾脆放下筷子,時不時打量對面那個漂亮得像個玻璃娃娃的女生。

    她其實也不是看不起成績不好的人,就是打心眼裡覺得,兩個人差距太大的話,以後根本沒有共同話題,聊不來。

    對岑箏說那些的本意也是出於好心,只是他態度太冷漠,一副油鹽不進,無動於衷的樣子,讓她感到很難堪。所以才不小心失了分寸。

    曾雨蔓放下了筷子,一頓飯下來,她基本沒吃幾口。

    這家商場三四樓主要賣吃的,二樓主要是玩的。

    一群男孩子,吃飽喝足後,經過二樓電玩城,腳就跟黏住了一眼,走不動路了。

    「來都來了,玩一會,就一會。」

    「安染,讓箏哥給你秀一手絕活。」

    「抓娃娃,技術賊好,絕對不會讓你空手而歸。」

    安染停在娃娃機旁沖岑箏眨眨眼:

    「可以嗎?」

    岑箏雙腿交疊,揚了下眉:

    「想要哪個?」

    「小黃鴨。」

    崔浩博很自然地把目光轉到曾雨蔓身上,大大咧咧問:

    「蔓姐玩不?」

    「不了,我還有事。」

    意料之中的答案,崔浩博揮揮手,幾個男生一起去兌換遊戲幣。

    安染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旁邊多了一道身影。

    「你知不知道,岑箏曾經犯過事?」曾雨蔓看著安染的側臉,說實話,岑箏身邊突然莫名其妙多了個女生,她感到很意外,心情很複雜,甚至不清楚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要說喜歡,她早已沒有了和岑箏交往在一起的想法。要說不喜歡,看到他對這個女孩那般在意,她也控制不住的在意。

    抽了張紙擦乾手,安染才回頭,對這個瞄了她一晚上的女生說:

    「這樣重要的事情,你用詞要精準一點。他那不叫犯事,他是正當防衛。法律文件,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麻煩你也看清楚了再來說好嗎?知不知道造謠一張嘴,毀人一輩子?」

    跟何曉玲相處的那些日子,她有意打聽過幾次。碰巧何曉玲對這個案子還挺了解,告訴了她許多細節。

    岑箏是傷了人,但是他也受了很重的傷。而且是對方先動手的,雖然結果是對方更嚴重,但他那個時候才15歲。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時候,下手的輕重不是他能控制的。

    因為案子涉及到未成年人,對方跟岑箏的關係又很特殊,是他的繼父,這個案子沒有公開審理。披露的信息不多,只給了最終判決:正當防衛。

    可因為對方受傷更重,終生殘廢。加上岑箏的母親在判決書下來後,還跟著那個男人。

    所以很多人並不相信,認為是他父親動用權力和他母親主動妥協委曲求全,才換來這樣的結果。

    從而,臆測出很多對岑箏不利的謠言。

    自始至終,沒有人站在岑箏的立場去看待這件事,也沒有人向他詢問真相。

    曾雨蔓被安染堅定中帶著維護的眼神看得一怔,她的父母一直都說岑箏動刀犯事了,讓她離他遠點。時間久了,她也漸漸忘記了最初的審判,無意識把「犯事」這兩個字烙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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