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2023-09-29 01:30:45 作者: 邊潯
    太后是嫌他活得太長,還是自信過頭了?造出這般浩大聲勢給誰看呢?把他推到這個地步,豈不是明目張胆地逼他與皇上與決裂。

    那個被權力蒙蔽雙眼的女人,總是這樣不擇手段,完全不顧別人死活。

    秦將軍表情不可控制地嚴肅起來,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與皇上為敵。

    那個孩子,他三十歲和十三歲的他對上時,都沒把握能贏。

    如今又拿什麼去勝他?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內戰。

    刀尖應該對著敵人,而非自己人。

    秦將軍抬頭望向皇宮的方向,太后那個愚蠢的女人,眼裡只有政權,看不清這些。

    拜別接他的官員,秦將軍回了將軍府稍作休整。他正納悶,為何來接他的人里沒有左相,轉眼就在自己院裡看到了這人。

    「左大人。」秦將軍抱拳作揖,他雖打了勝仗,卻並不傲慢。驕兵必敗,他最忌諱自視甚高。

    「當不起,皇上廢黜老夫,抄了左家。」

    一句話沒消化完,左相沒做停留地繼續說:

    「太后讓老夫來傳話,皇上揚言要殺小王爺。」

    小王爺,六皇子。

    秦將軍臉色變了變,左相別有深意地盯著他,拍了拍他的肩。

    「晚些還要進宮赴宴,將軍好好休息。」

    ……

    入夜,黑暗逐漸籠罩大地。雪地結冰,氣溫驟降。

    祁閻沒著急赴宴,回殿內再次拿出獨屬於他的那顆黑曜石。

    餘光掠過石頭旁邊一本陌生的冊子,他把黑曜石放下,疑惑地拿起翻看。

    香/艷淫靡的畫面衝擊視覺,男人卻一副看山水墨畫的表情,淡定又冷漠。

    確定這是什麼後,祁閻輕嗤一聲,不屑地扔了回去。

    他似乎忘記了黑曜石,沒有去拿它,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桌,薄唇微抿,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後。

    小冊子重新被翻開。

    第22章 霸氣帝王×軟萌寵妃

    小冊子從第一頁到最後一頁,祁閻雖只翻了一遍,卻記得差不多。

    張德全來提醒他時辰到了,臉上掛著與往常無異的笑容。

    祁閻只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於是,張德全的笑容加大了些。

    ……

    秦將軍未曾娶妻,連侍妾也沒納,是以這場專門為他操辦的接風宴,並不用攜帶女眷。

    放眼望去,偌大的內廳,全是大老爺們。

    多年前,祁閻就曾在軍營遇到過秦將軍。哪怕登基後彼此沒再見過面,他仍舊一眼認出了這個粗獷高大的男人。

    「臣秦衛山,拜見皇上。」

    祁閻微微頷首,朝他道:

    「秦將軍一路辛苦,無需多禮。」

    明日會專門犒賞三軍,今夜宴會,便不用過多寒暄。

    賓主都到場,宴會開始了。

    絲竹入耳,歌舞昇平。

    但這場宴會並不熱鬧,身為主角的兩人各自沉默,其他前來陪襯的官員大氣不敢出。比起白天空前喧鬧,此時,可謂冷得讓人哆嗦。

    美酒佳肴,無人動筷。

    一曲結束,祁閻舉起酒杯:

    「北疆大捷,秦將軍功不可沒,這第一杯酒,朕敬你。」

    終於能喘口氣,一眾大臣忙跟著舉起酒杯,搶時間似的恭喜祝詞。

    祁閻面色如常,他端著酒杯沒喝,起身下台階,一步步走到秦將軍面前。

    隨著他的步伐,大殿內的聲音也悄悄歸於平靜。

    大家望著面對面的兩人,心跳到了嗓子眼。

    一直以來,秦將軍都是堅定的太后支持者。又手握重權,是太后最大的底牌。說句不好聽的,三年前,要不是秦將軍深陷北疆戰火中回不來,這皇位落到誰頭上,還真不好說。

    兩個擁有最大軍權的人,一南一北,隨便摩擦出點什麼火花,他們都只有成為炮灰的命。此時此刻,豈能不緊張。

    不止大臣,旁邊幾位隨秦將軍一同出席宴會的將領們也緊張,下意識去摸腰間佩刀的位置。

    自古以來,功高蓋主者,都沒好下場。

    皇上一來就給秦將軍遞酒,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他們這般想,秦將軍自然也這樣想。

    按照以往的印象,他覺得皇上不至於去做這種酒里下毒的卑劣手段。

    可是今天聽完左相的話,他又不確定了。

    親外祖家都說抄就抄了,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還有何事不敢做。

    秦將軍神情複雜,遲遲未接。

    氣氛僵持,祁閻輕笑,眼中卻冷漠到底。

    痞痞地挑了挑眉,當著所有人的面,自己喝了。

    「秦將軍看不上朕的酒,那朕自己喝。」

    祁閻一飲而盡,隨手將酒杯丟到一邊,動作瀟灑不羈。

    金屬落地,秦將軍在聲響中回神,連忙大聲告罪:

    「皇上恕罪,臣絕沒這個意思。身為邊疆將士,保家衛國乃分內之事。臣只是做了該做的,如何擔得起皇上敬酒。臣實在是,受之有愧。」

    從軍多年,他身上自帶軍人的爽快,十分痛快地賠罪:

    「臣有罪,自罰一壺。」

    說是一壺,就真的一壺,一滴都沒剩。

    祁閻輕哼一聲,背著手,慢悠悠往回走。

    身後,第二批表演者開始入場。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