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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33:00 作者: 菌行
    瑛哥在的時候,草原各族的首領都得披著紅綢子,攜妻帶子進京為瑛哥表演唱跳節目,敬獻貢品,為瑛哥牽馬駕車,口稱「主子」、「大可汗」,恨不得把姿態低到土裡,生怕瑛哥又去磨刀子。

    對外族來說,秦湛瑛是惡魔,對儒家來說,禹武宗暴虐成性,獨斷專橫,對邊境百姓來說,他是給了他們幾十年太平歲月的守護神。

    殘暴的秦湛瑛,用他的屠刀給了關內老百姓五十年的太平日子,到最後,史書說他還是功大於過的。

    這一刻,瑛哥用他自帶的安全感淹沒了穿越者的胸膛。

    呂瑛下車,又摸出個小鏢,往山匪大腿動脈上扎了一下,秋瑜知道以禹朝的醫療條件,這山匪沒救了。

    見小人家蹲著拔鏢,用手帕細細擦拭收好,秋瑜拿了他二伯給的匕首,站在周圍警戒。

    呂玄大人已經帶著家丁放倒了來襲的山匪。

    秋瑜喃喃:「可算完事了,幸好我是和呂大人一起出發。」要是呂玄不護著他,這麼多山匪涌過來,他不就涼了嗎?

    呂瑛頭也不抬:「沒完。」

    秋瑜:「什麼?」

    呂瑛:「以我爹的性子,他肯定要去匪徒的寨子裡看看,有沒有老幼婦孺困在那裡,有的話留些錢財,安頓好他們,他對百姓有股……嗯,責任感。」

    秋瑜:「你爹也好有安全感哦。」

    呂太后這種對老百姓有責任感的性子,和他在現代見過的軍人、警察特別像,讓秋瑜特想管她叫阿姨。

    作者有話要說:

    併肩子,托線孫可靈了,亮青子,招呼吧——《江湖叢談》

    第6章 紅毛

    這幾年,江湖上不僅多了神弓呂這麼個撐起朝廷武俠側戰鬥力的人物,江湖各大勢力也都在更迭首領。

    一宗、兩教,三幫,四派。

    最神秘的雪山宗一如既往不見蹤影。

    靠吐魯番的西洛教教主被兒子殺了,新教主走了神秘路線,還未有人見過。

    苗疆鳳血教聽說換了新聖女,說明繼承人也定下了。

    三幫是丐幫、鹽幫、馬幫。

    四派是少林、武當、峨眉、崆峒。

    西洛教教主燕紅琴如今便在黑鶴寨中,南方十七寨劫了他一批貨,讓燕紅琴惱得很,便命人尋了一批與十七寨中黑鶴寨眾人口音相似的,要趁幾個當家出門劫道,血洗了黑鶴寨,用他自己人替上。

    這樣只等南方十七寨的老刀把子生日,燕紅琴便率人潛進去,待酒足飯飽,便是他血染南方十七寨的時刻!

    燕紅琴捏碎最後一個活口的喉嚨,深邃的眉目艷若刀煞,護法卓琳膽寒,恭敬道:「教主,黑鶴寨的兄弟們都找齊了,六十來人,都是附近的武夫。」

    燕紅琴道:「很好,賜酒,這般良辰美景,合該樂上一番!」

    匪寨里已是人間地獄,燕紅琴卻覺著極好,他殺死生父時,也是在這樣到處流血的地方。

    酒宴末尾,那群漢子大多都喝倒了,有幾個喝高的武夫嫌寨中糧食不夠,要烹了人來吃,正好黑鶴寨有的是材料。

    燕紅琴眉頭一皺:「有人來了?」

    卓琳聞言,快步走到寨口,卻發現上山的不是那些出門劫道的山匪。

    呂曉璇用自己配的煙霧彈放倒了匪寨里留守的人,裡面竟是一群酒鬼,省了她的事,直接全砍了。

    按理來說,她該留活口,可這黑鶴寨屬於不該留一個活人的類型。

    匪寨不事生產,以劫掠為生,縣鎮村依附於附近的鶴山派,有膽氣不賣糧給山匪,山匪也不能次次都劫到糧食,漸漸地,菜人就成了鍋中餐。

    此處到處掛著人的肢體,風一吹,當真是陰氣森森,拍恐怖片不用二次布置了。

    她環顧四周:「南方十七寨當真是罪孽深重,我端其他匪寨時,從沒見過這麼誇張的。」

    秋家幾個僕役已經扶著門吐了起來。

    呂曉璇從軍人干到警察,上輩子見過戰場,打過僱傭兵、斃過軍火商、斗過毒販、抓過拐子,想她死的人能從海南排到澳大利亞。

    可即使是呂曉璇,第一次看到菜人鋪子時,也是吐了的。

    海盜王呂房每年都給瓊崖島貧苦人家施粥送藥的,好鞏固大本營,確保江湖同道、官兵富商要對他手裡的航路、港口動手前,老百姓會自發為他通風報信。

    呂房是瓊崖島最大的善人,官府不做的事他做,官府做的事他更要做。

    但瓊崖島上鹽鹼地多,又不是每家男丁都可以跑船,大家窮啊,餓啊,就有了菜人鋪子。

    有時百姓家生了女兒,就會賣到鋪子裡,若是生了兒子,就輪到大人來這賣胳膊大腿,好換些食物,買回去讓女人吃了下奶,還有老人主動來賣自己的。

    一個家裡只能養活一定的人口,多餘的就舍給鋪子,這樣的景象,從送末年到孟朝,再到禹朝,在這片大地上往復重演。

    有一次,呂房帶著呂瑛、呂曉璇一起去村里送東西,就路過了一家這樣的鋪子,呂曉璇鼓起勇氣,進去看了看,出來便吐了,呂瑛上前去扶母親,被她一把扯走。

    「不許看!」她的聲音尖銳而悽厲,把本來沉著淡定的呂瑛嚇了一跳,站在那動都不敢動。

    呂曉璇將兒子抱在懷裡,捂著他的眼睛,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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