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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1:19:37 作者: 汐奚
    「那個……」

    被點名的馬董立刻垂下頭,尷尬的咳嗽了聲,「以前的關係不是換人了嗎?現在不靈光啊,還是裴總有人緣,理應裴總出馬。」

    「別。」

    裴厲淵抿唇笑了笑,輕晃著杯中的咖啡,笑道:「大家都太看得起我了,如今我裴厲淵一沒權,二沒錢,人家憑什麼賣我這個面子?難不成,你們還要我犧牲色相?!」

    「噗!」

    有人繃不住笑出聲,眾人齊齊跟著附和,「裴總這話玩笑了。」

    「玩笑嗎?」裴厲淵黑眸上揚,落在連憶晨的臉上,「我倒是覺得,一點兒都不玩笑。」

    他的話音落下,原本還在出謀劃策的眾人,一個個都識相的把嘴閉上。

    「散會吧。」連憶晨放下手裡的杯子,打破這尷尬的平靜。

    嘩啦——

    眾人幾乎同一時間站起身,拿著東西紛紛往外走。連憶晨坐在椅子裡沒動,裴厲淵單手插兜走到她的身邊,努努嘴問道:「連總又有什麼指教?」

    「坐。」

    連憶晨抬起手,指了指她對面的椅子。

    自從連少顯出事後,每次連憶晨見到他的態度都可以算得上劍拔弩張。裴厲淵沒想到她忽然轉變態度,不自覺愣了下。

    回過神後,他才拉開椅子,小心翼翼的坐下。

    會議室的大門開著,裴厲淵能夠聽見正在遠去的腳步聲。他手背抵著唇輕咳了聲,心底某種划過異樣的情緒。

    原來面對她時,他總是會不自覺變的小心翼翼。

    「有什麼話就說吧。」裴厲淵斂下眉,神情又恢復剛剛的不羈。

    「貸款不到位,二期工程啟動不了,一期收益資金回流速度緩慢,你這麼做,就是想要股東對我有意見,然後拖垮珈藍湖二期這個項目。」

    連憶晨一字一句開口的語氣篤定,裴厲淵右手手指中夾著一支簽字筆,正在指間依稀上下旋轉,表情看不出半點緊張。

    「既然你這麼了解我,那我也不需要解釋了。」裴厲淵五根手指配合靈活,黑色簽字筆在他指間旋轉的速度很快,「我要雲深的控股權。」

    「如果我不給你呢?」

    男人旋轉的簽字筆驀然頓住,幾秒鐘後他將筆桿握住,「再過幾天新聞媒體就會針對珈藍湖二期工程停止做出報導,晨晨,你有辦法堵住那些人的嘴嗎?」

    「沒有。」

    「新聞一旦報導出來,大家就會猜測雲深資金回流出現問題,經濟危機的話題將會再度出現在雲深集團的名字上,你有能力制止流言蜚語嗎?」

    「沒有。」

    裴厲淵抿唇笑了笑,盯著她坦然而平靜的黑眸,「所以雲深的控股權,早晚都會在我手裡。」

    「可你想過雲深的員工嗎?」連憶晨嘆了口氣,語氣沉下來,「他們都是無辜的,憑什麼要跟著我們遭受一次又一次的動盪?」

    裴厲淵眼角沉了沉,手指輕叩在桌面,「晨晨,如果你離開御兆錫,我可以放棄雲深。」

    「呵呵……」

    連憶晨輕笑出聲,臉色逐漸陰霾,「這是不可能的。」

    頓了下,她盯著裴厲淵的眼睛,逼問道:「裴厲淵,請你好好珍惜御箏,不要辜負她的一往情深,我們之間早就成為過去式,無論有什麼原因……我們都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中間停頓的那刻,連憶晨眼神不禁暗了暗。

    過去式。

    裴厲淵念著這三個字,臉色幽暗,「我說過,你或者雲深,我必須要一個。」

    「裴厲淵,你變了,變的很徹底!」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了緊,連憶晨慢慢站起身,黑亮的眼眸染上一層淡薄的水霧,「當年被爸爸帶回家的厲淵哥哥,不會這麼不擇手段!你是想要為裴叔叔報仇嗎?所以這些年處心積慮算計爸爸,想要等到雲深?」

    「你……」

    裴厲淵表情一陣驚愕,完全沒有想到連憶晨會知道。

    「當年事情的前因後果還有很多疑團,我不相信爸爸會見死不救。」連憶晨深吸口氣,眼睛裡始終保持一絲希望,「無論你相信還是不相信,從爸爸把你帶回家的那天起,他在心裡就認定你是連家的一分子,將來的雲深集團有你的一半。」

    男人突然沉下臉,陰霾的神情似乎被什麼軟化,眼前好像也出現很多曾經的畫面。

    「厲淵,」連憶晨低下頭,銳利的眼眸落在裴厲淵身上,「不要用裴叔的理由當作你的擋箭牌,其實是你變了,就算沒有裴叔叔的事情,你也不會放棄雲深!」

    放棄雲深!」

    「雲深理應屬於我。」裴厲淵眯了眯眼,眼底的精光四射。

    連憶晨失望的搖了搖頭,心底的某種念頭更加堅定。雲深集團雖然是爸爸一生的心血,但如果他真的心有所虧,甘願將集團交予裴厲淵,她絕對不會有半點阻攔。可事情發展到今天,早已改變了當初的初衷。

    裴厲淵一次次對雲深緊抓不放,已經不是單純的為父親討回一個公道。當一個有野心的人,能夠走上高處,他絕對會用盡一切可能保住那個位置。

    裴厲淵就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

    這麼多年他對雲深傾注不少心血,所以有機會將它占為己有時,他肯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得到。所有的理由,都是他為自己尋找的,可以不擇手段的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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