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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1:19:37 作者: 汐奚
    「碰——」

    男人用力將門關上,一隻手扣住連憶晨的腰,另外一隻手鉗住她掙扎的雙手。他高大的身體籠罩在她的身前,將她整個人抵上冰冷的牆壁。

    「裴厲淵!」

    連憶晨後背撞上牆,氣急敗壞的大叫:「放手!」

    「雲朵。」

    男人輕輕開口,連憶晨怔住,顯然被這個稱呼帶回到某種思緒中。怔忪的片刻,男人再度低下頭,迫不及待將唇落在她的嘴角。

    唇上一陣溫熱,連憶晨整個人都懵了。她根本沒有料到裴厲淵會有這樣的動作,呆愣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本能的抬起手,狠狠朝著面前的男人煽過去。

    啪!

    裴厲淵沒有躲閃,半邊臉被煽偏。趁著這個空檔,連憶晨急忙用雙手推開他,微微從他的身影中退開半步。

    不過她的身後是牆壁,並不能徹底躲開。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月光順著窗口照射進來。裴厲淵緩緩抬起手,指尖在左臉摸了摸,指尖輕觸上去刺刺的痛。連憶晨揮手打過來時,因為用力過猛,指甲劃傷他的臉頰。

    「你打我?」他不敢置信的問。

    嘴角還殘留著淡淡的酒氣,連憶晨肩膀輕顫,氣的臉色煞白,「滾出去!」

    「如果我不呢?」裴厲淵抿起唇,那雙黑眸中的神情陰霾。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要你嫁給我,」裴厲淵怔怔望著懷裡的人,嘴角勾了勾,「我要你跟我生活在一起,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聽到這些話,連憶晨忽然心底一陣揪疼,她緊緊咬著唇,道:「來不及了。」

    「為什麼來不及?」裴厲淵扼住她的肩膀,強迫她抬起臉,「我說過,雲深永遠都有你的位置,只要你回到我身邊,雲深的一半就是你的。」

    「一半?」連憶晨眼眶酸了酸,黯然笑出聲:「裴厲淵,你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奪走雲深,可有想過爸爸和我的感受?當年爸爸把你帶你連家時,曾經拉著我們的手說過,他以後會把雲深交給我們。這些年爸爸從沒有虧待過你,他那麼信任你、倚重你,可你是怎麼對他的?!」

    裴厲淵雙手緊緊扣住連憶晨的肩膀,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你背叛了我們!」

    連憶晨揚起臉,此時定定望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迴避,「你對得起爸爸,對得起我嗎?裴厲淵,你辜負了我們!」

    辜負?

    男人深邃的雙眸動了動,他抬起手,指尖落在連憶晨濕濕的眼角,道:「雲朵……別哭。」

    他吐出的酒氣濃重,可面對她時,吐出的每一個字卻又是那麼清楚,「我不想看到你哭。」

    男人本能的伸出雙手,想要抱一抱面前的人。但是連憶晨早有戒備,在他張開雙臂的時候,已經用雙手死死推抵著他的胸膛,阻止他的靠近。

    「不許碰我。」

    連憶晨咬著唇,忍住眼眶中酸酸的淚水,「裴厲淵,你知道嗎?從你選擇歐新月的那刻起,我們就已經來不及了。不過那時候我告訴自己,即使做不成愛人,我們還可以是親人。你還是我的厲淵哥哥,我願意看著你幸福。」

    連憶晨輕輕哽咽出聲,「可是今天,我們連親情也要捨棄了。」

    這話重重砸在裴厲淵的心頭,他好看的劍眉緊緊蹙起,眼底的神情頭一次顯得那麼慌亂。

    「雲朵!」

    男人一驚,急忙往前跨了步,但連憶晨趁他走神的片刻,終於從他的鉗制中逃離。她順手拿起茶几上的花瓶,緊緊握在手裡,「不准過來。」

    「你恨我?」相距不過一步,裴厲淵望著連憶晨眼底那抹決絕的神色,卻不敢再上前。

    連憶晨深吸口氣,神情異常平靜,「如果你想魚死網破,我願意奉陪。」

    「雲朵,」裴厲淵站在原地,泛著迷離的雙眸落在她的眼底,「你竟然對我說魚死網破?那你知道這四個字對我來說,有多麼嚴重?」

    此時此刻,連憶晨無暇去顧及措辭是否妥當。她只知道,裴厲淵喝了很多酒,他剛剛落在自己唇上的吻很炙熱。她害怕,特別特別害怕!

    「倘若你不想走到這一步,現在就請你離開。」連憶晨用力握住手中的花瓶,努力讓自己開口的聲音不發抖。剛剛裴厲淵看她的眼神,足以使她驚出一身冷汗。

    從小到大,她都沒見過他有那樣的眼神。以前青春萌動時,她也會用愛慕的眼神看他,但那時的他,多半都會冰冷冷的躲開。可剛才的裴厲淵,分明就是一團火,能夠見她燃燒,也能將他自己燃燒的火焰。

    那種無法逃避的絕望感覺,只讓連憶晨膽戰心驚。

    站在對面的男人沒有動,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連憶晨也不敢動,眼睛緊緊盯著他,全身保持警惕,生怕他再有什麼出其不意的動作。

    對峙幾分鐘後,裴厲淵緩緩轉過身,伸手拉開門離開。

    吧嗒——

    門關上,連憶晨咻的放下手裡花瓶,轉而將房門牢牢反鎖住。她手掌抵著門板,在落下安全鎖的那刻,緊繃的身體酥軟,人順著門板滑坐到地板上。

    門外的男人,能清楚聽到那刺耳的落鎖聲。他抿著唇,捏緊手中的車鑰匙,慢慢的在這片黑暗中揚長而去。

    身體的顫抖漸漸抑制住,連憶晨扶著牆站起來,打開房間的燈。她快步走向浴室,擰開水龍頭,站在盥洗台前,掬起一把冷水清洗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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