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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1:19:37 作者: 汐奚
    連憶晨眼見他起身,忙追上去,「等等。」

    幾步跑到御兆錫的面前,連憶晨壓低聲音,鎮定的開口,「你把話說清楚,昨晚到底有什麼事?」

    她早上起來時,身上的睡衣完整。她想不出還能有什麼?

    「非要知道?」御兆錫笑了笑。

    連憶晨點頭。

    男人微微偏過頭,骨節分明的手指解開襯衫第一顆鈕扣。連憶晨隨著他的動作看過去,驀然瞪大眼睛。

    他的襯衫衣領下方那處位置,竟然有個鮮紅吻痕。

    「這是什麼?」連憶晨一把揪住他的襯衫領口,踮起腳尖仔細看。

    「你自己做的事,怎麼還問我?」御兆錫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任由她拉開他的襯衫衣領,肆意查看。

    「……我親的?!」連憶晨徹底懵了。

    御兆錫突然用掌心圈住她亂動的手指,緩緩俯下臉,薄唇抵在她的手背吸了下。

    一陣微微的刺痛過後,連憶晨親眼看到她手背落下跟他頸間相同的紅痕。

    「不可能是我!」連憶晨驚蟄般縮回手。

    「昨晚只有你睡在我床上,不是你,還能是誰?」男人總是一語戳中她的痛處。

    連憶晨絕望的閉上眼。對哈,他自己不可能親在那個位置!

    片刻後,她又想到什麼,臉色發白,「你昨晚跟我一起……睡的?」

    「那是我的床。」御兆錫將解開的襯衫鈕扣弄好,平靜的回答。

    頓了下,他拍了拍連憶晨僵硬的臉頰,語氣溫柔,「沒關係,以後都要一起睡的。」

    「……」連憶晨徹底失聲。

    御兆錫優雅的轉過身,拎著車鑰匙出門。他背過身的那刻,瀲灩唇角不可抑制的上揚。

    離開御苑時,連憶晨臉頰依舊發燙。她垂頭喪氣的開著車,怎麼都想不明白,她怎麼可能給御兆錫脖子裡留下吻痕?!

    太詭異了!

    開車回到家,連憶晨心情霎時沉下來。她打過電話去公司,請了半天假。

    傭人們都在庭院裡打掃,客廳很安靜。廣碧雲去廟裡上香,說為連少顯求個平安。

    連憶晨提著包上樓,忽然感覺她的家,竟令她不願面對。

    身後有人走近,連憶晨察覺並沒阻止,總要給她個表現的機會。

    「我今天早上才回家的,厲淵哥哥又留我住了一晚。」歐新月抿起唇,臉上都是勝利的笑。

    連憶晨心情出奇平靜,沒因為她的話泛起任何波動。

    「我早就說過,你做不到的事情,我都能做到。」歐新月站在連憶晨面前,姣好的容貌此時透著猙獰,「包括爬上裴厲淵的床。」

    連憶晨想笑,「那我應該恭喜你,得償所願。」

    歐新月愣住,原以為連憶晨會一巴掌拍過來的,可她沒有。

    「你?」

    歐新月訝異的望向她,「不嫉妒嗎?」

    「嫉妒你?還是嫉妒他?」連憶晨反問,歐新月愕然。

    到底年紀小,有些表情藏不住。連憶晨勾起唇,眼底的那抹淡漠,足以令歐新月心慌,「如果你的最終目標只是裴厲淵,那就請你好好珍惜他。」

    因為他是我的親人,即使我們無法變成彼此想要的模樣,她還是希望他能快樂。

    當初明夏也有相同的話,連憶晨此時脫口而出,不禁苦澀輕笑。原來說出這些話的心情,竟是如此滋味。

    輕輕關上臥室的門,連憶晨走到窗前。陽光透過白色紗簾照射進來,她挑起眉,對面書桌上擺放的那方白玉鎮紙,如同初見。

    那年全國書法比賽,裴厲淵奪得冠軍。這方白玉鎮紙,便是當年的獎品。他十分珍愛,後來整個暑假,無論連憶晨如何軟磨硬泡,他都沒捨得給她。

    直到廣碧雲嫁過來那晚,裴厲淵輕輕抹去她的眼淚,將這方鎮紙放進她的手裡,「雲朵流淚,大地也會哭泣。」

    她抽抽噎噎抹掉眼淚,問他:「如果雲朵流淚,你會不會哭?」

    裴厲淵手指點在她的鼻尖,那一刻溫柔的笑臉時常縈繞在她眼前,「我會。」

    你會嗎?!

    連憶晨眼前騰起一片水霧。他曾是她年少時候虔誠發過的誓,到頭來,她卻只能獨自沉默的吞下苦果。

    ------題外話------

    這一章,心有點酸,有點疼,還有點歡喜。哈哈哈,親媽好複雜的心情啊!

    050 了斷往事

    清早,墓園中人影稀疏。

    連憶晨將車停在園外,提著手裡的東西走上青石台階。墓園內外種植著大片的松柏,鬱鬱蔥蔥,悠遠綿長。

    踏上高高的石階,一座圓形石碑屹立在青樹中間。連憶晨止住腳步,彎腰蹲下並把帶來的東西擺在墓碑前方。

    「明夏姐姐,我帶來你最愛的酒釀圓子。」她打開蓋子,用勺子舀起尚溫的圓子吃進嘴裡,笑道:「嗯,這家的味道還沒變。」

    連憶晨接連吃了幾口,才把勺子放下,「對不起,今年你生日,我沒吃酒釀圓子。」

    頓了下,她抬手摸了摸照片中那張明艷的臉龐,眼眶漸漸發紅,「你會生我的氣嗎?」

    陽光明媚的清晨,不時有鳥兒落在樹梢鳴叫。連憶晨坐在石地上,微微揚起頭,盯著墓碑中鑲嵌的照片良久,「我們都錯了,他根本不愛我,從沒愛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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