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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1:18:57 作者: 人生若初
    躲在樓梯道中的顧明東,卻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無比震驚。

    錢家?怎麼可能是錢家?

    雖然姓錢的人不少,但顧明東第六感告訴他,這就是錢知一的錢。

    他沒來得及多想,連忙想要跟上去,出門卻驚訝的發現男人居然配備了四輪車。

    顧明東只得眼巴巴的看著汽車遠去,再看時間,這會兒天都黑透了,他再不回去的話馬秘書怕是要到處找人。

    既然知道了是誰,顧明東倒是不急著追上去,先把心思按捺住。

    顧明東猜得沒錯,坐在汽車內的人正是錢知一的父親錢柏。

    這年頭能坐上汽車出行的人,顯然地位十分不一般,但錢柏遠不如別人以為的那麼舒心,一連串的事情下來,讓錢家勢力大減,如今連錢知一都不敢聯繫,生怕他受到牽累。

    回到家,錢柏迅速關門進屋。

    「大哥,怎麼樣?」曾經去接應過錢知一的三叔,錢松迎了上來。

    如果顧明東在這裡,肯定會感到震驚,因為短短几年,錢松就像是老了二十歲,瘦的不成人形,身上竟有一股行將就木的氣息。

    看到弟弟這幅模樣,錢柏眼神一閃:「他沒死。」

    錢松臉色頓時一變:「怎麼會,他明明是顧家人,而且那麼大年紀了。」

    錢柏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醒了。」

    錢鬆緊張的開始踱步,神經質的咬著指甲:「怎麼辦,我們現在怎麼辦,外頭那些人步步緊逼,我們已經退無可退,再往後就是萬丈懸崖,非得摔得粉身碎骨。」

    「總會有辦法的。」錢柏看似鎮定,心底卻也頭疼不已。

    錢松又道:「知一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消息,大哥,你不是說他是家中氣運最深厚的人,肯定能找到被藏起來的佛骨嗎?」

    見他失態,錢柏皺了皺眉:「如果不是你弄丟了借運爐,事情本可以很順利。」

    錢松臉色一白,慘然道:「是我的錯。」

    他啪啪啪給了自己幾巴掌:「都怪我,要不是我被人鑽了空子,錢家也不會……」

    「夠了!」

    錢柏低聲斥責道:「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想想辦法,先度過眼前的難關。」

    他拿出藍布袋子:「至少我們手裡頭還有這個。」

    錢松看著那袋子,眼底卻帶著畏懼,他低頭避開視線,忍不住問:「可是……錢家也已經沒人了。」

    錢柏眼底閃過一絲冷漠:「你跟我也是人。」

    錢松一聽,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錢柏掃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

    錢松感激的想笑一下,卻比哭還難看。

    他心底無比盼望著遠在上河村的大侄子,能快點找到那些被藏起來的東西,只要找到了,錢家就再也不用擔心其他。

    錢松心底指望著錢知一,殊不知錢知一也一門心思指望著家裡。

    前後算算,他到上河村已經快五年了,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現在的自我懷疑。

    曾經他還是清高自傲的男知青,可現在呢,不得不娶回家一個潑婦,整日裡想著省錢,過著雞零狗碎的日子。

    錢知一倒是也想趕緊找到東西,好擺脫現在的困境。

    可他越是著急,越是一無所得,甚至開始懷疑那張地圖是真是假。

    偏偏家裡頭忽然失去了音信,不管他發了多少消息回去,那頭都毫無回音。

    這讓錢知一心底擔心的同時,又產生了一種被拋棄的恐懼。

    「哇哇哇——」

    嬰兒突如其來的哭聲,驚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錢知一。

    他抬頭看向床上的嬰兒,眼裡不但沒有慈愛,反倒是滿滿的厭惡,即使那個孩子跟他血脈相連。

    「劉大妮,孩子哭了,快哄哄他。」錢知一動也不動,朝著外頭喊了一聲。

    劉大妮匆匆忙忙的跑進來,手還是濕噠噠的,她剛才在院子裡洗衣服。

    一看床上的嬰兒哭得滿臉通紅,劉大妮心疼不已,連忙抱起來哄,見孩子一直哭鬧不休,她索性解開衣服塞住了孩子的嘴巴。

    錢知一眼神更是厭惡,尤其是劉大妮生完孩子之後發福,身材一直沒有恢復。

    他懶得看女人餵奶的場景,索性起身走出門,外面雖然冷了點,但至少沒有一股子怪味。

    冬天農閒,隔壁的知青們也都在家,杜家兄弟今年不打算回去,正好李明明也沒回去,三個人商量著打算去置辦點年貨,免得過年太寒磣。

    瞧見錢知一走出門,徑直打開門出去了,李明明忍不住冷哼:「他這是又去哪兒溜達了。」

    杜明勸道:「行了,咱們各過各的。」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樣,也不知道劉大妮瞧上他什麼,好好的姑娘家嫁過來,又得下地幹活,又得做家務,生了孩子連月子都沒得坐,他倒好,整天跟個大爺似的,孩子哭了都不知道搭把手。」

    李明明毒舌嘴也壞,但人品倒不錯,很是看不慣錢知一的樣兒。

    杜家兄弟也看不慣,一開始還說過,誰知道他們一開口,錢知一還沒說什麼,劉大妮先不幹了。

    「人家兩口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咱們說多了反倒是惹人怨。」

    這就是李明明最不懂的地方:「你們說他媳婦到底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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