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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1:18:57 作者: 人生若初
    難道他運氣就那麼好,此顧家,就是彼顧家?

    一牆之隔的病房內,顧元和靠在床頭,這個點卻還未休息。

    他身體底子好,醒來之後又被照顧的極好,這會兒瞧著臉色紅潤許多,只是眉頭緊鎖,倒不如昏睡的時候平和自在。

    屋內不見顧師母,顧元和心疼媳婦,醒來之後恢復了一些,就不許她晚上陪床,把人趕回家休息去了。

    驟然,顧元和打開抽屜,從裡頭取出一個錦囊來。

    那是個平平無奇,十分常見的藍布荷包,只有巴掌大小。

    就是這個!

    小傢伙拼命跳躍著,恨不得顧明東現在就衝進去,把人敲暈了,把東西帶走。

    顧明東自然不可能就這麼闖進去,顧元和身份特殊,別說他還沒弄清楚顧家來歷,就算弄清楚了,他也不可能對一位德行兼備的老人家動粗。

    就在顧明東安撫小傢伙,兩個人拉拉扯扯的時候,走廊里突如其來一陣腳步聲。

    顧明東下意識的躲進樓梯道。

    通過門縫,他看見一個瘦削的背影。

    病房門被打開,男人走了進去,他並未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人。

    相比其他的平靜,顧元和臉上卻流露出憤怒、惋惜以及悲哀,兩人對視著,一場戰爭無形展開,彼此寸步不讓。

    許久,顧元和閉上眼睛,遮住了眼底那些複雜的情緒:「是你做的?」

    「二叔,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男人輕笑一聲。

    隔壁的顧明東心底一驚,因為洪教授曾提起過,顧元和無兒無女,無父無母,無兄無妹,就連朋友都很少,生活中只有師母和他們這一群學生。

    可是現在,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竟然稱呼他為二叔。

    顧元和臉色一沉:「別這麼叫我,你們既然已經改名換姓,那就是親手斬斷了跟顧家的關係。」

    男人輕笑了一聲:「二叔,這麼多年過去,我那堂弟堂妹早早夭折,難道你就不後悔嗎?」

    顧元和猛地睜開眼睛,臉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抽搐著。

    男人享受著他的憤怒,淡淡說道:「事實證明,父親選擇的道路才是正確的。」

    「背信棄義、首鼠兩端之人,他如今可有臉面去見顧家祖先。」

    男人嗤笑一聲:「二叔,你瞧你還激動起來了,這都新社會了,你可是農科院的大教授,怎麼還跟村婦愚民一樣信這些。」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所以咱們得好好活著。」

    顧元和冷笑道:「一個人為了活著,為了那些榮華富貴身外之物,便要捨棄做人的根本,那他的靈魂便早已經死了。」

    可惜這些老生重彈的話,顯然男人並不放在心上。

    「二叔,你自己聽聽這話像樣子嗎,咱要相信科學,人活著就是活著,靈魂那都是迷信。」

    顧元和卻忽然暴怒不已,抓起錦囊就砸了過去:「壞透了心肝的畜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勾當,多行不義必自斃,早晚有你後悔的時候。」

    男人一把接住錦囊,臉色也陰沉了一些。

    他冷冷的盯著顧元和,見他罵聲中氣十足的架勢,皺了皺眉頭:「二叔,我倒霉對你有什麼好處?」

    「可別忘了,您老人家能活到今時今日,也是多虧了我,你不想著感謝我,反倒是惡語相向,這可真是讓人傷心。」

    這話卻讓顧元和越發憤怒:「你放屁,我這輩子行得正站得直,無愧天地。」

    發現自己越是憤怒,越是被牽著走,顧元和靠在病床上,忽然冷笑起來:「任由你花言巧語,也改變不了事實。」

    「你偷偷將這東西送到顧家,不就是為了禍水東引?老頭子就是命硬,讓你的詭計無法得逞,」

    男人冷著臉,陰晴不定的看著床上的人。

    顧元和猜中了對方命脈,冷笑道:「姓錢的出事了,倒是想拿姓顧的來頂,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老頭子就是撐著不死,我倒要看看這世上是邪能勝正,歹人得好命,還是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男人臉上的面具碎裂開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延續顧家血脈。」

    「放屁,你跟你父親一樣,都是人面獸心陰險狠毒之人,若不是你們貪心不足,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顧元和平時看著挺斯文的教授,罵起人來倒是一點不含糊。

    「你們害死了那麼多人,至今不知悔改,我便要睜大眼睛看著你們會落到什麼下場。」

    男人拽緊了手中藍布袋子,嗤笑了一聲:「二叔,錢家會在我手中更上一層樓,你可要多活幾年,也好看見登頂之日。」

    「既然二叔不歡迎我,那我就先告辭了。」

    扔下這句話,他起身打算離開。

    畢竟之前做的小動作被發現,以自家這位二叔精明算計的性格,再想要動手腳難上加難。

    可惜了,如今家中萬事不順,偏偏顧元和的命太硬,居然醒了過來。

    「滾!」顧元和閉上眼睛。

    他看似對面前的晚輩深惡痛絕,卻在發現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幫忙隱藏,可見他心底並不希望此事鬧大。

    男人也因為如此,才敢冒險過來。

    走出病房,男人臉上的笑容卻再也掛不住,陰鷙沉鬱的面色,讓護士站的護士都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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