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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23:56 作者: 十七場風
下午那覺原本能恢復點精力,結果又運動一場,這下徹底累癱。
夏允風扒拉著飯:「下次能不能讓我有點準備。」
做這種事還要準備?遲野心說,十年前的第一次,十年後的第一次,哪次他是有準備的了?還不是夏允風說啥就是啥。
遲野不太樂意地說:「又不讓你出力,你要準備啥。」
夏允風有點臉紅,筷子拿起又放下,羞臊不堪的懟了一句:「今天不是出力了嗎。」
遲野:「……」
吃完晚飯,夏允風站著晃了會兒腰就上床睡覺去了。
遲野還有工作需要處理,抱著電腦窩在沙發上畫圖。
深夜,臥室里傳來夏允風的聲音:「哥,睡覺了。」
遲野看一眼時間,太晚了,但有人惦記著心裡就暖和。
他答應道:「來了。」
關上電腦進房間,夏允風趴在枕頭上,半斂著眼睛。
遲野坐在床邊,摸摸夏允風的耳朵:「怎麼醒了?」
夏允風翻個身,抓著遲野的手:「你不抱我。」
遲野笑了笑,上床把他抱緊:「我不在的時候你怎麼辦?」
夏允風快睡著了,低聲說了句:「你不能不在。」
遲野心軟的厲害,把夏允風翻過去,從後抱著他,這是他們最喜歡的姿勢。
夏允風枕著遲野的胳膊,一隻手和他拉著:「哥,好夢。」
遲野親親他的後頸:「乖。」
第二天是工作日,遲野不能陪夏允風,夏允風也不要他陪,睡到日上三竿起來,背著畫板出去採風。
天氣不冷不熱,刮著小風。
萊茵河畔,夏允風把畫板架起來,兜上圍裙,托著調色盤開始畫畫。
附近人不多,很安靜,只有個德國老太太在那兒曬太陽。她身邊趴著一隻金毛,耷拉著腦袋搖尾巴。
夏允風看看她們,蘸了點顏料。
他很久沒有用暖色畫畫了,在雁城縣做志願者時還被當地的小姑娘問過是否不開心,那次他試圖畫一點溫暖的東西,但是一筆都畫不出來。
幾個月過去,心境變化很多,日光落在河水上,風卷過草地,搖著尾巴的狗,還有滿頭白髮的老奶奶。
夏允風很久沒有畫過這麼有生命力的畫了。
他一坐坐到太陽西斜,遲野給他打來電話:「在哪呢?我來接你。」
金毛聽見他的聲音,昂起頭看了看,啪嗒啪嗒甩著尾巴跑過來。
夏允風報了地址,伸出手,金毛把爪子搭在他掌心。
老太太回頭望他們一眼,很友好的笑了笑。
夏允風陪狗玩了一會兒,金毛似乎對他的顏料盤很好奇,總是想踩,夏允風一個沒拉住被它得逞,狗爪子啪地踩上去。
顏料盤翻了,尾巴掃到旁邊的小水桶,想跑又撞倒了畫架,金毛很不見外的把爪子印在夏允風的畫上。
夏允風簡直要懷疑這狗是不是故意的。
場面只能用混亂來形容,遲野到這兒的時候,恰好看見夏允風費勁的拉著狗,畫畫工具倒了一地,狗是花的,他也花了,圍裙蹭的都是顏料,頭髮亂糟糟的,旁邊還有個老奶奶樂呵呵的看著他們,絲毫沒有要幫一把的意思。
遲野停好車,忍不住笑,掏出手機偷拍幾張照片不過癮,還要錄視頻。
夏允風發現他了,惱羞成怒的喊:「哥!」
遲野關上手機,笑他:「你怎麼搞得,哈哈。」
「別笑了,幫我。」
遲野走到跟前,朝金毛勾勾手指頭,用德語說:「過來。」
金毛整個趴在夏允風身上,終於聽到熟悉的語言,尾巴一甩就過去了。
遲野說:「坐。」
大狗乖乖的趴下,遲野撓了撓狗脖子。
夏允風狼狽的坐在草坪上,累傻了,不平道:「它為啥不聽我的?」
遲野好笑的看著他:「這是德國狗,你跟它說中文,它當然不聽你的。」
「屁。」夏允風抹了把臉上的汗,「我明明是說英文。」
他手上有顏料,這一下全蹭臉上去了,自己還不知道。遲野壞的要命,也不告訴他,覺得這樣很可愛。
老奶奶曬夠了太陽,慢悠悠的走過來。
遲野說:「抱歉,我們可以出美容費。」
老奶奶搖搖頭:「倫巴今天很高興,但願它沒有給你們添麻煩。」
遲野看那一地狼藉,笑著說:「的確是個大工程。」
老奶奶牽著狗,倫巴沖夏允風「汪汪」叫了兩聲,那是再見的意思。
夏允風擺擺手,和她們告別。
送走老人和狗,遲野彈了下夏允風的腦門兒:「收拾吧,收拾完這些還得收拾你。」
夏允風摸摸自己的腦袋:「收拾我啥?」
遲野說:「收拾你這隻小花貓。」
夏允風蹲下去撿自己的畫,畫布上的天空被倫巴踩出五顏六色的爪印。心思一動,夏允風不走了,撿起草坪上的畫筆。
遲野把東西規整好,回頭一看,斜陽黃昏柔和了夏允風的輪廓。他走過去,坐在夏允風身邊,看見一幅重彩。
漫天煙火盛放在萊茵河上空。
等夏允風畫完,側目發覺遲野正專注的看著他。
「看我幹嘛?」
「看你……」遲野拉長了聲音,突然低頭親了夏允風一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