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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23:56 作者: 十七場風
後來上了飛機,夏允風才慢慢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要出遠門了。
很奇妙,回家半年多,從一座大山踏入一座城市,現在坐上飛機要輾轉去到另一座城市。
這是夏允風從來沒想過的事情。
飛機起飛時,身體仿佛失重,心臟在某個時刻狠狠下墜,耳膜被氣流衝擊,夏允風很驚慌的抓住座椅扶手,發覺自己的世界瞬間寂靜。
這種情況一直到飛機飛行平穩時才稍稍緩解,夏允風碰了碰耳朵,拿手拽著耳垂,心說,為了見遲野一面我可真不容易。
從瓊州到北城大約四個鐘頭多一點,夏允風在飛機上吃了頓午飯,還眯了一覺。可能是北城的天氣太冷,飛機開始下降後,夏允風的左耳開始刺痛。
他從疼痛中被驚醒,很不舒服的擰著眉頭,枕著一邊耳朵。
劉助理坐在旁邊處理工作,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
夏允風覺得這種被針捅耳朵似的疼痛有些久違,他不停的拽耳朵,手指伸進耳窩裡戳,動作冒失又急躁。
飛機降落時,夏允風的臉色有點白,左耳的疼痛有所緩和,但是耳鳴的厲害。他猜測應該是氣流影響,所以暫放下心。
他跟在劉助理身後走出機艙,尚未感覺到冷意,劉助理先一步取出羽絨服將他裹住:「外面很冷。」
夏允風看著他的嘴巴,輕聲道謝。打開手機,凌美娟的電話立刻打了過來。
夏允風用右耳聽電話,說的不多,一直蹦著單字。這邊剛說完,那邊劉助理又遞給他夏虞山的電話。
應付完父母夏允風感覺心力交瘁,大冷的天背後起了一層汗。
夏虞山派了司機接他們回家,從機場大廳出來,夏允風才感受到北方刀子似的風。
他把羽絨服拉鏈拉到最前,悶頭鑽進車裡,做個安安靜靜的球。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遲野在金融街看到的苦逼帥哥是誰呢,思考.jpg
第46章
北城剛剛下過雪,整座城市銀裝素裹,冬日氣氛比瓊州濃了不知多少,街道上還有聖誕節後沒有撤下的聖誕樹。
夏允風像剛回瓊州那天一樣,很認真的看著這座城市,這裡的節奏很快,行人來去匆匆,也可能是外面太冷。城市高大的建築群也比瓊州多,中心區繁華,玻璃映著雪色亮眼奪目。
只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土包子而今已經能看懂一個城市的車水馬龍,夏允風波瀾不驚的看著街景、高樓,很快接受了這裡比瓊州繁榮的事實。
車並沒有直接來往夏虞山的住處,而是將夏允風帶去了他的工作室。
夏虞山的工作室名為「尋風」,現代感十足,白牆灰面,走的簡約風。
劉助理將夏允風帶進去,進門先嗅到一股冷香,工作室內的牆壁上掛著許多黑白素描,每幅畫下都有署名。
夏允風對畫感興趣,經過時不禁放慢腳步。穿過長廊,再往內去有一面很大的工藝牆,夏允風在不遠處停下腳步,被各種衝擊性很強的色彩吸引目光。
與其說是工藝牆,不如說是一副抽象的色彩塗鴉,看不出畫的是什麼,看似雜亂無章,各種顏色糅合在一起。
劉助理說道:「這是一面塗鴉牆,來訪的客人可以在這裡隨意留下一道一筆畫。」
說著,他推開一扇毛玻璃門。
這面塗鴉牆仿佛是一道開關,分割開素雅和明艷兩個世界。門一開,又是另種風景,滿牆的壁畫一路延伸到頭,看的人眼花繚亂。
畫越往後又越簡單,鳥獸蟲魚,花枝草木,最後回歸本真,以一副水墨山水收尾。
夏允風開了眼界,忍不住在心裡驚嘆。
山水畫的盡頭是夏虞山的單人工作室,劉助理將人帶到,夏允風進去時,夏虞山正在作畫。
畫的仍是大河山川,色彩單一,卻巍峨波瀾。
夏虞山抬頭看他一眼,面上帶笑,筆卻未停:「小風,怎麼樣?」
男人得意於自己的作品,有意在兒子面前小露一手:「聽說你的畫賣給展廳展覽了,自己去看過沒有?」
夏允風搖搖頭。
夏虞山笑了兩聲,收住筆鋒,未完成的畫交到夏允風手上。
「試試?」
夏允風進屋不足一分鐘,手中便被塞入一支筆,水墨畫他沒有畫過,山啊水的也一樣。倒也沒什麼好怵的,他見過山,走過山,與山林為伴十多年,閉著眼睛也能描摹。
沾上墨汁,洋灑幾筆,是新雪覆滿山頭。再添幾筆,是凜風穿越山谷。黑色雄鷹翱翔天際,銜住一輪明月。
夏虞山目露讚許,只留四字:「必成大家。」
不過畫是好畫,意境太冷,太過孤寂。
夏虞山摸摸兒子的頭頂:「小風,爸爸抱抱。」
夏允風動也不動的任人抱著,半晌分開,夏虞山說他長高了。
夏虞山還有些工作要處理,把畫筆留給夏允風玩,但也沒讓兒子等太久,回來後換了身衣服,出門去吃好的。
他把日程排的很滿,今天玩什麼,明天玩什麼,藉此機會多和夏允風親近。
天色漸晚,夏允風看了下時間,放下筷子:「我想走了。」
夏虞山有求必應,當下便結了帳要帶夏允風回家。
夏允風卻說:「我不去你家。」
夏虞山愣了一下:「小風不想和爸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