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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53:15 作者: 逐心
丁幼禾抱進店裡,一頭霧水。
「誰寄的?」
「沒寫。」
丁幼禾拿裁紙刀把紙盒劃開,露出了內里的白色棉質來。
「被褥?」顏梁淮略顯詫異,「誰給你買的嗎?」
心臟隨著手上的動作一點點加速,隨著紙盒裡的羽絨被出現在她眼前,丁幼禾只覺得仿佛有隻手攥緊了她的領口,惹得她呼吸不暢,熱量全都積蓄在衣服里,整個人灼熱到像要自燃。
那個有過漫天煙火的夜晚,高樓之上的寒夜,交疊的身軀與火熱的碰觸,柔軟與堅硬,寒冷與熾熱……
「等我攢錢,我們把那被子買回來吧。」
「也好,做個初夜的紀念。」
「元染你這個流氓!」
話猶在耳,物是人非。
見丁幼禾對著羽絨被出神,顏梁淮察覺到不對勁,俯身想要查看,手指還沒碰到被褥,就被她抽走了,「沒有,是我買的,我給忘了。」
說完,人就抱著被褥跑上了樓梯。
「怎麼了?」被驚動的肖瀟推開門,意外地看見客廳只有顏梁淮一個,瞥了眼地上的紙盒,「是什麼東西?」
「一床羽絨被。」顏梁淮答。
肖瀟挑眉,看向樓上,那裡許久沒有動靜。
她輕笑,轉過身往桌邊走,拿起酒杯嗅了嗅,「真是好酒,我又跟著阿禾沾光了。」
顏梁淮不放心,「是誰給她寄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但能猜到。」肖瀟看著他的眼睛,「能叫阿禾失態的不就那一個麼?其他人最多惹她生氣,沒法叫她難過。」
顏梁淮蹙眉,「他回來了?」
「嗯,回來了,」肖瀟嘆了口氣,「說真的,三年時間你都沒追到阿禾,我也算看出來了,你倆沒這個緣分。」
「我是怕----」
「我知道,」肖瀟打斷他,「我知道你覺得阿禾欠你錢,如果在有債務關係的時候向她告白,難免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但是顏警官,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在感情的世界裡,勝利往往不屬於正人君子。」
顏梁淮眉頭緊鎖,走到桌邊,「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見過阿禾了?」
「見過了。」還睡過了。
後半句肖瀟沒說。於她,她是覺得顏警官要才有才要人有人,比那個不告而別的毛頭小子好一萬倍,更願意阿禾選擇顏梁淮,但她更明白,這種事兒勉強不來,否則這倆人也不會過了這麼些年,還是連半步都沒能往前跨。
「聽說那小子現在住在京南故居,怎麼著?難不成他還真繼承皇位啦?」肖瀟半開玩笑說。
顏梁淮抿了口酒,不甚情願地說:「聽說擺平了集團里的一群老傢伙,具體不清楚,總之用的不是什麼能見得光的手段。」
肖瀟噗嗤笑出聲,「顏警官,一說起元染,你就跟中二期拈酸吃醋的小男生一樣。」
顏梁淮清清嗓子,正色道:「我說的是實話。」
「在說什麼?」重新下樓來的丁幼禾已經收拾好了情緒,輕快地問。
肖瀟看了顏梁淮一眼,挑挑眉。
顏梁淮見她神色無恙,便說:「吃飯吧,菜涼了。」
肖瀟長長地嘆了口氣。
為什麼追了這麼多年追不上阿禾?顏警官,你心裡就沒點B數嗎?
三人對飲,基本都是肖瀟跟丁幼禾在說話,顏梁淮心事重重,被主動問到話才開口,其餘時間都在走神。
丁幼禾以為他是工作上有不順,安慰他:「天底下就沒有我們顏警官辦不到的事,別愁啊,我相信你的。」
顏梁淮抬眼,「你真信,我什麼都辦得到?」
「真信,」丁幼禾心無城府,「上次那個連環殺手逃了那麼久,剛進楠都不就被你給抓了。你知道,我都跟人吹我朋友是神探來著。」
顏梁淮重複著她的話,「朋友?」
「對啊,」丁幼禾笑眼看向肖瀟,「瀟瀟知道,你是我這裡的金字招牌,誰都不敢來我這兒找茬。」
肖瀟沒笑,手捏著酒杯,心道阿禾你快別說了,再說怕是超級英雄要黑化。
可惜丁幼禾粗枝大葉,仍舊毫無警覺。
顏梁淮問:「除了護身符,我在你這裡還有沒有別的意義?」
丁幼禾微醺,納悶道:「有啊,你跟肖瀟是我最好的朋友,怎麼了,顏警官你怎麼怪怪的。」
肖瀟嘆氣。能不怪麼,被發了好人卡again:)
顏梁淮看了肖瀟一眼,後者識趣地揉了揉太陽穴,「頭有點暈,我去洗把臉。」說完起身離席,留下兩人獨處。
饒是丁幼禾再遲鈍,也察覺到不對了,看向顏梁淮。
「阿禾,你想不想定下來,」顏梁淮握著酒杯的手指收緊,「我是說……和我一起。」
丁幼禾愣住了。
三年前在法院裡,她把話已經說的很明白,那之後顏梁淮再也沒有過這方面的表示,所以她一直認為彼此之間完全可以像她和肖瀟那樣相處,無視性別。
怎麼也沒料到,顏梁淮竟會突然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