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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53:15 作者: 逐心
    也許這就是上天註定,不讓他攔她。

    丁幼禾迷迷糊糊地伏在桌邊睡著了,夢裡元染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神情盡數掩在夜色里,「既然你喜歡顏警官那樣清風霽月的,你就跟他交往好了。我們這些小混混,高攀不上……」

    她想解釋,不是的。

    她不喜歡顏梁淮,她從始至終只喜歡過一個人,那個人名叫元染。

    可是嘴上像被下了禁制,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只能睜睜看著元染轉身,消失在無邊的黑夜裡,她急出了一身汗,終於喊出聲,「阿元----」

    這才醒了。

    腰酸背疼,喉嚨腫痛,大概是伏案睡了一夜,受涼了。

    丁幼禾喊了一聲,「阿元?」

    沒有回音。

    他還沒回來。

    一夜,未歸。

    丁幼禾拿過手機,來電記錄和簡訊箱裡也是空蕩蕩。

    她慢慢走回臥室,一件件脫去衣物,正看見鏡子裡自己身上的點點紅印,提醒著她在他們昨夜分開之前,曾發生過的不愉快。

    手指撫過鎖骨上的鯨和紅暈,她喃喃地念了聲,「元染……」

    *** ***

    丁幼禾抵達辦趴的別墅時,門口已經停滿了豪車。

    入目都是些穿著清涼的年輕女人,羽絨服光腿,濃妝淡抹,爭奇鬥豔。相較起來,捂得嚴嚴實實,甚至還套著丁氏刺青的工作服的丁幼禾宛如奇葩。

    女孩們時不時投來異樣的目光,好奇打量她。

    丁幼禾隻眼觀鼻、鼻觀心,由工作人員往裡帶,去見「陳南」。那日藉口「姨媽」脫身之後,這是第一次再見面,雖然時隔多日,可她恍惚還能記得那男人身上荼蘼的氣息。

    惺惺作態,令人作嘔。

    ----一如此刻這個場子裡絕大部分的男人。

    丁幼禾被工作人員帶著,從喧鬧的宴會廳穿過。那裡男男女女,衣香鬢影,目光交錯間俱是心知肚明的權|色交換,誘惑與迷亂交錯。

    她垂著手,掌里握著手機,視頻同步傳給顏梁淮。

    無人察覺,但她已然滿手是汗。

    從扶梯上樓,樓層越高人越少,可一路走去,無數淫|迷之聲從兩側客房中傳出,不絕於耳。

    丁幼禾被帶到指定的地方,低頭看了眼腕錶,還有五分鐘,她直需要再撐五分鐘,顏梁淮的人就會到。

    「人來了,怎麼還不進來。」

    頭頂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是「陳南」。

    丁幼禾抬頭,果然在頭頂看見閃著紅燈攝像頭,想必他在房間裡已經看見自己了。

    怕他起疑,她只得硬著頭皮推開門,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陳先生,我來晚了。」

    陳南仍舊坐在輪椅里,身上是件白底墨綠紋的襯衣,眼鏡的反光遮了他的目光,嘴角帶著一抹笑,「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你了。」

    「之前,」丁幼禾梗了下,「非常抱歉。」

    「不怪你。」陳南說得那麼溫柔,就像個體貼的長輩,「當時你狀態不好,心裡也沒個準備。」

    丁幼禾陪著笑臉,心裡默數時間,再撐四分鐘,四分鐘就好。

    心頭像擂著鼓,鼓點比讀秒更快,一聲急過一聲。

    「站在門口乾什麼,進來,把門關上。」陳南一邊說著,一邊將輪椅轉了個向,背對著她。

    丁幼禾一口吊著的氣鬆開,拖拖拉拉地沒動,可是,眼角餘光里忽然人影一閃,不等她做出反應就已被人捂住了口鼻,刺激的氣味直衝天靈蓋。

    像只無形的手,瞬間穿梭四肢百骸,攫取了身體的控制權。

    若不是身後的人架著,丁幼禾早就癱在地上了。

    她被人搬到陳南身後的大床上,床是硬是軟,是冷是暖,她統統感覺不到。

    腦海里只剩下極端的恐懼,尤其是當他聽見房門落鎖,又看見輪椅上的「陳南」站起身,往自己上方壓來----

    眼皮如墜千斤,嗓子眼像堵了棉花,動彈不得、叫不出聲。

    這個世界,遠比她想像得更加骯髒,骯髒到就連五分鐘清清白白都成了困難。

    「你那個姓肖的朋友怎麼沒來?那點小傷,還沒養好?」陳北慢條斯理地解開領帶,聲音落在丁幼禾耳中像惡魔的詛咒,「你跟她多學點,別跟我玩這些虛的,省我點工夫,說不定還能多給你點好處,嗯?」

    丁幼禾恍惚聽見肖瀟的名字。

    是他們幹的,肖瀟的傷……是他們……

    然而,她連憤怒都無力,絕望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識,直到大門口傳來一聲巨響。

    是顏警官來了嗎?丁幼禾想睜開眼,卻無能為力。

    她感覺壓陳北被人從床上拉起來了,重重地撞上牆壁,又聽見男人驚慌到破音地喊叫著「來人」,一邊厲聲質問「你是什麼人!」

    然而從頭到尾,除了陳北,沒有第二個人出聲。

    丁幼禾動了動手指,忽然覺得床動了下,似乎有人靠近。她下意識地瑟縮,卻察覺到被扯開的衣領重新被人整理好,一雙手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很輕,很穩,丁幼禾後怕極了,一滴淚滑落,「……顏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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