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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53:15 作者: 逐心
    丁幼禾躲在元染背後還好些,只是耳朵被凍得好似一碰就要掉,可她甚至沒心情照顧自己可憐的耳朵,滿腦子都是「我親了他」、「我說喜歡他」、「我到底有沒有睡了他」的複雜念頭……

    可她沒膽子,像肖瀟說的那樣直接問他。

    問來做什麼呢?主動方是她,真要那個什麼了,難道要個小屁孩去跟她領證結婚?連婚齡都還差老遠呢……她這算不算誘拐QAQ

    這個念頭令丁幼禾如遭雷劈,以至於車拐進岔道里她都沒有發現。

    直到元染跳下車,她才看向寫著追風汽配的店招,後知後覺地說:「這是要幹什麼?」

    元染說了句「等等 」,就大步走進了店裡,沒一會兒人就出來了,手裡提著頂粉色的摩托頭盔。

    倚在后座邊的丁幼禾看著他手裡的頭盔,一下紅了眼。

    元染停在她面前,「怎麼了?」

    丁幼禾拿手背抹去眼角的淚,抿起嘴。

    丁止戈從前也給她買過頭盔,就連騎單車都逼她戴著。可是後來丁止戈沒了,這世上再沒人會擔心她摔了、碰了,也沒誰把她的死活放在心上。

    她不肯把心裡這些細碎的情緒給說出來,可元染卻跟能猜透似的沒再追問,他拿被磨破又癒合之後略顯粗糙的手指擦過她的眼下,「戴上頭盔,別人就看不見你的兔子眼了。」

    丁幼禾推了他胸口一把,「你才兔子眼!」

    元染沒躲,笑著伸手替她繫上頭盔的帶子。

    「你怎麼不給自己買一個?」丁幼禾的聲音從頭盔里傳出來,有點悶。

    元染跨上車,隨口說:「等賺錢就買。」

    丁幼禾先沒察覺有哪兒不對,等電摩托開出老遠,她才忽然想起件事----自己戴著頭盔,隔著玻璃罩他也能看得清唇語嗎?

    「元染,你……是不是能聽見了?」她試探性地在他背後問。

    「嗯。」帶了笑。

    晴天霹靂!丁幼禾登時想到之前在刺青店裡和肖瀟的對話,一口老血堵在喉嚨口,「你,你怎麼不早說?」

    「你沒問。」

    「……」

    就在丁幼禾幾乎要暴走時,元染忽然向後探手,拉住她的手臂到身前,環住自己的腰。

    貼在他的背上,丁幼禾像個被噴了滅火劑的噴火龍,頓時啞了。

    耳邊聽見的也不知是自己的心跳還是他的,很快、很快。

    她收緊手臂,體會著完全依賴一個人的感覺。

    其實……真的挺安心的。

    從刺青店到市中心,開了近一小時,等車停穩了,兩個人幾乎凍僵。

    丁幼禾怕冷,沒肯摘頭盔,所以戴著頭盔原地蹦了好幾下,可膝蓋還是僵僵的,於是只好又是高抬腿又是深蹲,二十八班武藝全都使上了。

    元染雙手疊在唇邊呵熱氣,一邊看著戴著頭盔的小傻子犯傻。

    丁幼禾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才停下來,清清嗓子替自己解釋,「小時候天冷,我爸就讓我這麼多蹦蹦就暖和了……」

    元染笑笑,把手探進毛衣領口裡。

    丁幼禾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這得多冷啊!……對自己還真下得去狠手QAQ

    元染走過來,低頭解開了她頭盔的系扣,隨手掛在車把手上。

    頭盔里暖和,乍一脫開,丁幼禾只覺得冷風刺骨,臉都疼,但這疼痛並沒持續幾秒,很快的,她的臉頰就被溫暖粗糙的手掌包住了。

    掌心的溫熱緩和了刺痛,肌膚的粗糲卻摩擦著她的心。

    元染體質偏涼,他的手一貫是冷的,他似乎也早就習慣了。

    丁幼禾這才明白,剛剛他為什麼會把凍得紅腫的手探進領口取暖……原來是為了來溫暖她。而他手心裡的粗糲,都是前些日在工地給磨的,也同樣,是為了請她吃頓火鍋。

    為了她。

    還是為了她。

    從小跟著父親長大,丁幼禾的性子比一般女孩子都粗獷,即便如此,她還是頭一次體會到了那種連心尖都發酸的暖。

    她喜歡這個男孩子。

    這一秒,丁幼禾無比確定的知道,自己喜歡他。

    沒有醉意,不是錯覺,她是真的喜歡這個男孩,貪戀他給的溫暖和陪伴,想擁有他的眼神、他的笑,他的手掌和身體,他一切的一切,便是知道也許沒有結果,也仍決定飛蛾撲火。

    丁幼禾抬手,覆住元染的手背,不等他反應就拉起人往停車場的出口跑。

    天雖然冷,剛跑起來風從鼻子直往胸腔里鑽,可真跑起來,沒一會兒渾身就熱騰起來。

    丁幼禾回頭,對被自己拉著狂奔元染笑,「暖和了嗎?」

    誰知他居然搖頭。

    丁幼禾熱得背上都沁出了汗,氣喘吁吁地停下來,「還,還不暖和?」

    「嗯。」

    丁幼禾雙手撐在大腿上,喘著氣說:「看來你還是得在空調房裡待著。」

    「不用,這樣就行。」元染聲音略沙啞。

    丁幼禾剛不明就裡地抬頭,就被彎腰湊近的元染捕個正著。

    唇貼著唇,兩秒後分開了,他手背輕撫嘴角,自語說:「好像也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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