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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53:15 作者: 逐心
    這話信息量太大,丁幼禾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劈腿?你是說我劈腿?」

    元染垂下眼睫,遮住了眼神,「我不怪你。」

    「你給我說清楚,我幾時劈過腿?明明是你三年前不告而別,始亂終棄,害得我白白荒廢……」

    「等下,」元染打斷她,正色道,「亂不亂且不談,我們確實有過,還不止一次。但說終棄,可就沒道理了----」

    說著,他一著力就把丁幼禾拽得跌在身前,雙臂一箍,人徹底被鎖進了懷裡,下巴墊在她頭頂,喃喃,「我從來也沒放下你,何來『棄』?」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放開我再說話。」他胸膛火熱,手臂像鋼筋鐵骨似的,在丁幼禾的掙扎里紋絲不動。

    她掙得急了,他就低頭在髮絲間一吻,「乖,別動。你知道我不是君子,別試探我的忍耐力。」

    知道?知道個大頭鬼!她只知道這個突然回來的男人,在之前三年裡杳無音訊,連是生是死都沒給她留個准信。

    「不知道!陳先生,我再說一次,我倆不熟,你再不放手我會投訴你騷擾----賠償款你是不要想了,我還會向你追討精神損失費。」

    誰知不說還好,她說完,元染反倒笑了,「剛好,來找我打官司吧。隨時奉陪。」

    丁幼禾也不知是給氣的,還是委屈的,眼淚倏地就涌了出來,順著臉頰落在他箍在身前的手臂上。

    元染察覺到濕潤,指腹輕捻,頓了下,將她轉過身面朝自己,「……我還沒怎麼著你,哭什麼?」

    「你混蛋!」咬牙切齒。

    「嗯,」他坦然承認,「某種程度上說,混蛋形容得力道還不夠。」

    丁幼禾不想顯得軟弱,可就算咬著唇,眼淚也還是止不住,就跟被他開了閥似的,把憋了三年的眼淚一次性清倉了。

    「別咬,要破了。」元染拇指按住她的唇,斂了逗弄的神色,濃眉蹙起。

    丁幼禾睜著眼睛不敢眨,可淚水還是很快蓄滿了,滾落下來。

    元染嘆了口氣,俯身貼近,冰涼的唇貼在她發燙的面頰,輕輕地吻著她的眼淚,游移著、慢慢滑向她緊抿的唇。她不肯張口,他也不逼,就溫柔地在唇瓣啃咬,像只小獸,耐心地與她廝磨。

    「幼幼,我想你。」他聲音嘶啞,像巫蠱師念著噬心的咒語,「每天、每夜,睜眼閉眼,想你想到連骨頭縫都疼……你想我嗎?幼幼。」

    丁幼禾不願承認作為被丟下的一方,她從未真正走出那段關係,「我早就忘記你了。」

    可她一開口,正中元染下懷。

    他立刻乘虛而入,與她的舌尖糾纏不休,衣領被輕翻,露出玲瓏的鎖骨來。

    那裡紋著條簡約靈動的鯨,將鎖骨當做海平面似的,朝下潛去。

    與他身上的那條神|韻無比接近。

    「忘了我?」元染覆住刺青,輕聲問,「那為什麼還留著它。」

    第3章 撩3下

    四年前

    冬至那日風雪漫天,楠都城冷得出奇。高牆之上,雪積了六七公分,就連牆頭尖尖的電網也被白雪覆蓋。

    「出去之後好好做人,這輩子別再進來。」

    鐵門開了,外面銀裝素裹,不見去路。

    剛滿十八歲的元染隻身走出狹窄的鐵門,身上還穿著兩年前被押進來時的紅色羽絨服,牛仔褲已然嫌短,露出半截腳踝,一雙超輕跑鞋倒是簇新----在裡面的時候沒機會穿。

    他踩進雪地,陷了下去。

    風雪迎面撲來,整個世界寂靜得宛如死城。

    但他已經習慣了寂靜,調整姿勢,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將待了整整兩年的地方遠遠甩在身後。

    從始至終,他未曾回頭看一眼。

    而風雪中,白色牌匾上黑色的字依稀可辨----

    楠都少年管教所。

    進城只得一班車,元染等了很久。車很空,司機見怪不怪,說了句「投幣兩元」,一腳油門就飆出去了。

    他投完硬幣,兜里還剩四十八塊,是臨出來之前,教官特意給換的零。

    「你家電話打不通,自己回去看看吧,有什麼要幫忙的可以給我電話。」管了他兩年的警官打著手勢跟他說。

    進來的時候,他家裡也就剩下年過古稀的奶奶。搬走了?去世了?他也不確定,只能憑著印象找過去。

    車進了城,風雪漸漸小了,能看見街道兩側的建築,可元染還是認不出路來。

    兩年時間,放在外面一眨眼就過去了,可被關在高牆之內,宛若經年,什麼都變了樣。

    元染按照記憶又輾轉了兩輛公交,終於看見印象里的古城牆----他奶奶家就住這附近小區。

    可這兒哪還有什么小區?

    銀行、商業街,一層樓高的聖誕樹上張燈結彩,即使聽不見,他也能想像出那兒流淌出來的歡快叮咚。

    但小區沒了,奶奶也不知去了哪。

    他站在街頭,很快雪花就落了滿身,連睫毛都沾上了幾片,視線模糊。

    兜里還剩四十四塊,以及一張少管所釋放證明,元染低頭,看了眼陷進雪裡的鞋,自嘲地笑了下,還真是……走投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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