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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51:33 作者: 扶華
    這裡的人都認識這位少爺,但是從他們入駐這裡之後,這位少爺就從來沒有來過一次,這回第一次來,誰知道他突然就要對自己的母親動手。他們都是方榭月的哥哥方睢陽雇來的,職責就是保護方榭月,也看著她,另類的將她軟禁在這裡。

    可是他們的大老闆方睢陽也沒告訴他們遇上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啊!幾個保鏢內心都十分的煎熬,這左右都是主子,傷了哪個他們都討不了好,只期待著他們這位看上去冷冰冰的仲少爺能立刻放下槍。

    屈衍仲一點沒有被這麼多人拿槍指著的緊張感,而被自己的兒子用槍指著的方榭月同樣鎮定的很,她看上去比平常開心的多,臉上的笑就沒有消失過。

    「你 不是喜歡用手術刀,這次怎麼用上了槍?你謀劃這麼久,不是想慢慢殺了我的嗎,現在怎麼這麼急。哦,母親這回真的觸到了你的逆鱗了是不是?你真的那麼喜歡哪 個女人?母親真的不開心了,你還瞞著母親和那個女人結婚了,真是太不懂事,母親真希望你還是小時候那個聽話懂事的孩子。」

    「母親才是世上真正愛你包容你的人,來母親的身邊,回到母親身邊吧。那種女人遲早會和你父親一樣做出那種骯髒的事情,她會傷害你的,所以衍仲,讓母親殺了她。」方榭月語氣和緩輕柔,但說出來的話卻在不斷的撩撥著屈衍仲的神經。

    每一次聽到方榭月用這種語氣說話,他就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承受著太多來自於她的傷害,痛楚恐懼加身逃脫不能。屈衍仲眼中出現了些血絲,握著槍的手上青筋暴起,任是誰都能看得出他現在不對勁,好似陷入了某種魔障里。

    眼看他手裡動作,就要開槍,忽然間中年管家匆匆跑過來,手裡拿了個電話,從裡面傳出個清朗中帶著些磁性的男聲。

    「衍仲,別衝動。」

    這聲音一響起,屈衍仲就宛如被迎頭潑下了一盆冷水,變的混沌的眼神一瞬間恢復了黑沉。

    電 話里方睢陽的語氣十分的溫和,讓人聽著就不自覺得心生好感,「衍仲,你又開始出現這種情況了,來m國讓丹尼爾給你再看看,不然你會出問題的。雖然就算你殺 了些人,舅舅也能幫你抹平,但是你應該不想自己變成殺人犯。對了,你舅媽又生病了,和從前一樣,你來替你舅媽看看。恰好你現在狀態也不好,來這邊散散心也 好,明天我讓人去接你來m國。」

    屈衍仲放下了槍,開口說:「你能保證宋笙的安全?」

    電話那頭輕笑了兩聲,「衍仲也有了心愛的人,既然衍仲喜歡,舅舅當然會替衍仲好好照顧。等下次舅舅有時間回國了,衍仲也帶著那孩子給舅舅看看。畢竟是外甥,舅舅總是疼你的,你那孤兒院裡的孩子們,我不也叫人好好照顧著,現在你說的那個女孩兒自然也是這樣。」

    屈衍仲沒接話,他很清楚自己的舅舅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母親只能說是個因為父親背叛變成的瘋子,但他的舅舅就真的是骨子裡就流淌著一腔瘋狂的冷血。他是個善於偽裝的無害而富有魅力的騙子,一個掌控欲強烈的獨裁者。

    他 十四歲時被方睢陽從這個屋子裡,從母親的手中救出,送到了m國。那時候的他渾身是傷幾乎已經被折磨得沒有了氣息,心理也變得異常,調養了好幾年才勉強像是 個正常人。可是方睢陽救他這個外甥,並沒有抱著什麼好的心思,只是覺得畢竟流著一半他們方家的血,不好那麼放著死了而已。

    他幾歲開始被折磨,這個舅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開始沒有救他,而是在他快要受不住的瀕死時,才可有可無的讓人帶他離開,隔開了他和母親。

    那之後他住在m國,因為心理的原因開始學醫。如果不是後來方睢陽心愛的那個女人需要他的救治,方睢陽不會把他看在眼裡,更不要說對他容忍。

    不管是陽光孤兒院還是宋笙,一旦被方睢陽知曉了,那都是能進一步轄制他,讓他乖乖聽話的把柄。就連方榭月,他的妹妹,也是能威脅他,讓他乖乖聽話的工具。對方睢陽來說,他們都是他手裡的提線木偶,不能擁有自己的思想,只能按照他的想法過下去。

    如果說屈衍仲最恨他那瘋狂的母親,那他最想殺的一定是這個更加可怕的舅舅。沒有見過他那些手段的人,絕對想不到那個男人是那麼可怕的人。如果不殺了他,他這輩子都只能活在方睢陽的陰影之中。

    而他決不允許讓自己在乎的人受到傷害。是的,他現在只能忍耐,還沒有到時候,他的布置還不夠,他要慢慢來。

    屈衍仲在心裡冷靜的對自己說,側頭去看旁邊的花圃,一隻手按住外套口袋裡面的手術刀,摸著那冰冷的刀身,狠狠將拇指在刀鋒上一划。疼痛讓他更容易冷靜下來,同時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

    方睢陽剛才說他的舅媽,也就是方睢陽最愛的那個女人又需要醫治,看來他的盟友遇上了什麼事,只是不知道這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屈衍仲這裡平靜了下來,方榭月那邊卻不怎麼高興,她見屈衍仲被方睢陽三兩句說的平靜下來,不甘心的繼續說:「衍仲,你要知道母親……」

    她還沒說完,電話里方睢陽再次帶笑的喚了一句:「榭月,你知道哥哥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

    方榭月噤了聲,表情不甘中還隱隱有些懼怕,最終只能一揮手將桌上的茶壺掃落在地發出好大聲響。現在的她,哪裡還能看出剛才的嫻雅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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