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睡得著。我想明天見面會不會尷尬，我還要不要給他做早餐。秦越不是個情商低的人，我拒絕的這麼明顯，他應該能明白的吧，那明天應該會裝做什麼都沒發生的吧？

    甚至一度想趁半夜逃離。

    想著索性就這樣走吧 ，也不去管什麼越世不越世，助理不助理的了，當年那般兵荒馬亂秦越都能把我帶出來，如今秘書室趙清歡、孫秘書、張秘書各個能打能扛，少我一個助理也不會怎樣吧，最多叫他們忙一點，蘇念羽那麼聰明，又上進，想來過不了多久又是一個溫助理吧。

    可是就算要走，這樣落荒而逃，實在有些不甘心。

    我想，至少應該去交代一聲。

    不管當面或是怎樣，至少應該好好告別，否則來日各類自媒體報導秦越與蘇念羽大婚的消息時，我該多遺憾。至少可以在離開前做頓早餐給他吃，就煮個粥也好。上班後再去溫助理的座位上坐到天黑，透過百葉窗，再看一眼他工作的樣子，然後把辭職信交給他......

    可是明天見到會不會尷尬......

    後來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腦子就跟要炸了一樣，到鬧鐘響時還覺得昏昏沉沉。不過也好，已經天亮了，倒是省的我糾結要不要趁秦越睡覺時跑掉。都已經這時候了，跑也跑不掉了，倒不如起來做早餐。

    畢竟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穿好衣服深深吸了口氣，推開門走出去，真是不巧，秦越就站在客廳——比我想的尷尬啊！

    我說：「那、那個，秦總早。」

    他說：「起來了？」

    兩句話幾乎同時響起，聽到那個聲音，腦子裡又出現昨晚的畫面，靠！

    我低下頭，始終也沒敢看他，只好慌慌張張卻又故作淡定地說：「秦總等等，我去做早餐。」

    「哎！」秦越悠悠嘆了口氣，走到我身邊。我有些想退，也知道無路可逃，只能僵僵站著。

    他拍了拍我的肩，嘆道：「也不多睡會兒，做什麼早餐啊，算了去公司吃吧。我叫趙秘書訂。」

    一聽他提到趙清歡我不由慌亂，還沒找到什么正當理由攔他，秦越就接通了趙清歡的電話。

    我和秘書室所有人都給秦越設置了特殊來單鈴聲，這麼多年，早習慣了一聽到聲音，無論在做什麼，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接電話。

    他說：「趙秘書，麻煩幫我訂兩份早餐送到公司，我和溫助理昨天研究幾個導演的作品，看的有些晚了。」

    往常他是不會解釋的，今天怎麼還說了這麼一句......倒是能叫我免遭趙清歡盤問。

    掛了電話，下樓去上班，一路無話，他只在我要開車的時候，說了句：「疲勞駕駛不太安全。」

    也對，我點點頭，老實坐到後頭。叫老闆給我當了回司機，算來來真榮幸，也不枉我做了這六年多的助理。

    在車上，我偷偷觀察秦越，也沒敢看仔細了，只是氣場倒與往常沒有什麼區別，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我想，老闆都一如往常，我這樣是不是太矯情了？然後暗自提醒自己：溫助理，到了越世大廈，就抬頭做溫助理吧！

    一如往常，只是在上樓的時候遇到蘇念羽。

    我頗有些心虛的瞟了秦越一眼，見他像平常一樣與她說笑，便徹底從那份尷尬中恢復了過來，笑著與蘇念羽打了招呼。

    說來，在那種情況下都能拒絕，我也能夠對得住蘇念羽了，何必覺得抱歉。

    我說：「蘇助理怎麼來這麼早？」

    蘇念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昨天來的時候溫助理你都已經到了，我想著我是新人，也該早點兒來，早點兒準備。」

    秦越聽後滿意的笑了笑，道：「不錯啊，你，這麼懂事。」

    蘇念羽自豪的道：「那當然，秦總這麼優秀，我可不能叫你和我爸看扁了。」

    秦越笑了笑，道：「好好好，咱們越世未來的女強人，這樣下去一定能叫叔叔刮目相看。」

    他們聊的開心，我站在一旁，像個透明人，只覺得這打情罵俏般的舉止實在刺眼極了，好在總裁直梯比較快，沒一會兒便到了。

    趙清歡也到了，看到我們打了招呼，先老實給老闆送了份早餐，又把另一份給我，然後看看我的黑眼圈，道：「我可憐的小溫言，跟秦總加了一晚上班吧，姐姐給你煮了杯咖啡。」

    我接過咖啡，心裡一暖，笑嘻嘻的道：「那謝謝趙姐姐嘍。」

    說真的，從我進入越世到現在，一直得趙清歡照顧，叫這聲姐姐的時候，也真把她當姐姐對待，如今下了要走的決心，卻沒勇氣告訴她，心裡實在抱歉的很，可惜有苦難言，這事兒唯獨不能叫她知道。

    趙清歡揉揉我的頭，道：「可憐的孩子，看這黑眼圈兒，跟熊貓似的。昨天研究的怎麼樣，秦總意屬哪位導演？」

    我能說只看了一部《抉擇》就差點兒要了我的命嗎？當然不能。

    「我還不知道秦總怎麼想的，不過個人感覺梁荊導演不錯，他的風格跟《重影》很搭，而且梁導和那邊公司的合約快到期了，雙方理念不合在圈子裡也不是秘密了，就算這次秦總定的不是他，如果能把人挖過來，咱們也受益無窮。」

    趙清歡點點頭，道：「明白了，秦總估計也會這麼安排，我會提前備好方案的，我昨天也大致看了下。說實話我也鍾意梁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