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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50:06 作者: 霜華墜
    林盈聽見了,可她還沒反應過來,秦秋的聲音又傳了進來:「小盈,我快不行了,幫我開下門。」

    林盈終於反應過來了,手忙腳亂地開了門,秦秋一身血跌撞著進來了。

    「小盈,急救包在中間的柜子里。」秦秋右手捂著左胳膊,血像打開的自來水一樣從他的指縫間湧出來。

    林盈一刻不敢耽擱,拿了急救包,把所有東西一股腦倒在了地上,她牙關緊咬,抖著雙手在地上的一堆東西里找到止血帶,使勁系在了秦秋左臂靠近心臟的位置。初步判斷未傷及大動脈,否則血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湧出來,而是噴出來了。

    她找到醫用酒精,含著淚看著秦秋說:「忍著點。」秦秋點頭,把手拿開,放下胳膊,示意她倒,林盈咬著嘴唇,把裝酒精的瓶子捏到變形,狠下心向他的傷口撒去。秦秋疼得額上青筋暴起,右手緊緊握著拳,嗓子裡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嘶吼。林盈終於看清了傷口,足足有二十公分的刀傷,深可見骨。

    林盈牙手並用,撕開繃帶,一圈圈給他包紮上。她現在無比感謝學校有事沒事給他們培訓基本的急救知識,你永遠不知道曾經學到的、聽到的、看到的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

    包紮完林盈拿上包和車鑰匙,扶著已經睜不開眼的秦秋下了樓。傷口進行了初步處理,現在叫救護車來回太耽誤時間,她要用最快的時間把他送到醫院。上車,打火,掛擋,踩油門,車子瞬間沖了出去,她現在很後悔為什麼這兩天沒練練車。秦秋虛弱地對她笑著,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小盈,不要擔心。」林盈惡狠狠地威脅他:「閉嘴,你給我醒著!不然我不要你了!」

    幸好現在是半夜,路上幾乎沒什麼人和車。林盈死死握著方向盤,緊張得一身汗,一路闖著紅燈把車開進了最近的醫院。

    值班護士直接把秦秋推進了手術室,另一個護士告訴林盈他這種皮膚肌肉全部劃開的傷要一層層縫合,需要住院治療,讓她抓緊辦理住院手續。林盈已經顧不得什麼形象了,披散著頭髮穿著一身血的睡衣在醫院裡來回奔走,有掛急診的人看見她遠遠地就趕緊避開。全部忙完她來到手術室門口焦急地等著。她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肝膽俱裂,生死相隨了,看到秦秋滿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她想的是他要死了她也不活了!

    拿出了好久都沒吃的丹參滴丸含在嘴裡,她現在需要冷靜,秦秋還在手術室,一切還沒有水落石出,她必須得撐住!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終於出來了,告訴她:「患者傷口未傷及要害,而且處理得及時,已經進行了縫合,住院七天就可以拆線了,期間不能碰水,不能飲酒、吃生冷辛辣的食物,不能劇烈運動,要好好休息,一個月左右就差不多能痊癒。你可以推他去住院部了。還有,如果不是自己劃傷,建議報警處理。」

    林盈一一記好,謝過醫生把秦秋推進了病房。秦秋做的是局麻,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很虛弱,從手術室出來見到林盈的第一句話就是:「小盈,我一直醒著,你不能不要我。」林盈看著虛弱得不成樣子的秦秋,哽咽著回答:「好,這輩子都不會不要你。」

    林盈出來得著急,什麼也沒帶,只能給他買了水和吸管,先餵他喝著。林盈問他需不需要報警,秦秋沉默了一會兒說:「算了吧。」

    林盈大概猜到是誰把秦秋弄成了這樣,問:「是丁福全?」

    秦秋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他真的太累了。林盈讓他好好休息,等著他輸完液,她再回家收拾衣服。秦秋讓她也趕緊睡一下,其他明天再說吧,林盈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哄著他睡了。

    林盈回到家簡單沖了澡,換了衣服,收拾了兩個人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又擦了屋子裡和樓道里的血跡。既然秦秋不想報警,那就不要給自己添麻煩,被人看見血跡是從他們家出來的,又會起波瀾。

    做完這一切回到醫院天邊已泛白,林盈看著熟睡的秦秋,心想:有空真該去拜拜佛了,半年多的時間他們幾乎成了醫院的常客。他那車真快如張娜娜所說,要被血滋養成精了。

    林盈買了早飯,又跟張主任說明了情況請了假,張主任說會和校長說明,讓他們回來補假條,又問了一下需不需要報警,林盈說秦秋不想報警,也讓張主任保密,別和丁一說,又寒暄了幾句林盈便回到了病房。

    秦秋已經醒了,看著林盈的黑眼圈心疼得要命,可怎麼讓她休息她也不干,第一次倔強得要命。林盈給他擦了身子又餵他吃了早飯,看著秦秋身上一片片的淤青,又一陣心疼。等護士給他輸上液,她終於撐不住了,在秦秋旁邊的床位上睡了過去。

    秦秋看著熟睡的林盈,心裡一陣滿足。當那把刀划進他身體裡時,他想到的是他還沒向她正式求婚;當他血流如注虛弱不堪時,他想的是就算死也要死在她身邊。在生死邊緣他滿腦子都是她,他甚至沒有想起秦冬。不知不覺中,他已愛她愛得深入骨髓。

    林盈睡得極不安穩,她還惦記著要給秦秋買午飯,在中午到來前便醒了。秦秋身體素質好,常年不生病,傷口又處理的及時,輸了抗生素連燒都沒發,休息了一上午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林盈和他一起吃了午飯,便問起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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