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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43:36 作者: 陳十年
二皇子聽不下去,推搡著四皇子便回來。
「你管他做什麼?這叫生死有命。若是他死了,那也是他的命。」
四皇子還是戰戰兢兢,「可是……」
二人為這事小生爭吵,不過這會兒在皇帝面前,斷然是什麼也不能說的。
二人姑且坐下,便聽見初雪的奶娘來稟報消息。
二皇子看了眼四皇子,皆是覺得鬆了一口氣。若是出了事,鬧起來,便更沒人會去管鏡湖那邊了。
派出去的人一直沒消息,趙氏急得不行。初南心裡也焦急,可仍舊安慰妻子:「沒事的,阿雪只是迷了路罷了,待會兒就回來了。」
他二人夫妻情深,羨煞旁人。
席上的目光不由得落過來,包括皇帝的目光。
趙氏年輕時姝色無雙,名動京城,各家男兒郎皆想折下這朵嬌花。皇帝那時也是其中一員,只可惜,所有人都沒成功,最後趙氏嫁給了初南這個大老粗,不知道叫多少人心碎。
如今趙氏已經成為了一個不再年輕的婦人,可仍舊是光彩奪目的。皇帝看著她,不由得想起年輕的時候,微嘆了口氣。
楚皇后看在眼裡,目光一瞬間陰狠,不過轉瞬已經又是那張端莊面孔。
楚皇后安慰趙氏:「妹妹放心吧,不會出什麼事的。」
才說著,便見初雪被太后的人送了回來,還換了身衣裳。
初雪一下撲在趙氏懷裡,「娘親。」
趙氏撫摸著她的頭,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阿雪去哪兒了?把娘嚇死了。怎麼和太后娘娘在一塊?還換了一身衣裳?」
初雪笑嘻嘻的,正要開口,便聽見送她回來那嬤嬤與皇帝說:「皇上,太后原是要來的,不過路上吹了些風,頭又痛起來,便先回去了。」
初雪本要說出遇見李成暄這事,可這嬤嬤看向初雪,道:「恰好又遇上了初家姑娘,她衣裳髒了,便帶回去換了身衣裳。實在不好意思,叫你們擔心了。」
後面的話是和趙氏他們說的,趙氏搖頭:「多謝太后娘娘。」
嬤嬤點點頭,又看向皇帝:「太后娘娘還說,過幾日,請皇上去一趟壽康宮。」
皇帝喝了些酒,懶懶地應著,問了太后身體情況,而後便叫人送那嬤嬤回去。
這事兒終於解決了。
宴席也已經到了尾聲,皇帝起身,結束了這宴席。
回去的路上,初雪還是與趙氏說起這事。趙氏什麼也沒說,只是摸了摸初雪的頭。
「那這事兒就不要和別人說了,阿雪知道嗎?」
「嗯。」初雪點頭,又想不知李成暄怎麼樣了?
可惜之後她再沒見過李成暄。
又過了些日子,她便將李成暄忘諸腦後,專心與京城的吃喝玩樂。京城與西南可太不同,要什麼有什麼,初雪目不暇接,每日都過得開心無比。
初南與趙氏是凱旋,南狄與大齊求和。戰事結束,世道太平,他們一家便在京中定居。
那是永不再有的快樂日子。
至於李成暄,他睡下之後,太后曾來瞧過一次,見他睡了,也沒驚擾。
一晃第二日,李成暄睜眼是全然陌生的環境,心中警惕。
太后命人來伺候,又與他說,日後他便住在壽康宮。
太后病病歪歪的身體,多說幾句話便要喘不上氣。
她看著這個年輕的小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成暄不知道這是機遇否?總歸是高興的事,一瞬間從地獄到天堂。
而這機遇,是否是初雪帶給他的?
想起初雪,李成暄不禁笑起來。
在壽康宮過了幾日,忽然聽見皇帝來。李成暄心中一動,與皇帝打了個照面。
皇帝定定看他許久,似乎有所感慨。李成暄原為他這片刻的傷懷感動,只不過下一刻,聽他問:「你娘還好嗎?」
這種感動又蕩然無存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死了,她早就死了,死在了很多年前。
是,他的女人有這麼多,他母妃不過是其中一個不起眼的罷了。
李成暄低頭答道:「她已去了。」
皇帝哦了聲,便結束了這話題,與太后說話去了。
太后道:「這孩子日後便養在我這裡,待我死了,再看吧。」
皇帝不忍,「母后,你別這麼說。」
李成暄聽著他們母慈子孝,只覺得漠然。他杵在一邊,只想起初雪。
不知道她可還好?
太后與皇帝說了幾句,末了,又夸李成暄:「這孩子我考過,倒是機靈的,說不定日後有大作為。」
皇帝瞥過來,「瞧著是不錯。」
她可有著涼,會不會生病?
太后又說起皇帝:「你啊,也該收斂一些。」
皇帝笑了笑,「朕不過是消遣消遣。」
她昨夜衣裳濕了許多,應當不會有事吧?
他們同在殿中,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情。
李成暄原本還期盼著,日後若是能再見初雪一面……
可惜事態急轉直下,太后身體病來如山倒,不過半年,便已經撐不住。
太后一去,李成暄勢必又不知去處。他跪在太后靈前,真心混假意地哭了許多,騙過皇帝。
皇帝一瞬間也老去許多,聽見他哭,一時感慨。
「你……母妃也去了,那你日後便跟著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