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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43:16 作者: 漠小蘭
    白小雨一聽這是「陳國」的故事,便多了幾分興趣,只聽清茅又道:「陳國主有四子,分別稱伯,仲,叔,季四公子。陳國貴族多為擁兵的堡主,尤以白和周,二姓最為顯貴。為陳國基業,陳國主許白周二姓的女眷,多入宮室,為妻為妾。陳國主素來最喜歡機敏的小兒子,想傳位於小兒子公子季,可禮法歷來推崇長子,陳國主便讓長公子伯無嗣,又將白氏貴女立下婚約許配給公子季的長子公子凌。可惜,機關算盡,長公子伯,在宮外卻留下一子。因是流落宮外,便不稱公子。」

    白小雨在腦中梳理了一下人物關係,示意清茅繼續。

    清茅笑道:「陳國周氏見白氏擁立季公子,將家中明珠許給公子凌,便反其道行之,在宮外密探,終於找到了公子伯的兒子下落,將自家女孩送到了公子伯的兒子身邊。四個孩童的命運便由此交織。而後,十年,彈指一揮間。原本的孩童及笄,及冠。長公子伯,終於將唯一的兒子迎回了王都,賜名公子易。」

    清茅忽而停了下來,白小雨迫不及待道:「然後呢!」不能突然斷更啊!

    清茅低眉用袖袍輕輕地擦拭腰間短劍,繼續道:「公子易回到王都,陳國主心中雖覺被長公子伯算計,大為震怒,表面卻要父慈子孝,對長公子伯及公子易嘉許連連。並許公子易與公子凌同入朝堂,並賜美姬寶馬。」

    白小雨聽得入迷,懂得,捧殺!

    「而周氏女兒,與公子易相知相處十載,已是青梅竹馬,情意相惜,不日即將大婚,若是得此嘉婦,長公子一脈便如有神助……可惜,天不遂人願……大婚當日,周氏女兒被一劍穿心,當場暴斃。」

    清茅抬起頭來,問:「師姐……你說這又是為何?」

    第51章

    白小雨抬眼只見清茅深褐色的眼珠空空洞洞,表情似笑非笑,又一字一頓地問道:「師姐……你說這是為何?」

    清茅小道士真的不對勁,很不對勁。

    白小雨下意識地去察觀他的靈根,卻被一道金光擋了回來。

    白小雨立刻手持白羽扇,自葉片上站了起來,冷聲道:「你……到底哪位?」不可能是可可愛愛的清茅小道士!

    清茅細細婆娑腰間短劍,「師姐,你在說什麼,我就是清茅啊。」

    白小雨手中白羽扇輕輕一扇,清茅只覺一陣微風拂面,一根白羽輕柔地掃過他的額頭。

    白小雨的神識看到了面前這具身體的過往,確實是靈霧山秋雲道尊座下弟子清茅。

    可是面前的這個人的意識,卻不似清茅。

    白小雨不敢輕易傷他。

    她問道:「你是附身的妖怪?」

    可是,她的神識遊走在這片萋萋芳草之境,卻感受不到絲毫魔氣或者妖氣。

    白小雨沉思片刻,蹙眉又問:「你是神?」

    清茅「嚯」地一笑,祭出腰間短劍,直襲她的面門。

    白小雨旋身避過,祭出桃木劍,在半空與短劍相擊。

    清茅的修為僅是元嬰,那青銅短劍被桃木劍生生壓制,劍身現出斑駁裂縫。

    白小雨道:「清茅的修為大不如我,你附在他身上,毫無作用,不若就此離去!」

    話音剛落,那短劍迸發出金光,忽而與桃木劍勢均力敵,大有壓制之勢。

    白小雨默然,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抬眼,只見清茅小道士飛身而至,妄圖以身相搏。

    他的玉冠高豎,道袍潔白,無論表情如何冷漠,依然是白小雨記憶中的靈霧山小道士。

    白小雨手中捏出個草球,將清茅的身體細細密密地包裹起來。

    「清茅小道士,你得醒醒!」

    清茅的身體迸發出巨大的力量,掙脫了草球,片片綠葉撲簌簌落下,散在白小雨腳下。

    白小雨揮舞手中白羽扇,幻境若湖面震顫,絲絲漣漪自空中蕩漾開來,可是幻境未散。

    周遭仍舊芳草萋萋。

    清茅一個閃身已經行到白小雨面前,他手中捏訣,地上的無邊芳草若藤曼攀爬向上,其中一縷,已經纏上了白小雨的左踝。

    咫尺之間,白小雨大可一掌打在清茅身上,可是清茅的身體只是元嬰,她一掌拍下去,只怕會拍得他魂飛魄散。

    於是白小雨又一次避開了,可是腳下的藤曼若有所覺,死死地纏上了她的腳踝。

    清茅的面目冷然,卻低聲地叫了她一聲:「師姐……」轉眼之間,短劍在手,直襲而來。

    白小雨正欲召回桃木劍阻擋。

    耳畔忽如風動,四周忽地寂然,她聽到一聲可怖的聲響,清厲若裂帛。

    她低頭看桃木劍身自面前的清茅穿胸而過,光潤的桃木劍尖暴露在他的胸前,劍尖血滴成珠,一顆又一顆滴落。

    清茅小道士似乎還微笑了一下,「師姐……」身體猶如斷線的木偶搖搖欲墜。

    他的身後站著持劍之人。

    陳易之手持桃木劍,面沉如水,額前紅蓮若血。

    原本纏繞白小雨的藤曼驟然枯槁,她面色煞白地跌坐在地,見陳易之利落地拔出桃木劍,鮮血頓時迸濺,清茅如紙片墜地。

    白小雨連忙去探。

    清茅小道士已然氣絕。

    她鼻子一酸,仰頭看陳易之,「你……」

    陳易之袖袍輕揚,清茅血跡斑斑的道袍復又潔白如新,清茅小道士宛若安詳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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