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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37:01 作者: 簡思
她就靠在窗前,看著外面,雨下的越來越大了。
許圓圓坐在車輪胎旁,地上全是水,他的頭髮被澆得亂七八糟的,水從發fèng中流下來,流過眼睛,流下臉龐。
簡寧捂著頭,心口發疼。
一小時,兩小時……
幾個小時……
許圓圓就坐在原地不動,直到前面出現了一雙鞋子。
許圓圓抬起眼睛看著前面的人,笑了一下,然後人就順著地面躺了下去。
「圓圓……圓圓……」
簡寧好不容易才把他弄進醫院裡,醫生說差點燒成了肺炎。
簡寧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不停的呢喃,看著他痛。
天亮的時候許圓圓終於醒了,睜開眼睛就看見坐在一旁的簡寧。
「我試過了……沒辦法……」
真的是沒辦法,他試過了,可是沒用,難道真的要他死了才可以?
簡寧起身,許圓圓掛著吊針的手臂拉住她。
「圓圓,當我求你,放手吧。」
簡寧狠狠閉上眼睛,若是許圓圓不逼她,她不會這麼做的,她在出門已經給宗瑤發了簡訊。
許圓圓狼狽的從床上跌下來,枕頭倒了回去,回血。
「簡寧……」
簡寧終究還是沒有回頭,站定住身體。
「圓圓,我已經和宗瑤說了,我想和他一起,他說我們可以試試,如果他也愛我,那麼我們會結婚。」
簡寧拉開病房的大門,快速離開。
許圓圓趴在地上,無力的垂著地面,滿手臂的血。
簡寧快速衝出醫院,給宗瑤打一個電話。
「宗瑤你來接我好不好?」
宗瑤的車很快就趕了來,簡寧拉開車門。
「簡寧……」
許圓圓突然從裡面沖了出來。
簡寧吸吸鼻子,上車。
許圓圓抓住車窗:「你下來,下來,我們談。」
簡寧掰著他的手:「圓圓,放手吧,求你了……」
許圓圓搖頭,死命的搖頭,眼角的淚珠迸濺。
許圓圓拉著簡寧的手,死死拉住,不肯鬆手。
「開車。」
宗瑤嘆口氣,將車子發動了起來。
車子一點一點動了起來,許圓圓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黑谷,心撲通撲通的跳著,滿手心的汗水,他的手掌發滑沒辦法再拉住她的手,眼看著她的指尖一點一點的滑出自己的大掌,天空之上的薄薄之光好像無窮無盡的cháo水一般打過來,將他渾身包裹。
簡寧的狠絕就像是一把尖利的鋼刀,狠狠刺入他的身體中,從他的骨fèng中狠狠劈開,他甚至能感覺到皮膚被分割開所產生的痛意,血液從他的四肢流出,靈魂順著血液流出。
胸膛被劇烈的重擊,幾乎將他撕裂,雙手緊緊的攥緊,死死捶打著胸口,對著已經空無一物的前面撕心裂肺的吼道:「到底要我怎麼做?……」
簡寧和許圓圓的二三事 08
和宗瑤的開始很順利,他是一個喜歡玩且不會玩的人,也能帶著你玩。
「明天有時間嗎?」他問。
「有啊。」
兩人告別,簡寧下了車,當車離開了,她長長出了一口氣,依然是心動,和宗瑤說話的時候,心一直在抖,可是在一起卻不是那種感覺,簡寧也說不好到底是為了什麼,也許是因為時間相處的太少。
畢竟她和許圓圓走過了很多年,有了很多相同的習慣,喜歡一樣的電影,聽一樣的音樂,漸漸的餐廳他們有固定的位置,看電影喜歡坐在曾經坐的地方,去商場她現在還是習慣先去男裝部。
夜晚的月亮很亮,打在簡寧的臉上,有些朦朧。
簡寧進門,母親已經睡了,脫掉鞋子坐在客廳好久,看著旁邊爸爸的照片,她拿起,就看著,好半天才放下,提著衣服進入自己的臥室。
心,很空。
從床底將一個大盒子掏出來,拍拍灰,將它放在床上,換好衣服,坐在床上,輕輕的打開。
許圓圓這人很大方的,對別人是對簡寧更甚,他知道簡寧喜歡硬幣,各個國家的,他努力的將所有的都為她收集,簡寧手摸過一件一件禮物,有些已經上了灰塵,兩個人一起的照片被她壓在最下面。
有很多被簡寧生氣的時候全都燒了,只留了一張。
照片都是在酒吧照的,他過生日,簡寧帶著壽星帽,他從後面抱著簡寧四隻手合到一起,簡寧閉著眼睛,他則看著她在笑,桌子上有個小小的蛋糕。
可有的時候幸福就是這樣短暫的,它會張腳,它會自己跑掉。
簡寧不否認她在用宗瑤去忘記許圓圓,可她也是認真的,徘徊這麼久,她就真的一次心都沒有動過,一直到宗瑤出現,那顆晚年沉寂在冰封里的心終於動了,她想去試,如果可以她也會真的結婚,和宗瑤去組建一個家庭。
簡寧躺下去,額前的頭髮擋住眼睛。
圓圓依然每天樂於在簡寧家的樓下站崗,許圓圓喜歡玩,而且會玩,你以前若是問他,他一定會送你個大大的白眼,那是他圓少會做的事情嗎?
可是他現在卻樂此不疲,天天都站上癮了,其實心裡也是故意的,女人心都很軟的,早晚有一天會感動她的。
他和簡寧其實一開始就是個玩,沒想到玩來玩去,兩人都給玩進去了,分開的這幾個月里他試著,想忘了,可是卻忘不了,一個人去曾經和她去過的地方,一個人去電影院,人家一對一對的,笑的東倒西歪的,他一個人卻坐在座位上象個瘋子似的大哭,弄的別人都以為他是神經病。
睡醒了,睜開眼睛,心就莫名的空虛,鼓囂。
工作的時候他還可以麻痹自己,可是工作不可能每天都有,忙完了,心就更空了。
自己的空間裡會是她的照片,兩個人的合照,越是看心就越空寂。
朋友找他出去喝酒,喝著喝著就覺得很無聊,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然後渾渾噩噩的回家,一個人繼續發呆,屋子太大了,一個人空蕩蕩的,刪除空間裡的照片的時候,看見上次帶著宋佳去簡思家的照片,看著沈亦諾沒心沒肺的樣子,心裡就不舒服了,你說這孩子是不是不分是敵是友啊?跟她小姨的敵人怎麼可以這麼好呢?不應該大嘴巴上去抽她的嘛?
沒辦法中的辦法,每天工作完去她家的樓下站崗,雖然看不見人,只能看著那盞微亮的小燈,可是就是這樣看著心就舒服了,圓圓記得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句話,為你瘋為你狂為你咣咣撞大牆,每一次牽手,每一個微笑,每一滴釋懷後殘留在臉頰的淚,每一回張開雙臂時的心情,都是一生只能感受一次的溫暖吧?為了忘記痛苦而變得喜歡揮霍溫柔或是心門緊閉,卻忽略了空氣中溫暖平凡的東西,就如簡寧,他曾經想過,她就是一個女人,而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卻沒有想到,就是這個女人差點要了他的命,無論他怎麼做,她就是不回頭,明明她的心是那麼的軟。
兩年前的他多麼的瀟灑多麼的混混啊……
如今他的耳洞也快長上了,他的頭髮也不染了,煙也抽得少了,酒也喝得少了,也很少夜不歸宿了,眼鏡也常戴著了,狐朋狗友也沒了,褲子也提到腰上來穿了,頭髮也剪短了……拒絕鬼混了,可是這些依然感動不了她。
許圓圓自認自己改了,可是她就是因為一次不肯給他機會,不原諒他,將他摒棄在心門之外。
許圓圓打開車門,就開著車門,坐在車蓋上,從褲兜里掏出一隻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薄霧吐出去,在空中很快消失,他看著樓上的某一處窗子,就歪著脖子看,吸了兩口覺得沒勁兒就扔了,燒得通紅的菸蒂一落在地上伴隨著嗤嗤的響聲滅了,空中有風,天氣也很冷,許圓圓抱著頭躺了下去,一隻腿半支著。
簡寧洗過澡之後走到窗子前習慣的看了一眼,兩個人就在半空交匯,其實以他們的眼神根本看不清對方,簡寧斂著眸子,將窗簾拉上,關了燈。
許圓圓心一窒,然後笑笑坐回車子裡,車子離開。
沒一會兒車子就返了回來,打開車門,象樓內走去,因為保安每天都見到許圓圓的車,和他也混熟了,知道他把女朋友得罪了,見他進來,什麼也沒說,笑笑做了紀錄。
圓圓按著電梯,然後上樓,出門的時候手裡提著什麼東西,然後找到位置將手中的東西掛了上去,看了那道門良久,反身下樓,離開。
車子開的不快,以前他很喜歡飆車的,喜歡那種速度所帶來的刺激,可是現在他覺得沒勁兒,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他還想長命百歲的活著,想和簡寧一起走下去,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兩個人。
之前去參加一個朋友的葬禮,因為喝了酒開車超速死了,死的人他看不見他是否難過,是否後悔,他看著朋友的妻子哭得暈倒了一次又一次,那麼悲涼的躺在地上,一輩子若是不能對那個女人負責就不要將她娶回家裡,若是娶了就要好好的對待,至少他是這麼想的,他想對簡寧好,想到心痛,看著那個女人他會胡思亂想著,若是自己死了簡寧會不會哭呢?會不會為他帶孝呢?
他想了很多,情緒很低落,工作情緒很不佳,生活上的事情已經完全影響到了他的判斷,每一天不停的發呆,就是覺得寂寞,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無窮無極的寂寞,有時候吧,想狠了,就想乾脆把窗戶打開跳下去算了,不是他懦弱,似乎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時候,看什麼都不順,看什麼都沒有興趣,生活了無樂趣,活著就象行屍走肉,沒有一點樂趣,體會不到一絲的快意。
那種孤寂折磨著他,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夜晚更甚,沒有聲音他空發虛,聽音樂只喜歡聽悲傷的,喜歡聽那種叫人痛哭的音樂,打開電腦,書房裡以前為了玩音樂配了一些機器,幾台電腦,每一台都打開著,上面都掛著簡寧的照片,他在瘋狂的自nüè。
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東西,手撫在額頭,唇上叼著的煙有些抖,實在受不了了,就將煙從口中取下,按在手背上,最正面的位置,煙發出嗤嗤的聲音,有肉烤熟了的味道,很香?還是刺鼻?他已經分不出了,將煙扔在地下,趴在桌子上大哭出聲。
他太痛苦了,這種活著的折磨讓他痛不欲生,恨不得去死,這種寂寞讓他不能活。
他給簡寧打電話,簡寧不接,他在打,她還是不接,最後關機。許圓圓抱著電話哭的眼淚一把一把的,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