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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35:08 作者: 九月微微涼
徐開鬆了一口氣:「那就好。」輝哥人真的不錯,真心不希望他出事。
蔣彥澤突然問:「知道他受到什麼刺激暈倒嗎?」
蔡珩搖頭表示不清楚。
這時任老師進了教室,關上教室門,走上了講台。
大家立刻安靜下來,看著齊繼空空的座位,直覺老師說的話會和昨天的事有關。
任老師一臉凝重:「昨天下午,王校長因為疲勞過度暈倒了,被救護車送到醫院,萬幸現在已經沒事了,很快就能夠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還有一件事,我們班的齊繼同學,」她頓了一下,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著老師往下說。
「我們班的齊繼同學第二次模擬考試成績不太理想。可能會有傳言,說校長進醫院是因為她,說我們班的學生和老師是害校長進醫院的罪魁禍首。嘴長在別人身上,我們管不著。但是,作為我們班的同學,作為同窗,我希望大家知道什麼樣的話可以說,什麼樣的話不能說,不要讓你的無心之言傷害到身邊的人。高中三年,對於每一個人都是寶貴的,希望大家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緣分。」
大家有點明白過來,校長住院湊巧和齊繼成績下滑發生在同一時段,不論二者之間是否存在因果聯繫,都一定會有陰謀論者惡意揣測----是齊繼害校長暈倒住院。在距離高考還有幾十天這麼關鍵的時期,任老師希望大家團結起來,維護集體的榮譽,保護同學的名譽!
「大家能做到嗎?」任老師鄭重的問道。
「能----」同學們齊聲回答。
蔣彥澤敲了敲任老師辦公室的門。
「進來。」任老師抬頭看了看他,「坐吧。」
蔣彥澤第一次這麼慶幸自己姓蔣,如果是其他學生惹出這麼大的事,老師不動手就不錯了,還能平心靜氣的讓自己坐下。
「老師,對不起!」他低聲道。
「齊繼第一句話也是對不起,你們還是挺默契的。」任老師語氣還算平靜。
「她----現在哪裡?還好嗎?」蔣彥澤問。
「她沒事,不過她堅持去醫院看過王校長再回來上課。」任老師回答。
「她----考了多少名?」蔣彥澤低聲問。
任老師面色不佳:「31名,在高中時代結束前的最後一次考試要去第二考場體驗一下了。你覺得有沒有你的功勞?」
蔣彥澤低頭不語。
任老師接著說道:「彥澤,你應該知道第二次模擬考試有多重要,遠非『三模』可比,所以王校長聽到這個消息血壓就超過了180。一中十幾年沒出過理科狀元了,大家都渴望摘取這個桂冠。我們在齊繼身上看到了這些年來最大的希望,她的成績從初一到現在,一直非常穩定,還有60多天就要高考了,卻突然……」她停頓了一下。
「任老師,您生氣失望都是應該的,是我不對,你要打要罵都衝著我吧,千萬彆氣壞了自己。那個----齊繼那個傢伙,表面上看著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其實心思很重,她心裡對自己的要求其實比任何人的期望都要高。這個時候她一定壓力特別大,請您多安慰鼓勵她吧,您的話她肯定聽的進去。」蔣彥澤認真的說。
任老師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昨天叫她出來,就是第一時間由我來向她解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校長暈倒的時候,好多人在場,這個消息是一定捂不住的。我們只能暫時封鎖消息,在流言傷害到她之前幫她做好心理建設。萬幸校長身體沒有大礙,有驚無險,否則她的處境就更艱難了。」
「她哭了?」蔣彥澤垂眸問道。
任老師點頭:「哭了,她心裡還是愧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次就在我辦公室哭了一節課,昨天又哭了快一節課,17歲的雨季,還真成了她的雨季了。」
他有些茫然:「老師,您說我應該怎麼做?我能為她做點什麼?」
任老師看著他:「什麼都別做。她現在需要的是平靜,平靜的度過雨季、度過高三,平靜的完成高考,不管什麼事都要為高考讓位。」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好,聽您的。我最後為她做兩件事,一件是不再和余曼琳來往;另一件,您也知道上戲的錄取分數,我覺得我沒必要在文化課上花太多時間,以後上完上午的課我就自己安排時間,不在學校里出現了。」
任老師聽了他的一席話,打量了他許久,半晌無言,終於長嘆一聲:「都這麼有情有義,可惜了!」她停頓了一下,「我會和你母親商量。」
此時,齊繼蹲在醫院的走廊里,旁邊地上放著一個花籃----淺粉色和白色的康乃馨點綴著向日葵。她雙手抱著腿,把頭埋在膝蓋上。
古人真的很有智慧,所謂「福不雙降、禍不單行」,說的就是她這樣的倒霉蛋吧。
先是情場失意,後是考場失意,然後把校長氣病了,成了千夫所指、眾矢之的。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不就是談了一場無望的戀愛嗎?有這麼罪大惡極嗎?上天這麼懲罰她,到底是為什麼!
她現在只想平平靜靜的生活、學習,可為什麼偏偏樹欲靜而風不止。余曼琳和蔣彥澤並肩而行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也灼傷了她的心,她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