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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34:30 作者: 王三九
夜陽知道。
逼迫一個人做不可能的事,猶如捉到老鼠卻放任它繼續跑的貓,將其玩弄於掌心。
「沒錢是嗎?我教你掙錢,不然白費你這張臉。」夜陽抓住她的腕,更方便地掌控住她單薄的身子。
困於他手下的女孩,弱不禁風,身影縮成一小團,是那种放於男人掌心捏一下就碎似的嬌弱,惹人憐惜。
但憐惜這個詞不屬於夜陽。
包廂門敞開,蘇輕焰只覺後背一痛,緊接著,雙膝蓋重重跪在地上,兩隻手因為被身後的人握著,連分擔重力的機會都抽不出來。
疼得她麻木僵硬,大腦皮層嗡嗡的,感官神經有0.01秒的中斷。
緩過神後,貴賓座上的男男女女,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她。
「喲,夜少太長時間沒吃肉了,這是從哪搞來的野味?」
蘇輕焰身上的服務生工作服,以及不碰粉黛的天生麗質,闖入充滿狼虎野獸的包廂,驚濤駭浪般,數雙眼睛精明地盯著她。
「她欠我錢。」夜陽敗類地笑笑,歪頭接受比基尼女郎為他點菸,然後居高臨下地走到蘇輕焰跟前,薄唇抿出的煙霧,噴在她的臉上。
嗆得她連咳數聲。
「妹妹,欠他多少錢啊,哥替你還了。」打趣聲接連響起,「還了你可得跟我,跟我不成,還得伺候好我那幫兄弟。」
這裡都是大祖宗,小祖宗,惹不起的。
蘇輕焰沒有從地上起來,膝蓋跌得太疼,僵持地半跪著,身上染著夜陽剛剛噴下來的二手菸味。
「知道這裡的規矩嗎。」耳邊是他鬼似的嗓音。
蘇輕焰唇瓣輕咬,「不知道。」
比基尼妹妹接到夜少眼神示意後,嗲聲嗲氣解釋:「脫第一件衣服,給一塊,第二件,十塊,第三件,一百塊。」
第四件,一千塊。
脫第五件,給一萬塊。
圈子裡默認的規則,通常女郎只穿五件衣服,買方賣方都盡興,大家看得也過癮。
按照規則,最好五個人參與。
夜陽沒開口,後方那些蠢蠢欲動的,不敢造次,安心做個看客也能心滿意足。
可當大家看見夜陽親手挑開那女孩身上的圍裙後,幾乎怔住。
夜少這是……親自來?
蘇輕焰身上除了圍裙,還有外套,短上衣,吊帶,以及內衣。
夜陽沒那個閒情逸緻一點點扒掉,他用剪刀,剪開前三件。
隨著衣料的剪落,蘇輕焰無動於衷,這讓他興致減下去三分,扔掉剪刀,用腳踢了踢她的腰身,戾氣逼出:「你他媽死了嗎?」
老鼠突然放棄掙扎,很容易讓貓沮喪,沒了玩心。
夜陽修羅似的面孔,嘲弄陰暗,手中星星點點的煙火,隨著他的身子慢慢靠近。
最後停留在蘇輕焰的肩上。
雪白的肌膚,瞬間被燙出一個血口。
灼燒的疼痛讓蘇輕焰低哼出聲,條件反射地躲開,五彩led燈擋不住臉色的蒼白。
他就是要欺負她。
要她疼。
疼死才好。
夜陽單條腿壓住她的脖子,擒得她動彈不得,手下毫無憐香惜玉,再次拿起剪刀,剪掉她肩膀上的一條吊帶。
疼痛讓她產生畏懼感,不知哪來的力氣,將他推開,像一隻無頭蒼蠅似的在藏污納垢的包廂里亂竄。
「抓住她!」
隨著夜陽的一聲命下,那些虎狼不是吃素的,不知道是誰伸出來的一腳,將蘇輕焰絆倒,再一次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次重摔後,她沒站起來。
力氣喪失。
尊嚴頓無。
好像連苟活都很難了。
隨之趕來的夜陽怒意迸發,捏緊手中的剪刀,仿佛周圍如果沒有人的話,他可能一下子捅死她。
蘇輕焰趴在地上,眼帘下方,入目的是男人乾淨的手工皮鞋,同色襪子,西褲整潔。
耳邊嗡嗡作響,除了音響喧鬧,她聽見酒杯放在桌上,叮噹碰撞的聲響,動作輕緩得好似拿酒杯的人和他們不是一路貨色。
她還聽見夜陽那聲恭敬又像是陰笑的聲音:「原來是江先生。」
這包廂小蝦小蟹們鬧騰久了,都快忘記還有個大祖宗。
「江先生也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應該沒被嚇著吧。」夜陽剛才的囂張跋扈稍稍收斂後,嘴臉意味深長,指著俯首如奴的蘇輕焰,「不如她身上最後一件衣服,由你來脫?」
最後一件內衣,對男人來說是香餑餑。
誰碰誰知道。
江行寧的神色始終保持平靜,眸底雖深,情緒染得不多。
和其他看客沒兩樣,他好整以暇地坐在軟皮座上。襯衫袖口隨意捲起,籠住剛才在電梯口無故蹭來的血跡,腕上的手錶死貴卻小眾,給男人扣上一個低調奢華的標籤。
低調得過分。
他所坐的位置並不隱蔽,卻因為沒人敢坐旁邊而導致一定性的忽略。
夜陽這一折騰,招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眾目睽睽下,江行寧起身走到蘇輕焰的跟前。
他無視夜陽遞來的剪刀。
像是要親自動手。
可那隻修長的手沒有如大家所願,挑開女孩的衣物,曝光她的美好,反而用一件西裝外套,蓋住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