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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33:45 作者: 桑玠
    車裡暖氣開得很足,陳淵衫幫她扣好安全帶發動了車子,她看著車窗外不知在想什麼,兩個人之間從未有過這樣的氣氛,陳淵衫修長的手握著方向盤已經捏的隱隱有青筋凸起,忽然聽她慢慢開口,「你和鄭錦……」

    他一皺眉,很快接口,「我和鄭錦怎麼了?」

    嚴沁萱此時從車窗外收回視線,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他,「我聽韋曄說,鄭錦這幾年一直自己帶著一個孩子。」

    他聽了這話面色完全不改,只淡淡道,「我知道。」

    他這話剛剛說完,她眼圈刷地一下就紅了,忍了許久終於還是沒克制住自己的語氣中的顫抖,「鄭錦她……只交往過你一個男朋友,是這樣嗎?」

    陳淵衫聽了這話沉默了會,半響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是的。」

    嚴沁萱聽到他這句回答的時候只覺得無盡的黑暗從四面八方向她涌過來,擠壓得幾乎讓她連氣也喘不過來,眼前漸漸有些發黑,自己還未控制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前面一路從咖啡廳里走出來,她心裡一直在揣測是不是韋曄在拿她表妹和陳淵衫開玩笑,她雖然見到鄭錦的時候就猜測過她和陳淵衫有過過往,但實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種」過往。

    難怪他在醫院對殷紀宏和瑾末的孩子一眼都不看,他如果連自己的孩子都捨得不管不問,怎麼可能對別人的孩子有一絲興趣,再何況她早就發現每次除非是她的安全期、他自我克制著必然措施周到。

    真可笑,她還那樣天天滿懷欣喜地想著以後可以給他生一個和他一樣眉眼英俊的兒子。

    想也沒想,她頭腦此刻一片空白,二話不說解了安全帶就拼命地掰著車門,手指指尖都拉破透著一點點血絲,哪料他早已經將車子上了鎖,此時伸了手過來一把拉住她掰著車門的手。

    「你放開!!」她有些失控地朝他大叫,淚水糊了一臉,根本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表情。

    陳淵衫拉著她的手感到她身子微微顫抖,眉眼間掩不住的心疼,但又隱隱有些怒意,過了良久他忽然鬆開了手,只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道,「你覺得我是那種人?」

    她這時滿臉淚痕地望著他,似是一下子沒有轉過彎來,臉上的痛苦和驚懼還未退散,任他的手指一點一點抹去臉上眼淚。

    陳淵衫收回手握著方向盤,眸色如同窗外細細茫茫的白雪,稠稠沉沉,透著她從未見過、或者只是她沒有機會見到的鋒利。

    她看著他越來越難看的表情,心裡也是一團亂,只覺得還是想先快點逃開這個狹小的空間。

    陳淵衫這時突然打開了車門的保險,靠在車椅背上繃直了背脊不說話,她眼中又隱隱湧上來一些被她努力憋回去的淚水。沉默了一會,她小心地將他的外套脫下放在椅子上,慢慢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

    賈之澄其實在被嚴沁萱掐著陪同參加嚴氏這次在S市辦的慈善酒會之前,和他遠在英國的男人進行了多次越洋電話的商討。

    嚴沁萱現在已經開始正式接手家業,自然是S市商界關注的對象,賈之澄和她十四年好友處下來、是圈外人、皮相性子又都很好,作為這次酒會她的男伴確實再好不過。

    酒會上S市的一些小名媛看到賈之澄都恨不得立刻掛到他脖子上去,嚴沁萱一邊竊笑一邊想著當年賈之澄在小花園裡迎著夕陽和另一個男生接吻的事情被人看到之後,整個西中的姑娘的心都碎了一地,可第二天那些姑娘都用更加yín|盪的眼神里里外外意|yín他。

    賈之澄無奈又有禮地從一大堆泛著紅心的大小姐堆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本來淡定又遊刃有餘地在場子裡行走的嚴沁萱站在門廳不遠的地方,極力維持著自己臉上的表情相對不那麼扭曲。

    他順著她的目光一看,淚流滿面地想著逼他上梁山參加酒會的幕後罪魁禍首竟然光明正大地現身了。

    陳淵衫出現在酒廳門口的時候,現場的閃光燈和媒體就呼啦一下圍到他那邊去了。

    年後的S市幾乎成了陳淵衫的個人專場,陳氏長子身份公開、戈衫股票正式上市、與嚴氏的合作案推廣……整個S市的風頭都幾乎出在他一個人身上,電視上、雜誌上、報紙上,只要看得見的地方,就是他英俊溫和的臉龐和穿著西裝挺拔的身影。

    而讓嚴沁萱掐著自己手心不尖叫出來的是,他身後緊接著走進來的就是傾國傾城的鄭錦和笑得風流倜儻的韋曄。

    高雁嚴凱夫婦和幾個資深股東一直在說話,這會看到陳淵衫他們來了,高雁瞟了瞟女兒臉上絕對精彩的表情,掩著笑走到她身邊推推她,「既然都來了,去接待一下,別失了風度。」

    自東京她提了行李二話不說飛回S市之後,已是兩周沒有和他聯繫過,這冷戰和S市刺骨的寒風一樣入骨,她想置之不理,卻天天深受其害。

    戈衫和嚴氏是合作夥伴,他來捧場自然是很正常,陳淵衫英挺溫潤的臉龐這時在嚴沁萱看來卻格外欠揍,可他臉上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淡然表情,能叫她對著他就是兩耳光麼?

    「歡迎。」從牙fèng里擠出來兩個字,看著眼前璧人一般的陳淵衫和鄭錦,嚴沁萱皮笑肉不笑地朝他們笑笑,不再看向那人攝人的眼眸,轉身拖著韋曄就朝另一個角落走去。

    「你們三個人來演什麼?孔雀東南飛?」她一把扭過已經開始四處放電的韋曄,皺著眉低聲吼他。

    韋曄看她臉上已經一副快要吃了人的表情,揉了揉肩膀朝她笑地人畜無害,「唔……我是來看陳淵衫表演自掛東南枝的。」

    她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突然聽見耳邊響起一個柔和的聲音。

    「嚴小姐,我和淵衫在側廳等你。」鄭錦一襲露肩小禮服,不知不覺已經站在她身側,一米七零的魔鬼身材,讓嚴同學已經儼然在爆發的邊緣。

    我艹,這是演什麼呢?篡位宣言?

    韋曄這時笑得肩膀都有些發抖,幾乎是比當事人還起勁,邁開步子先往側廳走去了。

    陳淵衫正靠在沒什麼人經過的側廳抽著煙,嚴沁萱看到他拿著煙的時候眉頭就皺了起來,跟著鄭錦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側著目光不去看他的臉。

    「鄭錦,你把小赫帶過來。」

    鄭錦這時優雅地走到邊室的屋子裡引出來一個人往嚴沁萱面前一送。

    「叫姐姐。」鄭錦溫柔地蹲□摸摸那個小男孩的頭。

    「姐姐好!」小男孩這時抬起頭,一張小臉已經漸漸有了輪廓,簡直是讓人震驚的帥氣。

    嚴沁萱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個小男孩,一時都忘了回話,這時看到那個小男孩的眼珠子是淺藍色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這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血寶寶啊。

    「他……他爸爸是?」嚴沁萱看著鄭錦,有些猶豫地開口。

    鄭錦此時起身,一手摟著那個小男孩,撩了撩自己的頭髮,風情萬種地朝她笑了笑,「一個英國混蛋。」

    嚴沁萱還沒說話,突然被一股大力扯進懷裡,抬頭就是陳淵衫那張全程都隱著黎明背後的黑暗的臉。

    陳淵衫摟著懷裡輕輕掙扎的人,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辛苦小赫了,從英國特地過來幫我的忙。」

    小赫同學眨了眨他可愛的大眼睛,露出了一個非常紳士的笑,開口就是一句流利的中文,「沒有關係的,我也想媽媽了。」

    嚴沁萱看著他和小赫小朋友非常有愛的對話了幾句,臉上漸漸染上了一點紅暈,卻聽見陳淵衫這時摟著她走到韋曄面前,淡淡開口,「麻煩你幫我和伯父伯母說一聲,我先要回去『料理』下一個不識好歹的人。」

    鄭錦在一旁此時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那個「不識好歹」的人已經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地里去了。

    頓了頓,陳淵衫轉身之前,淡定地加上了一句,「對了,我上次去殷紀宏公司的時候看到一組關於你『車中風采』的照片,我看把你拍的角度什麼都很好就讓他放在娛樂版的頭條了。」

    幾句曖昧不明的話讓陳淵衫抱不到美人兩周的韋大少臉上的表情從春風得意瞬間到了面如死灰。

    陳淵衫這時朝鄭錦母子告了別,摟著懷裡的人就朝電梯裡走去。

    一進電梯,他一把將嚴沁萱撈出來往電梯牆壁上一壓,沒等電梯門關上,二話不說就低頭狠狠吻了下去。

    嚴沁萱腦子裡一時半會還消化不了那麼多東西,這會兒給他一堵,更加是像糨糊一般任他為所欲為。

    陳淵衫越吻她身上越燥,她今天穿了一件裸背的小禮服在場子裡走來走去已經看得他心裡火冒三丈了,他稍稍退了開來,一把將呆呆傻傻地被他親得嘴唇都隱隱有些腫起來的人橫抱起來,惡狠狠地看著她的臉說道,「今天一定要讓你嘗嘗我『車中的風采』!」

    作者有話要說:小吵怡情~~衫妹你悠著點車震~~~

    ☆、【新】情濃

    陳淵衫一路橫抱著嚴沁萱走到車前,拉開車門就把她塞進后座,自己腳一跨把車門一關。

    她臉皮自然是沒他厚、電梯裡埋著臉由著他為所欲為,這會身旁無人了,她腦子裡思路也清楚了,咬著嘴唇就朝他肩膀上捶去。

    陳淵衫淺淺含著笑抓過她捶在肩上不痛不癢的手,將她拉到腿上摟著細細端詳她的臉。

    「寶寶,想不想我。」那熟悉低沉又暗啞的聲音響在耳邊,那雙明亮溫和的眼睛如同往常一樣將她瞬間攏了起來,她本來一肚子的話想罵他念他,可這會兒到了他眼前,就像尹碧玠一直說她的死性不改,背後再氣再想折騰人家、一臨場就軟柿子。

    他見她癟著嘴眼眶倒是漸漸紅了起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摸了摸她的頭髮憐愛地親她一口,低聲認真說道,「我很想你。」

    兩周怎只她一個人飽嘗冷戰思念之苦,他埋首在一堆文件里,看到的卻全是她可愛溫暖的笑,一向清明的腦子裡也全是她的身影,他這才看清自己已經深陷一個魔障之中、由她帶動情緒、由她左右思想。

    嚴沁萱聽了這話,心裡更是矯情得一塌糊塗,又是甜又是澀,可想到他兩周不聞不問,又是咽不下這口氣,「我才不想你,我這兩個星期過得可滋潤了。」

    陳淵衫低低一笑,「滋潤什麼?難道背著我養了小白臉?」

    她嘴角微微上揚,朝他一豎眉毛,「你怎麼知道,還不只一個呢!」

    「有我白嗎?有我帥嗎?有我讓你……滿意嗎?」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腿上不懷好意地用力頂了頂她,她臉一紅,終於正眼看著他罵了一句,「混蛋。」陳淵衫眼裡的寵溺化開一般,笑得活色生香,她恨恨地擰他嬌叱,「陳淵衫,我真是好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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