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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33:45 作者: 桑玠
嚴沁萱嘆了口氣,撥撥陳希珊的頭髮,慢慢開口哄她,「希珊乖,等牙好了姐姐肯定買你最愛吃的冰淇淋給你吃,好不好?我們家希珊是最最懂事的小公主。」
陳希珊小朋友本來還是不依不撓地吵著要吃冰淇淋,這下看著嚴沁萱好言好語地勸著,尤其最後一句很大程度上撫慰了小公主的心,扁了扁嘴,還是不再鬧了。
嚴沁萱鬆了口氣,幫她盛好菜,轉過身去問馮卿,「伯母,你覺得飯還和你胃口麼?」
馮卿用了幾口,朝她點了點頭,「還可以。」
嚴同學摸著自己的小心臟,心裡還是慶幸帶馮卿來對了地方,這家日式料理她一直非常鍾愛、菜式都做得十分精緻、價格也是東京數一數二的昂貴。
用完了午餐,三個人走出餐廳,這時候一直在他們身邊默默保護他們的陳淵衫的手下很快開來了車,一路朝美術館而去。
嚴沁萱抱著小公主坐在后座,看著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的馮卿,心裡是滿滿的敬畏和欽佩。
馮卿和她相處到現在,開口說的話不過十句,任何情緒和表情都未出現在她臉上,做每件事情始終保持高貴得體,這到底要有多好的教養才能幾十年洗禮到如此。
一轉眼車子已經到了美術館,馮卿似乎和美術館的老闆是故交,下車後和出來迎接的中年男人握手寒暄了一下,馮卿熟門熟路地往美術館裡而去。
雖然小公主平時一向活力四she毫無忌憚,但是到了正規場合還是表現出十分得體的家教和氣度,嚴沁萱手裡牽著努力掩飾百無聊賴的陳希珊,跟著馮卿朝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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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卿不發一言一看畫就是一個下午,嚴沁萱牽著小公主陪在她身邊,看著認認真真看畫的人,心裡只感到從未有過的這般的驚艷。
馮卿的外貌不算十分出彩,但是清冷婉約的氣質卻是真的讓人很難移開眼,嚴沁萱驚艷之中看了又看,還是覺得她和陳淵衫長相真的沒有一絲相像。
愣神之際,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一句清冷的女聲低語。
「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
嚴沁萱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瞧見身側的馮卿正側過身看著她,連忙抬頭向眼前的畫看去。
這是一副墨蘭的畫作,她自然是不懂畫的,更別提水墨這樣的畫系,看了好一會心裡斟酌了很久才面對著馮卿低低開口。
「伯母,我不懂畫,藝術鑑賞力是要讓你見笑的。雖然完全沒有資格對大師的作品進行評價,但我有一些拙見。」
馮卿看著她的眼睛,示意她說下去。
「我以前大學的時候讀過一本書,男主角是畫家,他用過禪意的方式評價過墨蘭,那首詩我現在還記得。」她壯了膽子,眼睛亮亮的看著馮卿,「摩詰寫色清微,已望陶謝之藩矣。」
馮卿聽她說完,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驚訝,嚴沁萱笑了笑,繼續說,「伯母,也許是每個畫家想詮釋的風格不同,我只是沒在這幅畫中看出這種感覺。」
「嗯。」馮卿看著她的目光深了一些,沒有做出評價,抬步往展館門外走去。
嚴沁萱心裡提心弔膽、髮絲微微淌著汗,不知道自己前面的話到底說中了馮卿心裡幾分。
晚上陳淵衫剛到家,剛開門就聞見屋裡一陣的香,陳希珊活蹦亂跳地到玄關這裡迎接他,吐著舌頭朝他做鬼臉,「哥哥,沁萱姐姐做了好多好好吃的菜,還有我最喜歡吃的烘培餅乾哦!!」
他鬆了松領帶,抱起小公主說笑了一會走到客廳轉角放下,轉身往玄關左前的廚房那裡走去,入目便是嚴沁萱正圍著粉色的圍裙踮著腳擦煤氣灶的小小身影。
陳淵衫的公寓裡一般只有他一個人,除去周末會有阿姨來定時打掃,幾乎也沒有人來訪。
此刻正是傍晚十分,他披星戴月地回到家裡,有自己百般寵愛的妹妹來迎接,還有一個願意親手燒好他愛吃的、伴著一桌香噴噴的飯菜等他而歸的女人。
長年累月清寂的房子裡,就像他這些年只有黑白相間的人生,突然多了一抹暖暖的色彩,妥妥貼貼、溫柔至心。
他不言不語地看了她許久,轉過身剛脫下外套抬眼便看見馮卿正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淡淡看著他。
「卿姨,畫展怎麼樣?」他朝馮卿走去,在她身邊坐下。
「都還可以。」馮卿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說。
陳淵衫聽著這句一語雙關的話,心裡只覺真是找到了一個寶,他家的小矯情實在是有兩把刷子。
☆、【新】家和
作者有話要說:溫馨風走完,要不要nüè一小下呢【思考……
衫妹和小矯情的正H什麼時候上呢【捂臉奔走……
小廚娘終於從廚房裡出來,拿了碗筷招呼著大家過來吃晚餐。
陳淵衫此時已經換了一身家居服,走到她身後,細心地替她解下脖子上圍裙的繩子,嚴沁萱放了碗筷轉過頭朝他一笑,這時忽然聽到家裡的門鈴響了。
陳希珊首當其衝,一蹦一跳地跑過去開門。
「爸爸~!」小公主忽然欣喜地叫了起來,嚴沁萱聽到這兩個字微微惶恐的回過頭,就看到一位英俊的中年男人正背著手站在門口。
陳世方彎下腰伸開手抱過撲過來的小公主,輕輕用手指點了點她的嘴唇,「想不想爸爸呀。」
「想死啦!」小公主抱著帥氣的爸爸拼命的蹭啊蹭得撒嬌。
嚴沁萱連忙向前一步守禮地對陳世方說,「伯父你好。」
陳世方溫柔地笑著朝她點了點頭,只見身邊的陳淵衫上前接過父親手中的小型旅行包,似乎知道他要來,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訝異。
陳世方抱著陳希珊走到他們面前,這時溫和又略帶調笑地看著嚴沁萱說,「我兒子出巨資合作推廣、還天天捎在身邊的這位傳說中的嚴氏閨女美人兒今天我終於是見到了,麻煩你了小嚴花時間陪著小卿和珊珊。」
「哪裡的話,伯父你不要客氣,這是應該的。」嚴沁萱紅著臉回答。
她從小一直在長輩里口碑很好,以明事理耐心出名,此刻乖巧地應著陳世方每句,陳世方看到了一桌子的菜、又仔細觀察著她說話的樣子,心裡也是頗有些好感。
這邊剛剛對話幾句,陳世方轉過身子看到了沙發上端著茶杯的馮卿,頓了頓腳步,放下小公主朝她走去。
「怎麼?都三個月不回S市了,你這是狠心想藏著女兒不讓我看見麼。」陳淵衫今天早上和他通電話時那一句有意無意的一筆帶過,才讓他正了念頭不等妻女回去直接坐晚上的班機來東京看人。
馮卿聽他話里淺淺的埋怨和無奈,淡淡開口,「本來大後天想帶著希珊回去的,這兩天先看畫展。」
小公主看到自己英俊的父親是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此時走過來拉著爸爸的手晃,沒頭沒腦地開嗓了,「爸爸,媽媽說這次假期不回去的,要讓我去老師那裡學畫。」
話音剛落,馮卿立馬鋒利地掃了陳希珊一眼,小公主頓覺不好,閉上嘴眼觀眼鼻觀鼻。
陳世方聽了女兒的話看了馮卿一眼,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溫和地對她和小公主說,「先吃晚飯把,小嚴燒了一桌好菜要趁熱享用。」
嚴沁萱站在正淡定地盛著飯的陳淵衫身邊,看著面前氛圍古怪之中帶著溫馨的一家人,心裡流著淚默默想著,本來一個衫媽就已經很如臨大敵了,還來一個英俊的衫爸,現在又要一起吃她燒的飯,實在是蛋疼得慌啊。
陳世方閒適地在桌邊坐下,看了一桌子的菜開口說道,「兒啊,你一個人天天吃那麼豐盛不怕胃抽了麼。」
陳淵衫聽了老爸略帶調侃的說話也不生氣,瞥了他一眼,拉著嚴沁萱坐下回敬他,「老爸,我媳婦有這手藝和耐心我不享用不是欠揍麼。」
「注意節制,享用的時候要考慮人家姑娘的感受。」陳世方夾了菜冷不丁地來了這一句。
嚴沁萱臉刷的一紅,連菜也吃不下去了,桌子底下輕輕掐了正露出「我享用得可愜意」的表情陳淵衫一把,耳朵里聽著陳家父子倆一來一往,心裡瀑布汗終於知道衫妹平時如此高等級的調戲水準是跟誰學來的了。
五個人圍著一桌子的菜,陳希珊高興地吃得津津有味,看看左手邊的媽媽再看看對面的嚴沁萱、抬頭爸爸和哥哥也正坐著,笑眯了眼亮著嗓子來了一句,「我覺得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
陳世方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下意識地看向對面的馮卿,馮卿也正看著他,眼裡漸漸隱約有些柔軟一閃而過。
其實這何嘗不是嚴沁萱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雖然和未來婆婆和公公第一次打照面心裡依舊很緊張,可是現在自己用心燒了這一桌,已經不再是像小時候那樣要自己一個人面對著熱騰騰的飯菜和無人的房間。
她的衫妹坐在她身邊,不言不語、卻一直默默地夾著她喜歡的菜給她,時不時說說話惹得大家笑起來調解氣氛,無意間看過來的眼神里也全是溫柔和安慰,希望她放輕鬆不要緊張,幫著讓他的父母開始了解她,希望她和未來也要成為她家人的父母關係融洽。
她扒著手裡的飯,突然覺得陳淵衫比之陸添歷好過太多的那些里最最重要的一點。
他會細心地注意她的每一個舉動,讓她不必緊張和擔心什麼,在他面前,她不用整天繞著他轉,她只要做好自己,在他的陪伴下、笑容常在。
這個男人,是真的給了她溫暖和包容,讓她缺乏關愛的少年時代漸漸真的開始遠離開來,如同家人一般疼惜她。
家和萬事興,其實再多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這樣圍坐在一桌,相依相伴、不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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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陳希珊剛剛刷了牙從衛生間裡出來,就眼尖地發現正坐著看手上文件的哥哥下巴的地方有一圈淺淺的牙印。
「哥哥,你是被小狗咬了嗎?怎麼下巴這裡有一圈牙印。」小公主好奇地走到他身邊,仰頭指著他的下巴問到。
小公主聲音一出,坐在陳淵衫身邊的人臉幾乎已經要埋進眼前的荷包蛋里了。
都是這個王八蛋,知道她例假在昨天晚上還要逗弄她,把她弄得氣喘吁吁X火焚身的時候偏偏收了手,他顯然是清楚她絕對不會允許他以任何手段嘗試下姨媽的血紅風采,所以靠在枕頭上以一副我可以滿足你你自己不要的表情坦蕩地看著她。
於是嚴同學非常自然地炸毛了,憋著半吊子不上的身子義無反顧地狠狠朝那人撲過去企圖在他的俊臉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