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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33:45 作者: 桑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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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都是已經凌晨的時間,嚴沁萱卻覺得一點不累、渾身剔透,一腦子積壓的煩惱都在傍晚巧遇陳淵衫後牽出的一連串事情里漸漸拋到腦後。
此時寬敞的包廂里,好幾個歌舞伎正慢慢唱著歌,打著拍子起舞,柯輕滕和陳淵衫靠坐在她左手邊的榻榻米上的木背靠椅上,金俊和另外幾個高層圍坐在一邊。
悠揚的歌聲里,她淺嘗著清酒,不時和身邊曾是下定決心要敬而遠之的、現在正熱情款待他們的金俊和其他一些黑道的成員說說話。
「金哥,那天酒吧里真的是謝謝你們了。」她畢竟也是個會和人打交道的女孩子,加之說話脾性又溫婉,更加讓人覺得有親切感,金俊心裡也覺得老闆帶來的這姑娘挺不錯,連忙豪慡地笑著擺手,「哪的話,只是小嚴你那天出場實在是讓人有些難忘。」
以嚴同學的出醜為話題的話匣子一打開,身邊幾個又都是那天在現場的人,幾個本來就口直又真性情的漢子也是不再扭扭捏捏,和嚴沁萱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
一邊的柯輕滕放下手上的酒杯,掃了眼那邊相談甚歡的一圈人,慢慢對身邊的陳淵衫開口,「怎麼?未來掌房夫人?」
陳淵衫一手放在窗台上,瞧見那邊那位姑娘臉上都是笑容、絲毫不見一開始的拘束,「朋友,合作方。」
「朋友、合作方帶來這裡?」柯輕滕的聲音還是冷冰冰的,卻掩飾不住話語裡的嘲諷。
陳淵衫放下酒杯,看著那邊的人,揚了揚唇角,「挺有意思的。」
「陳淵衫,你『守身如玉』這麼多年,不要失足在一個小姑娘身上。」柯輕滕難得多了幾句話,字字鋒利,「她家再有底子,但畢竟不是黑的,以後牽扯進來,有得受。」
陳淵衫沉默一會,忽帶著笑看身邊的柯輕滕,「你什麼時候學來的憐香惜玉?厭女症患者?」
柯輕滕聽罷冷著臉側腿踹他一腳,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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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杯清酒下肚,嚴沁萱漸漸感覺身前的幾個光頭,從一變四,從四變一打,模糊起來閃得眼疼,這時耳邊又好像模模糊糊聽到有人輕聲說話的聲音,不一會身邊的人都和她打了招呼散了出去,她努力睜了睜眼,就看到幾個女服務生聽了令快步走進來。
柯輕滕已經不在了,陳淵衫站在一邊朝她示意了一下,「太晚了我讓她們送你去客房,明天一早再回去好了。」
她著實困的慌,朝他揮了揮手,就跟著幾個女孩子朝外面走去。
☆、【新】困獸
作者有話要說:糾葛啊糾結啊,叫聲桑爺讓衫妹抱得美人歸~~
嚴沁萱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只感覺躺著的這張床實在是舒服得不能再舒服,她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瞄了瞄牆上已經指向12點的鐘,才終於懶洋洋地爬了起來。
在衛生間洗漱好之後,她剛倒了杯水就聽到手機簡訊鈴的聲音,打開一看是陳淵衫的簡訊,讓她如果醒了後就到側廳吃了午飯再送她回去,還說醒酒藥片已經讓人放在門口。
她放下手機打開門,果不其然看到門邊地板上放著一板醒酒藥,她拾起醒酒藥走回房間,心中頓覺好笑又心暖。
到了側廳的時候,遠遠就看見陳淵衫一個人正坐在餐桌邊慢條斯理地用著午餐,陽光透過窗子照在他的側臉上,惡俗點的講簡直是英俊得像漫畫裡走出來的王子。嚴沁萱瞬間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噁心到,對自己翻了個白眼。
還王子呢,不是恐怖大叔就很好了。
她走過去在他對面拉了椅子坐下,打了個哈欠,陳淵衫看到她剛醒又開始懶洋洋的,遞了手邊的咖啡給她,她眼也沒抬就準確地接住咖啡壺提著往被子裡倒去。
兩個人雖然沒說話,動作卻是默契得不得了,金俊本來從門口進來想和陳淵衫匯報些事情,看到那邊正無比和諧的用著早餐的兩個人稍微頓了頓,還是掩著笑先退了出去。
用完了早餐酒店門口早就已經有車停著等了,嚴沁萱和一干店員道了別先坐進了車裡,陳淵衫站在門邊聽金俊說了一會話隨後也上了車。
車裡如流水般的鋼琴曲聲中,他接了個電話,她剛心裡在想他怎麼這通電話打得那麼柔情似水,就聽見他拿著電話輕輕喊她,「希珊鬧著說下周末要你陪她一起去迪士尼,你有空麼?」
她聽了他的話一頓,想到可愛的小公主,還是非常慡快地答應了下來,「沒問題,到時候具體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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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沁萱剛剛走出樓層的電梯,就看到一個人正頹然地坐在她房間的門口,撐著頭。
那人聽見腳步聲,抬頭看到她終於回來了,臉上的憤怒和擔憂瞬間到達一個頂點。
「你去哪裡了?!一晚上沒回來?!」陸添歷一下子站起來,走到她面前看著她,聲音有些可怖。
她見他激動地青筋都凸起,本來到嘴邊的關你什麼事還是收了收,稍微耐心了點,「朋友那裡,玩得晚了就住在那裡了。」
「朋友?你在日本哪裡來的朋友?男的女的?」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掐得她眉刷的皺了起來。
「你不要說兩句話就動手。」她脾氣漸漸也有些上來了,一下子甩開他的手,「我現在不是你的誰,沒必要事事向你匯報得那麼清楚。」
陸添歷聽了她的話看了她一會,本來還想發作的,克制了下、漸漸神色萎了下去,「沁萱……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我什麼都不要了隻身來日本找你……你能不能不要再這樣把我越推越遠……」
她聽了他的話,感覺好不容易丟在一邊的各種思緒又回了過來,聽了他這些話,又不知道怎麼回答。
「陸添歷,我不是你的寵物,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半響,她看著他慢慢開口,「我一看到你就會想到太多讓我心裡很難受的事情。」
陸添歷聽了她的話,沉默了一會,「沁萱,算我求你,你能不能給我你明天一天的時間?就明天一天!我今天真的準備了很久很久,求你。」
她見他胡茬凌亂,整個人已經疲憊頹然到了極點,腦子亂鬨鬨地、想也想不清楚,迷茫之間還是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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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添歷這次是真的把他一向的大男子主義和他最為唾棄的小女生手段全部都使上了。
第二天早上她剛剛醒過來,就聽見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揉著眼睛打開門,她嚇了一跳大跳,只見她房間門口站了一個穿著和服的日本女孩,看到她,禮貌地對她說,「小姐,我受一位陸先生的委託帶您去一個地方,我在門口等您換好衣服。可以嗎?」
嚴沁萱丈二和尚摸不著陸添歷到底想搞什麼鬼,費力思考了會,由著那個如花似玉姑娘的好意,還是去換了衣服。
那個姑娘帶著嚴沁萱出了酒店往旁邊的路那邊拐角走過去,走了一會便來到了一幢裝修非常精緻的小洋房前。
溫柔的小姑娘朝她鞠了躬,笑臉盈盈地告訴她,「小姐,您進去就行了,我就將您帶到這裡。」
嚴沁萱朝她回了禮,伸手打開小洋房的門。
入目便是一個精巧的大廳,大廳中央掛著一個熒幕,投影儀正打著光柔和地照在熒幕上。
她慢慢走進房子,偌大的大廳里,屏幕下方有一張沙發。
她坐了上去,拿起身邊的遙控點了屏幕。
那是一段視頻。
從她和陸添歷第一次見面、確定關係、約會、紀念日……所有的照片一張張在屏幕上滾動著,有她哭得眼淚鼻涕直流的照片、有陸添歷背著她在朋友的起鬨聲中做蛙跳的照片、有在陸家大宅里大家圍坐在一起幫陸母慶生的照片……
嚴沁萱慢慢看著屏幕聽著播放器里放著的她最愛的歌,那一張張照片,引得她時不時忍俊不禁笑出聲來,那一幕幕好像就在眼前。
看了一會,屏幕上跳出來一行大字,說是讓她看看手邊的茶几上放著的本子。
她轉過頭,茶几上果真放著一本精緻的本子,她伸手拿過來,打開之後看了一會,眼淚就流了下來。
那是一本陸添歷親手寫的本子。
上面是他們一百天裡每一天他們發生的故事,他全部都一筆一筆用心記下來,有幾頁還配上了照片。後來的並不是天天寫的,但也是每過幾個月,都會在上面用心記下一些值得紀念的事情。
嚴沁萱眼淚蒙著眼睛,慢慢一頁頁看過去,看到最後一頁的時候,用力用手捂住了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老婆,這本本子本來是想結婚那天給你的,我都能想像你看到的時候肯定會哭成一個淚人,可是如今我犯了那麼大的錯,我真的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讓你做我的新娘子,我知道我很卑鄙,但我只能用回憶來綁住你,因為如今我手裡握著的,只有我們的回憶了。」
她何嘗不是如此,三年的回憶,讓她每每真的狠下心來要忘記的時候,還是如困獸般重新被過去囚禁。
陸添歷這時慢慢從閣樓上走下來,眼眸之中沉甸甸的,他走到她身邊坐下,摟住她的肩膀,輕輕在哭得泣不成聲的她耳邊說,「沁萱,我很努力地在追回你,請你至少給我這樣一個機會。以後只要你一答應,當場我們就去登記結婚,我馬上把你娶回家,讓你一輩子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
他確實是個情商甚高的男人,也是個太過了解她的男人,嚴沁萱心裡清清楚楚地知道,儘管這是多麼幼稚和狗血的追求方式,但是真的很輕易能夠動搖一個本就不堅定的女人的心。
「沁萱,我希望我回S市的時候,能夠帶著你一起回去。請你至少不要再逃避我了,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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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沁萱那天其實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
面對陸添歷,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對手,所以乾脆閉口不談、採取不接受也不拒絕的態度。
捫心自問,畢竟是曾經那麼愛的男人,一下子做到放得乾乾淨淨,她也著實做不到,很顯然陸添歷抓准了她這個心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心口深深的裂痕,在了就是在了,再去掩蓋,也完全掩蓋不掉。
似乎一切看上去都好像和這分開的時間之前一樣。
這幾天陸添歷摸清了路,經過她的同意之後,有時候會在公司樓下等她下班,兩個人在街頭吃過飯,逛逛街、吃吃點心,回來之後在嚴沁萱房間的沙發上看會電視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十一點多的時候陸添歷再回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