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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33:45 作者: 桑玠
    說到這裡,她忽然笑著對陳希珊說,「在我看來,無論是不是你的親生母親,至少她做的這些都是在為你好,無論有沒有血緣關係,她花費這些時間來管教你,說明你就在她心上,只是她用相對殘酷和嚴厲的手段在幫助你成長,我能感覺到,她從心底里希望你過的比誰都好,不希望你日後對自己的年少不懂事釀成的後果而後悔。」

    陳希珊定睛看著她,臉上是一副是懂非懂的表情,她一字一句地對陳希珊說,「我從小都嘗試著,我怎樣做才能得到我父母的在意。而我後來發現,就算我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他們也只是教育我幾句。長大後才覺得以前自己的好笑,其實愛,哪有天天放在嘴上說天天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手裡寵的才算愛?」

    「世界上那麼多人,唯獨他們才偏偏是你的至親,仗著這緣分也就沒必要再去多執念什麼了。」

    陳希珊看著嚴沁萱的眼睛,半響點點頭,推開手中的蛋糕,「沁萱姐姐,我不吃了,吃多了蛀牙媽媽又要不開心了。」

    嚴沁萱被陳希珊一副硬擠出來的大人樣子逗得笑出了聲,「好,希珊真懂事。」

    陳希珊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突然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嚴沁萱身邊,伸出雙手抱住嚴沁萱的脖頸,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嚴沁萱被小朋友的迷魂藥弄的暈頭轉向,抱住懷中已經有些沉的小孩子,兩個人嘻嘻哈哈地說著話,不時把小公主逗得咯咯大笑。

    對面的兩個人高高興興地說話絲毫沒有第一次見面陌生的感覺,陳淵衫看著妹妹小臉上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難過,放在嚴沁萱歡笑的臉上目光微微深了些。

    晚上的時候,三個人一起去一家味道很好的咖喱屋吃了飯,陳希珊一隻手牽著陳淵衫一隻手扒拉著嚴沁萱,走到陳家在東京的別墅之後,陳希珊很懂事地抱了抱嚴沁萱道別,一個人先推開門走進去。

    陳淵衫轉頭看著身邊的嚴沁萱,目光柔和,「真的麻煩你了今天,還惹出了希珊的事情。」

    嚴沁萱奔波了一天,也有些倦了,強打著精神搖頭,「朋友嘛,應該的。」

    陳淵衫目光動了動,吩咐守在一邊的司機將嚴沁萱送回酒店,她坐上車后座,陳淵衫彎下腰靠著車窗玻璃,看著她慢慢開口,「沁萱,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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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的!!!怎麼會有那麼可惡的人啊!!!我靠!!!!」

    嚴沁萱在辦公室里暴躁地來來回回走來走去,拿著手上的一個內含各種做工精緻的點心的禮包,丟也不是放也不是。

    早上她剛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見助理手上拿著一個很漂亮的東西朝她走過來,她奇怪地伸手接過包裹,抬眼就看到助理隱隱忍著笑又不敢笑出聲來側著臉不敢看她。

    「這是誰送來的?」嚴沁萱仔細看著手裡一個包裝里幾乎每盒都是她喜歡的點心一邊問助理。

    「不太清楚」,助理搖了搖頭,將手上的一張隨包裹一起送來的卡片遞給嚴沁萱,「副總,還有這個。」說完知道快要破功了,轉身就一溜煙地跑了。

    嚴沁萱更加奇怪地看了助理一眼,一邊推開辦公室的門一邊看手上的字條。

    看了一會,她臉上由青變紅,將字條狠狠地拍在辦公桌上,用力拉開包裹,往裡面摸了一陣,摸出了一板醒酒藥。

    那張被嚴某某丟在辦公桌上的字條龍飛鳳舞地寫著幾行大字,「點心不知是否合你胃口,由於其中有幾盒酒心巧克力,還隨著附送了醒酒藥,以免好心送禮釀成慘禍。」

    不就因為喝醉了外加失戀才在第一次見面的他面前酒後失態的嗎?!這麼點小事還變成他處處揶揄她的殺手鐧了不成?!

    嚴沁萱咬牙切齒地放下手中的醒酒藥,惡狠狠地看著字條末端寫著Kris的署名。

    以為寫了英文名她就不知道是他送的了嗎?!以為簽合同那天她沒長眼睛嗎?這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知道竟然有人用這種「友好」的方式表達對人的感謝的,這下好了,經過她那個年輕活力無限的助理的宣傳,不出一早上整個公司肯定都要知道她不勝酒力酒品還差的故事了,她還是新官上任呢,現在連火都沒法燒了,光顧著讓下面的人笑話她了不是!

    陳淵衫,你給我等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頂著全公司人的偷笑下了班的額角冒青的副總同學,七歪八扭地衝出了寫字樓,把路走成了她的心情曲線。

    沿著路走了一會剛想走進地鐵入口,突然看到地鐵口有一個人正拿著地圖左右張望著、臉上表情似乎很焦急,又好像不懂日語根本沒辦法向周邊的人求助。

    她看到那人愣了兩秒,立即轉過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新】難走

    作者有話要說:陸添歷追來,衫妹那邊引入精彩黑道,看看萱哥要哪個內

    「沁萱,還好真的能碰上你,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估計就要露宿街頭等死了。」

    嚴沁萱此刻心裡百味俱全地在她下榻的酒店幫身邊的人辦理入住手續,而身邊那個風塵僕僕趕路來有些憔悴卻還是能吸引住來往人的目光的男人竟然是陸添歷。

    都怪她不好,本來都已經走了,想想他一個人不懂日語在那邊苦苦摸索還是該死地於心不忍,只好折返回去。

    她冷著臉將房卡遞迴給他,陸添歷拿了房卡,溫柔地看著她,「沁萱,我是和你在一層的麼?」

    「不是。」她按下了電梯按鈕、不轉頭看他,陸添歷看她一副幫了他還是與他很疏遠的樣子,神色一暗,提著手裡的行李走進電梯。

    嚴沁萱的樓層到了,她也不和他打招呼就直接走出了電梯,剛走過轉角拿出房卡就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沁萱……」陸添歷提著行李跟了上來,把行李往牆邊一靠,拉過她的手臂。

    「你幹什麼?」她皺著眉轉頭去看他,心裡更是一陣煩躁不堪地口出惡言,「你的樓層在上面,你有家室的人,不是想和我住一間把?」

    陸添歷看著她滿臉的嫌惡,好像看到他就能看到胡雪琳一般。

    「我和胡雪琳分手了。」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她聽到這話,心裡一顫,半響淡淡地看著他,「你和她分手了關我什麼事?」

    陸添歷看著她一副真的事不關己的樣子,心一狠,一下子走上前用力將她狠狠壓在牆壁上,張口就往她嘴上咬去。

    嚴沁萱一邊死命掙脫、一邊用腳踢他,「陸添歷你放開!你這個王八蛋!你快放開!」

    這根本不是接吻,而是往死命里地咬她發泄。

    陸添歷仗著衝動咬了一會,發現她哭了,終於鬆開鉗著她的手。嚴沁萱被他咬的唇上血也出來了,忍著痛低著頭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他頹然地看著她,往後退了幾步,一下子跪了下來。

    「沁萱,你原諒我好不好……」

    嚴沁萱聽著「咚」的一聲,心裡一陣淒涼。

    陸添歷是個多麼驕傲的人,即使劈腿他也沒和她解釋過一句,戀愛三年,他從未這樣低聲下氣地和她道過一次歉,更比提跪下來了。

    從前都是她仰望他。

    「我知道我有多混,你說的對,我就是個王八蛋。我和你在一起三年了、覺得沒新鮮感了,胡雪琳勾引勾引我、我還是上鉤了。我和胡雪琳在一起,我想想也就玩玩一陣過了就散了,因為知道最後娶的肯定是你。」

    嚴沁萱聽到他直截了當地說到這些,指甲都掐進了手心裡。

    三周年紀念日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最幸福的人,可是誰知道,或許在紀念日之前,她心心愛愛的男人,就已經在外面抱著別的女人尋找新鮮,現在還厚顏無恥地說玩玩就過了。

    她眼淚蒙著眼睛,臉上是憤怒到極致地朝他厲聲喊,「你玩玩就過了,要是我沒看到,就算結了婚之後,你估計每過段時間就要出去玩一次把?反正我是個好操控的傻瓜,就是因為這個你才說要娶我的把!」

    陸添歷看著她渾身發抖地站在門邊,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大步走過去將她一把往懷裡拉去。

    他的臉上也升騰起憤怒的神色,「嚴沁萱,我他媽這輩子想娶的從頭到尾只有你!你是唯一一個我爸媽都見過也都認可的女人!我知道我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這種痛苦我他媽永遠都不想再嘗一次!」

    見她在他懷裡不再掙扎不聲不響,他下巴抵著她的頭神色戚戚地繼續說道,「我皮夾里一直放著你的照片,胡雪琳和我吵過好多次,我都沒有理過她。」

    「公司的股票因為醜聞一路跌停,殷紀宏每天想著法子讓我們難堪。媽媽天天在家看著你的照片掉眼淚、邊揍我邊叫我求你回來…路姨在家裡一句話也不和我說…爸爸被我氣進了醫院,昏迷了三天昨天才剛醒……爸爸一醒我就打電話追問你媽媽好久才知道你來了這裡,直接買了機票過來了……」他低著頭,聲音哽咽起來。

    「沁萱,我以為我可以沒有你也好好生活。可是我低估了你對我的影響,我這一輩子,到死都沒有辦法擺脫你在我生活中處處留下的陰影。」

    「你把我寵壞了,我沒有你,給我再多我都不要。」

    這些話如果陸添歷放在以前講,她一定會感動得熱淚盈眶。

    這個男人曾經是自己全部的信仰。

    三年,足夠將心裡徹底關上,只余這一人,出不去、進不來。

    他們倆以前經常去城西公園前的水池邊,他發人來瘋、背著她圍著池子跑,她在他背上一邊笑卻好幾次悄悄紅了眼眶。

    這是自己那麼愛的人,萬一哪天這一切都沒有了怎麼辦。

    撞到他和胡雪琳的那天,她神志恍惚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個水池邊,眼睛一黑一頭載到了這湖裡,幸好被身後的人看到,叫人把她救上來。

    為了這個男人,她曾為之卑微到連自己都捨棄。

    她這幾天來曾無數次想過如果陸添歷回來求她,她是會立即投進他懷裡、還是將他痛罵一頓讓他滾。

    可是竟然都不是。

    嚴沁萱紅著眼眶輕輕推開陸添歷,淡淡地對他說,「你先回房間把,我有些累了。」

    這些話再動聽,就算他心裡再真心想重新追回她不再犯錯,她也都不會如同從前那般輕易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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