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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33:45 作者: 桑玠
要不是她已經用整整兩個小時的會議時間上下用Xshe線般的目光打量他,她是真的不會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那天那個黑道頭子。
最後一名參會高層人員離開會議室,陳淵衫叮囑了身邊的特助安志尚幾句讓他先行離開後,眼中含著淺淺的笑意走到她面前。
她抬頭看著他俊朗的臉,只見他薄唇輕抿,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禮貌地淡淡地開口。
「嚴副總。」
她望進他的眼眸,很自然地對他翻了個白眼。
她剛到東京第三天,就在嚴氏分公司嶄新的會議室里收到了近幾年從東京開始擴張、現在幾乎已經成為整個亞洲最炙手可熱的戈衫集團的注資意願書。
戈衫的想法充滿著眼睛都能看見的大好利益----他們要在亞洲現在的金融貿易皆是數一數二的S市大展拳腳、正好需要一個站得住腳的合作對象,於是碰上S市有「港口」之要的嚴氏在東京設立分公司,一去一往,合作發展是最好的選擇。
戈衫要注資進嚴氏的傳真發回去之後,一向嚴謹的父親嚴凱在S市也難得那麼痛快地表示願意立即接受這位強大的投資方。
於是,兩方都效率極高,各種手續和進程進展都很迅速,這就導致了第五天的時候,嚴沁萱就在會議室見到了讓她差點一跤摔倒地上的戈衫的最高執行官。
「……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嚴沁萱有些怨念地看著他。
陳淵衫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和她一起朝會議室外面走去,「總之是個不會喝了酒歇斯底里哭的人。」
她被他那句不咸不淡的話瞬間踩到了痛處,憑著良好的修養才克制住嘴邊的髒話,和他一起朝電梯走去。
「雖然是合作夥伴,嚴副總還是放心,我會保守合作方的個人私密的。」陳淵衫站在她身邊,按下地下車庫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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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陳淵衫,心裡惡狠狠地許願,合作你個大頭,還夥伴呢,把你火辦了還差不多!現在合同也簽好了以後肯定不太會經常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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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人呢是不能隨便許願的。
嚴沁萱躲在一棵樹下,小小一張臉埋在墨鏡後面,一邊咬牙切齒地對著來電那方的人低聲咒罵,「尹碧玠,我陪陳淵衫來淺糙寺祈平安符、又不是來求子的,你快停下你那yin盪的笑聲!」
尹碧玠躺在自己家的露台的躺椅上,一邊往臉上敷面膜一邊顛倒黑白,「嚴姑娘您可真有手段,才幾天呢都去求子了啊!」
那邊淺糙寺門口陳淵衫就隨便那麼一站門口瞬間人就多了一倍,未免發生踩踏事故,嚴沁萱惡狠狠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尹碧玠,遲早有天來個法海收了你,你等著。」說完掛了電話快步和陳淵衫一起走進淺糙寺。
清晨她還睡得正香的時候,就被手上已經握有她手機號的陳淵衫的電話吵醒,怨念至極時,他輕鬆地以一次人情要挾她,只好迫得她離開舒服的床陪他去淺糙寺。
嚴沁萱跟著他走進寺里,左右看看,回過頭看著陳淵衫低頭在那裡認真地和大師說話,看著他的側臉,她愈加發現陳淵衫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思考的時候、說話的時候,一直不溫不火、穩穩妥妥。
這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一說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她自己在旁邊剛按照他的意思幫忙捐好義款,陳淵衫的聲音已經在她背後響起了,她回過頭就看見他手裡拿著一個平安符在她眼前晃晃悠悠。「給我的?」她微笑著伸手接過。
陳淵衫點了點頭,「保佑其他人以後有倖免受你酒瘋的侵害。」
嚴沁萱默不作聲地收好平安符,跟著他剛走出寺,直接就伸手往他身上掐過去。
她那點動作哪能逃出他的眼睛,陳淵衫含著笑意閃過到幾步之外回頭看了她一眼,見身後那姑娘伸著手和著俊俏的臉上明晃晃的怒意,和陽光一起懶懶散在他心上,愜意如沐。
兩個人走出寺里,他不緊不慢地指著前方,「剛剛聽大師說今天恰好是『三社祭』,那裡擺了很多小吃的攤位。」
預料之中她歡呼了一聲,陳淵衫看著身邊馬尾在小腦袋後晃悠的已經被小吃勾引地眼睛發綠的人,只覺真是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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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嚴沁萱在最後一家小攤前,扶著旁邊的樹,噎得話也不會說了。陳淵衫左手拎著她剛剛一路看著哪個逮哪個的一大堆小吃,右手撫在她後背上輕輕地拍。
「別拍了別拍了,你拍得我更想吐了。」嚴沁萱回過頭看著他手裡一大堆小吃,臉都綠了。陳淵衫好笑地收回了手,「走吧,散散步消化下。」
兩個人晃晃悠悠地朝前走,走了一陣嚴沁萱稍微覺得人舒服些,突然才發現陳淵衫被自己好好差使了一把,後知後覺的想要去拿他手上的一堆東西。他看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擺回去。
「好好走路。」他慢悠悠地開口,「朋友之間,不用很多拘束。」
嚴沁萱被那個「朋友」哽地愣了一下,回頭看他,陳淵衫也正看著她,面色沉靜、不慌不忙,「我沒什么女性朋友,所以今天才擾你清夢勞煩你陪來。」
她眨了眨眼睛,轉了轉眼珠子,「是朋友的話就多給我公司注點資金。」
陳淵衫聽了這句話側頭看著身邊的人一副終於占了上風得意洋洋的樣子,抵著唇說,「不愧是學商的女孩子。」
兩個人對視一眼,皆是默契地笑了起來。
天色未暗之前,兩人最後還是在街心公園裡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嚴沁萱扒拉著手邊一大堆東西,低聲問他,「你今天為什麼要去淺糙寺祈福?」
既然都是朋友了,有什麼就說什麼了。她這樣想著,抬頭去看他。
陳淵衫坐在邊上,過了半響,才淡淡地說,「我媽還在的時候以前每年這個時候都要來的。」
嚴沁萱覺得好像問到了不該問的的,正猶豫著怎麼把話接下去,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陳淵衫接了起來,聽了幾句,臉色一下子變了,「好,我馬上去找她。」
掛了電話,他回頭拿起手邊的東西,沉著臉對嚴沁萱說,「我妹妹一個人從家裡跑出來了,保鏢跟丟了。」
嚴沁萱一邊起身快步往前走,一邊問他,「她會去哪裡?」
陳淵衫蹙著眉想了一會,突然瞭然於心,「我知道她會去哪裡。」
☆、【新】酒心
作者有話要說:萱哥用一個蛋糕穩穩地把衫妹家小公主收了~
衫妹和宣哥感情在調戲中日益推進~~
嚴沁萱氣喘吁吁地在馬路邊停下來,抬眼才終於看到一家點心店的門外,一個小小的女孩子趴在門邊,正聚精會神地看著裡面的蛋糕師傅做蛋糕。
明顯感覺到一邊的陳淵衫鬆了一口氣,快步走上前去,「希珊。」
那個女孩子回過頭來,粉粉嫩嫩的臉和陳淵衫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到陳淵衫嘴巴一扁鼻子一皺,伸出雙手,哽咽著聲音眼淚就立馬掉了下來,「哥哥!」
陳淵衫一把把她抱起來,小心地將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摸著她的頭小聲安慰,希珊抱著陳淵衫一邊哭一邊說話聽也聽不清,他聽了半天才聽清楚是怎麼回事。
到底才是10多歲的小孩子,哭了一會兒滿臉淚痕的竟然就趴在陳淵衫身上睡著了,陳淵衫小心地抱著她一邊給管家發簡訊報平安,一邊輕聲和嚴沁萱解釋了一下。
嚴沁萱看著他懷裡嬌弱的陳家小公主,半響笑著對他說,「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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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希珊醒過來的時候鼻子裡已經嗅到一股濃濃的奶香了,陳淵衫看到她醒了,小心地幫她整了整頭髮,用手幫她擦了擦臉上亂七八糟的淚痕。陳希珊嗅著鼻子裡的奶香從哥哥的懷抱里探出頭就看到嚴沁萱笑盈盈地手裡托著一個蛋糕看著她。
陳家小公主對著陌生的姐姐和那個誘人的蛋糕看了一會,還是別過頭去,嘟著嘴小聲說,「媽媽不讓我吃蛋糕,她說會蛀牙。」
陳淵衫把陳希珊放到旁邊的椅子上坐好,眼神又寵溺又無奈地看著一邊嘴硬一邊拿圓溜溜的眼睛偷瞄蛋糕的妹妹。
嚴沁萱撲哧笑了,拿出以前高中畢業帶親戚家小孩的架勢,熟稔地摸了摸她的頭,「沒關係,這是姐姐親手做的蛋糕請你吃,不告訴你媽媽。」
陳淵衫看了在互動的一大一小的兩個,摸著陳希珊的頭對她說,「這是哥哥的朋友,沁萱姐姐。」
陳希珊乖巧地點點頭,嘴裡甜甜叫了一聲,「沁萱姐姐。」被可愛的童聲引得愛心泛濫的嚴沁萱小心地切下一小塊蛋糕放在托盤裡,捧到陳希珊面前。
陳希珊小朋友在漂亮姐姐和漂亮蛋糕的雙重攻擊下,還是把媽媽和蛀牙暫時放在了一邊,歡呼了一聲,拿著蛋糕開心地享用起來。
嚴沁萱坐在她對面,托著腮看著她,看了一會發現小公主又不對勁了,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淚又往下掉,眼淚掉得嚴姐姐的心都快碎了,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該幹什麼才好。
小朋友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嚴沁萱,咿咿呀呀地糯著聲音說,「姐姐,你第一次見到我,就給我做蛋糕。我其實因為蛀牙也不是經常吃蛋糕,就是偶爾的願望,我媽媽都不滿足我。她不是我的親媽媽,她是不是就永遠不會對我發自內心的好?她是不是就想看我難過,拼命挑我的刺,這個不許那個不許……」說到最後,陳希珊終於低頭埋在手臂里大哭了起來。
陳淵衫看著陳希珊,臉色未變,只是眼睛裡有一絲黯然一閃而過。
而嚴沁萱在聽完陳希珊剛剛說的那番話之後,愣了半響,突然唇角彎彎,臉上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坐到陳希珊身邊,抱著她的肩膀點她的鼻子。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要是你,寧願天天被我的母親數落三遍,聽的耳朵起繭才開心。」她的眼睛那一瞬間的唏噓和羨慕被陳淵衫盡收眼底,「從小我的爸爸媽媽工作就很忙,十天半月看不到人影,他們很少來關心我的生活,更別提管教我了。」
她輕輕捻起一塊蛋糕放在嘴裡,「你能體會這種感覺嗎?從幼兒園開始,我每天都是自己來去學校的;別人都哭著要爸媽來鋪被子來餵飯的時候,我已經開始自己打理自己的事情;爸爸媽媽不太會記得我的生日,有次還在生日過去幾個月後突然送來禮物錯以為那天是我生日;15歲,我一個人去日本領事館遞材料辦簽證去日本旅行一個月,回來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發現我出去過,後來大學我自己去日本求學兩年,都是自己在料理自己的生活。但我知道他們不是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