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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33:45 作者: 桑玠
    酒吧里這種情況司空見慣,旁邊的人都往這裡張望卻沒有人上前來幫她,嚴沁萱這時酒有些醒了,心裡隱隱有些害怕,憑著全身的力氣站在原地掙扎,朝那個男人喊話。

    旁邊幾個男人這時挑著眉走上前來,一左一右地摟她要往卡座那邊拖,嘴裡說只是陪他們喝喝酒交個朋友沒有別的意思。她全然不顧,只是死命掙扎著,一失手順勢甩了左邊男人一個巴掌。

    這一下,圍著她的幾個男人都怔住了。

    嚴沁萱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不好,拼命甩開他們的手作勢就往酒吧裡面鑽,那幾個男人反映過來,火冒三丈地朝她追了過來。她踩著高跟鞋跑速度越來越慢,心裡把一糊塗來酒吧的自己罵了個狗血噴頭,耳邊聽著身後夾雜著髒話的叫喊越來越近,臉色都發白了。

    這時她看到前方轉交處似乎有個包間半門開著裡面似乎有人,想也沒想她就直接朝包間裡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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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美國有消息來說肖潘這段時間在那裡蠢蠢欲動,知道您現在常駐東京沒在那裡直接坐鎮,就三番五次地派些人做些動作。」

    一個光頭的男人穿著一塵不染的黑色西裝筆挺地端坐在沙發上,恭敬地對著坐在他身邊的人慢慢說道。

    「哦。閆江怎麼應付的?」那人轉著手上的酒杯,聲音低沉、語調平平。

    「閆師傅四兩撥千斤,有時候他們稍微過火了點,就撒一半手陪他們玩玩,有時候看他們惹不出什麼大亂子,乾脆視若無睹。」光頭男繼續說道。

    「嗯。」那人點了點頭,抿了一口酒,「下面那些人成不了大氣候。」

    「不過有消息說,肖潘現在自己在美國開了一家公司,也越做越大,不單單天天走黑的,似乎也想學您白黑都沾。」光頭男頓了頓,連忙加上一句,「不過和陳少您是沒法比的,商業上的東西豈是肖潘這種天天手上沾著血腥味一學就能學得像您這樣遊刃有餘的?」

    「這倒是不一定。」那人放下酒杯,剛想說話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直直從門口衝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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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沁萱直接一頭栽進了包廂里,沒剎住車還直直朝一個人身上撲過去。

    她從劇烈的心跳聲中抬頭,就看見一雙溫潤的墨色眼眸正看著她。

    整個包廂鴉雀無聲,嚴沁萱趕忙從這人身上掙扎著爬起來,慌慌張張地看見整個包廂站或坐了好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面容可怕的光頭男人。

    「我……」她現在整個腦子一團糟,後有追兵,她又一頭撞進這個好像有比剛才的那些人更可怕的人包廂。

    那個一直在說話的光頭男重重地咳了一聲,厲聲用日語質問她,「你是什麼人。」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包廂的門便被重重的踢開,之前那個虎背熊腰的男人首當其衝迎面朝她走來,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一下子跌坐在了沙發上。

    她慌忙之間就朝剛剛問她話的那個光頭男人喊去,「請幫下忙!!」

    那個光頭男掃了一眼衝進包廂的人,頓了一秒,沉著臉帶著些許詢問的眼神朝她身邊的那個人看去。

    根本沒留意到那人做了什麼動作,嚴沁萱只看見本來紋絲不動地站在沙發邊的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一把提起放在桌子上的酒瓶就往那些個混混一樣的男人臉上招呼去。

    她從未見過這種場景,害怕得微微有些發抖,朝沙發里縮了縮。

    滿包廂的怒吼和尖利的玻璃破碎聲里,她縮著身子卻忽然聽到身邊的人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話。

    「別怕。」

    不過兩個字,卻字字入心。

    她微微側過頭,才看清身邊人的側臉。

    那人眼眸深邃、鼻子俊挺、薄唇一動不動,坐著就仿佛如同一座泰山般穩穩妥妥不怒自威。

    嚴沁萱心裡暗罵自己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花痴人家的外貌,卻不知不覺被他這句安慰壓下了剛剛幾乎要跳出胸口的心臟。

    很快,包廂里除了他們兩個和穿黑西裝的幾個男人,那些混混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其中一個似乎呼吸有些微弱。嚴沁萱徹底被這陣仗嚇傻了,她呆呆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幾個人,問身邊的那個男人,「……不是打死了把?」

    那個男人喝完了手中的酒把杯子放回茶几,揚了揚唇角,淡然地轉過臉看她,「你想救?」

    她想了幾秒,還是點了點頭。

    剛剛發令的光頭男看了男人的眼色,朝幾個手下招了招手,不一會就看見有幾個人麻利地進來把地上的人抬起來往外跑去、還有清潔員工緊接著走進來收拾玻璃瓶的殘局。

    嚴沁萱看著前一秒還一片狼藉的包廂、下一秒就一塵不染、完全是最初的樣子,頗有些驚訝地朝身邊的男人看去。

    這男人從頭至尾沒變過一個姿勢,兩腿交叉地坐著,此刻手平平地放在腿上輕輕打著拍子,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著那個那人和其他光頭男鞠了一個大躬,「真的非常謝謝你們救我。」

    幾個五大三粗的光頭男人被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行了大禮,還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個似乎地位最高的光頭男人聲音嚴肅但還是透著友好的看著她問,「你需要我們送你回去麼?」

    她看了看眼前這些面目長得十分可怕的粗漢子,思索再三還是搖了搖頭,「沒有關係,我自己回去就好,打擾到你們了。」

    卻見這時那個一直坐在沙發上沒動的英俊男人站了起來,直視著她的眼睛道,「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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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沁萱跟著遣散了手下的那個男人,出了酒吧。

    兩個人走在一條清冷的小路上,半夜一個人都沒有,四月的天微微有些涼,她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挺拔穩健的背影,驚嚇過去,酒精漸漸重新主宰了頭腦。

    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加快步伐走到那個男人身後,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喂,我請你喝酒把。」

    那人聽了她的話轉過頭來,嚴沁萱仰著一張微微泛紅的小臉,淡淡的酒氣纏繞在她身上,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會,不置可否地朝街角的便利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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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沁萱其實胃裡現在漲的很難受,手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從那男人剛剛便利店裡買的一大堆灌裝啤酒里拿了一聽出來,像下水管道一樣往喉嚨里灌,猛灌了一陣忽然咳嗽起來,嗆得心裡一陣苦澀。

    身邊的人正淡定地坐在她旁邊的欄杆上,垂著腿,拿著酒慢悠悠地喝著,目光平靜地望著夜色中的海,左手慢慢輕拍她的背。

    她不時看他幾眼,心裡默默想著這人雖然看起來挺溫良,其實一定是東京當地一股黑道的頭子。

    這真是一個古怪至極的夜晚。

    她見證陸添歷劈腿第四天,打著來東京考察的名號,一下飛機就來酒吧買醉,後遇人騷擾、遭黑社會相救,現在又邀請一個黑道頭子一起在堤壩旁邊喝酒。

    夜風吹得她腦子越來越漲,昏昏沉沉酒精涌到腦子的頂部似的,她眼眶一熱,突然眼淚就刷的流了下來。

    她揚手將手上的罐子朝漆黑的海平面丟去,捂著臉越哭越大聲。

    ☆、【新】淺糙

    作者有話要說:衫妹萱哥調戲溫馨相處中~~~~~~~~

    那日在尹碧玠賈之澄面前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場之後,她就沒再流過眼淚。

    是心死到極致,根本無法用眼淚來表達。

    可現在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她卻覺得說不出的安寧,只覺得千百種的情緒都可以肆無忌憚地發泄,根本不用顧忌。

    聽得她越來越響的哭聲,他轉過頭來,不說話、也不安慰,只遞了包紙巾給她,月光投在他俊逸的臉上,一半陰影隱隱綽綽,看不清表情。

    等她哭得幾乎快要死過去了,他才終於在旁邊慢慢悠悠地開口了,「你的爆發力可真是驚人,可以申報吉尼斯了。」

    她正陷入悲傷的情緒不可自拔之時,聽到這一句卻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她臉上掛著眼淚鼻涕,也不說話,拿著一張亂七八糟毫無形象可言的臉,用眼珠子橫他。

    他伸手將一邊還裝著好幾聽啤酒的便利袋裡紮起來,從欄杆上躍下,走到不遠處的垃圾桶那裡丟了進去。

    「你酒瘋也發好了,怎麼著?還不回去?」他復又折返過來走到她身邊。

    他站著還比坐在欄杆上的嚴沁萱高一些,她從下往上看他的臉,漸漸被他周身的氣息撫得停止了抽泣。

    他朝她伸出手,她嘆了口氣,抓著他寬厚的手掌,穩穩落在地上,「謝謝你。」

    「要我送你回去麼?」他彎了彎唇角,「你快回去洗把臉睡把,趁街上還沒人走出來。」

    她聽完毫不吝嗇地送了個白眼給他,見他嘴角微微揚了揚更顯可惡。

    「不用了,再見!」

    她將他甩在身後,抬腳快步朝路邊走去,心裡默默念著這種表面看上去溫良心裡一肚子壞水的人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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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整個嚴氏的公司架構正逢大幅度整改,嚴氏分公司在東京落成之後,後期經過嚴氏公關部宣傳,並且新加入的注資方戈衫的公關部會直接授派人員幫助造勢,必定會造成公司名聲大作、股價大幅度上漲……」

    整個會議室此刻鴉雀無聲,所有參會人員都聚精會神地聽著一個沉穩的男聲一字一句的條理清晰明確的分析。

    說是所有人還是太廣義了點,坐在會議桌主座的那位嚴氏的正統繼承人小姐,明顯是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只是一直在用十分不明含義的目光打量正在說話的那個男人。

    「副總……」此時坐在主座後面的秘書小馮輕聲叫喚了一聲,見上司還是一動不動的在開小差,只好輕輕推了推她,「大家在等你的意見。」

    「嗯?」她回過了神,卻見會議室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她一個人身上,包括----那個隱隱帶著調笑意味的眼神。

    她蹙了蹙眉,低聲咳了咳,嚴肅開口,「所有決議皆按照陳董事的進行,散會。」

    參會的嚴氏高層走出會議室之前,一個個都恭敬地上前與之前她口中所說的那位陳董事握手、每個人投向他的眼神只能用膜拜與驚為天人來形容。

    她整了整衣裙從位子上站起,便靠在會議桌邊看著正態度謙和地與參會人員交談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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