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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31:34 作者: 深臨/芒果像魚
那隻箭已經被剪短了箭身,只留短短的一截扎在孟武身上。
柳濟懸緊盯著傷口,下刀把皮肉劃開,然後把箭頭拿出來。
「哼――唔~」抽出箭頭的那一瞬,孟武的肌肉顫動,鮮紅的血液湧出,遠比剛才多得多。柳濟懸知道沒傷到心沒,流血都還是小事,長舒了一口氣,迅速止包紮,用掉了不知多少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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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痛,下身是撕裂的痛,心裡是緊糾著的痛,夏禾想念孟武,想念上一次這個時候,自家夫君炙熱的胸膛和塞到自己口中的手腕,但是他沒有像上次一樣崩潰得大哭,夫君不在,夏禾覺得自己沒有哭的資格和必要。
天氣熱得不行,幾個人擠在狹小的空間裡,更是難耐,李老么上一刻還在焦急地鼓勵夏禾用力,下一刻竟然就倒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幫忙的墨竹嚇愣了,驚慌失措,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夏禾簡直覺得自己是否得罪了上天,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時候!夏禾猛吸了幾口氣,穩住慌亂的心神。
「墨竹你給我閉嘴,不要再嚎了。」
這時墨松端著熱水進來,不等他反應過來,夏禾馬上吩咐:「你們倆把阿麼,扶,扶出去,然後去請,孟老大夫來給阿麼看病,墨,竹,去把歐陽大夫叫來給我接生!」
「是,是!」兩個仆侍手忙腳亂地按照夏禾的吩咐做,笨拙的樣子讓夏禾恨不得給他們一個一腳。
「什麼?主君可是將軍夫郎,我怎麼敢――」歐陽川聽了墨竹的傳話,嚇得跳起,那個漢子對他夫郎的占有欲有多重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自己失禮了,還不把自己給卸嘍!所以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推脫。
但他還沒說完,夏禾有些尖銳,破碎的聲音就打斷了他,「歐陽大夫,你覺得我夫君是那種會在乎這個的人嗎?我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你才會知道什麼叫吃不了兜著走啊――」
歐陽川這才從亂成一鍋粥的腦海中找回理智,捏了捏拳頭,用不太穩的腳步走進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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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外站了烏壓壓一群人,一個個都身上帶傷,剛從戰場上撤下來的他們,顧不上疲憊酸痛的身體,顧不上還在滲血的傷口,因為他們崇敬的將軍正生死未卜。但是所有人離營帳都還是有些距離,因為所有人都不敢去觸那兩個黑面神的眉頭。
蔣正天和楊術挨著營帳站著,看著柳大夫手下那幫學徒抬著鮮紅的血水進進出出,眉頭越皺越緊,臉上黑雲壓城般陰沉。那些學徒感覺兩個大人似乎想把自己給撕了!恨不得繞道走,但是這兒就一條路呀!學徒們欲哭無淚,只能盡力含胸低頭,快步走過。
楊術畢竟年紀小,洶湧的情緒充斥著他,讓他難以自控。
楊術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轉身往外走。
「楊術,你幹嘛去!」蔣正天攔在他面前。
「蔣黑臉,你別攔我,我要去把巴圖格那個陰險小人給砍嘍!」
「你冷靜一些,巴圖格早就逃的沒影了,你去哪兒找他!」
「哼!」楊術把自己的頭盔扔在地上,對著蔣正天吼:「那就這樣放過這個狗賊?要不是這個陰險小人設陷阱埋伏將軍,將軍怎麼會像現在這樣生死未卜!」楊術越吼越傷心,眼眶通紅。
蔣正天這才發現這個第一次上戰場的小子,再怎麼能力不凡,表面再怎麼成熟,也還是第一次直面戰場的殘酷。更不要說將軍還是他敬仰不已的人。他離家千里,將軍既像是他的長輩,又像是他的信仰,此時這小子心裡肯定十分惶急害怕吧。
「我知道,我知道!」蔣正天一把擁住楊術,「將軍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化險為夷,待將軍醒來,我們一起去抽了巴圖格的骨頭!」
柳濟懸走出營帳們,對著一幫用滿含希翼的眼神盯著自己的漢子,奄奄地說:「將軍沒事,現在正在休息,先別去打擾他!」說完就拖著萬分疲憊的身體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柳濟懸發誓,自己再也不在乎什麼「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說法了,這次幫自己打下手的那個學徒天資就十分不錯,不如收他當徒弟,早點教出師,自己就不用這般辛苦了!還有雖說有些學徒的確十分愚笨,但還是有幾分價值去調教一下的,教得機靈一點兒,也能幫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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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生的歐陽川心力交瘁,洗淨手,交代好後面的事,打算去休息休息。
李老么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年紀大了,體力不支,又心急上火,才暈了過去。他醒來後,一切都結束了,新生的孩子是個小漢子,很健康,乖乖巧巧地躺在夏禾臂彎里。小雪兒恢復了正常的嚴肅臉,眼中帶著好奇,讓人難以相信方才那個哭得驚天動地,讓孟一差點抱不住的小孩是他。
「爹麼,弟弟叫什麼呀!」
「叫安歸」
李老么把小寶寶抱到搖床里,墨竹端雞蛋羹給夏禾,小雪兒跟著噠噠噠地跑到搖床邊。
李老么帶著滿臉喜悅,和藹地問:「阿禾,孩子的名字不等阿武回來再取嗎?」
夏禾艱難地坐起身,說「夫君不會在乎這個,況且『安歸』很好,我希望夫君平安歸來……」
第六十九章 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