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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31:34 作者: 深臨/芒果像魚
    孟武不想和他打機鋒,孟新福感到難堪了一瞬,又立即恢復過來,哼!等會兒你就知道厲害了。

    「阿武呀!你也別怪大伯欺負你這小輩,我是想來通知你,之前給你的田地都不是你的了,你手中的田契已經作廢了,而我手中有官府新簽發,蓋好官印的田契!換句話說,你手上的所有地現在都是我的了!」孟新福洋洋得意地宣布,他的眼睛一刻不離孟武的臉,生怕錯過一秒孟武失態的表情。然而孟武只是皺了皺眉,面部表情嚴肅了些。

    「大伯很有手段呀,我知道了,我會去縣衙里核實,所以,你可以走了嗎?」

    就這麼個反應,孟新福有點反應不過來,想像中的歇斯底里,不相信又無可奈何,憤恨又束手無策的狼狽呢?

    「孟武,你聽清楚了嗎?你的田地現在全是我的了!」

    「嗯,我會去府衙里核實,如果的確是你的,你隨時可以收走,秧苗我已經插好了,不管大伯你想不想拔了種其他作物,秧苗錢和人工錢大伯是不是該給我?」

    「哼!」孟新福想摔筷子,但看著孟武似笑非笑的臉,又沒敢這麼做,他把筷子啪的放在桌上,對孟梅說:「走了!」

    「哎,還沒吃完呢!多虧……」孟梅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孟新福就扯著他走了!出門時還把門砸得哐當響。

    「夫君,他們說的話是真的嗎?」夏禾有點擔憂。

    孟武抓住自家夫郎的手,看著他說:「應該是真的,孟新福那種人,如果沒有點底氣他也不敢來挑釁。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還要去了解一下,放心,我們家的東西誰都拿不走,不管是誰給他們的底氣,我都會讓他知道,他仰仗的可不像他想的那樣靠的住!」

    「我可不但心,好歹碧淹哥會幫忙!再說我們家又不缺錢,就算沒有了這些田也餓不死!」夏禾抽出手,叫墨松把菜撤下去,重做一份。

    ******

    等到孟武們吃完午飯,足足比平時晚了將近一個時辰。墨松正在收碗,小雪兒也該睡醒了,夏禾起身去抱他。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墨竹一開門,孟奎急急地進門,拉著孟武往外走,「孟武兄弟,我爹叫你趕緊去一趟,大事不好了!」

    孟武和孟奎趕到孟奎家時,院子內內的外外都圍了很多人,怕是全村的人都在這兒了!

    孟武和孟奎擠進人群,站在孟德全身邊,而孟德全的對面就站著兩個中年漢子,還有一隊家丁和幾個拿刀的官差。兩個中年漢子中,一個是縣衙里師爺,一個是金府的管家。那位金府的管家身著華服,就是品味比較糟糕,腰上系了幾個大塊頭的飾品,有翡翠,瑪瑙,還有一個錦繡香囊,也不嫌棄重得慌,不過也真的很能彰顯金氏的財大氣粗。

    「村里各家各戶能主事的人都到了吧!」師爺掃視一周,仗著身邊的虎背熊腰,凶氣十足的官差,一臉隱隱的得瑟。「既然都到了,我就開始說了。今天來主要是為了通知全部的孟家村村民,你們村的地已經被賣給金老爺了,以後今老爺就是你們的東家!」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農戶最重要的就是土地,靠著土地生存,現在突然告訴他們,在沒有徵求過他們的意願之下,在他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看得比命還重的土地就被賣了!

    所有孟家村村民都氣炸了!「憑什麼!我們都不願意,憑什麼賣了我們的地!」

    「就是,沒徵求我們的意願,官府怎麼能賣我們的地!」

    「貪官,金氏給了他什麼好處,他就這樣處置我們的地!」

    「我們不服!不服!」

    「不服!」

    「不願意!」

    ……

    「唰――」師爺帶來的官差拔出刀指著人群,吵吵嚷嚷的人群立馬噤聲。

    「嘿嘿!大家稍安勿躁!」金管家笑眯眯地充當和事佬。

    「孟家村的村民,我們金老爺可是個大善人,雖然買了孟家村的地,但我們會按市價付錢,另外,你們以後一樣可以在這兒居住種地,就是每年都要向我們金老爺繳納地租。」

    「呸――」

    徐巍站出來唾了他一口,「誰稀罕那幾個臭錢,我們的地誰都能拿走,說得好聽,土地到了別人手上,還指不定被人怎樣抽脂扒皮呢!」金氏罔顧別人的意願還擺出一副大善人的樣子,真夠厚言無恥。

    是呀!前朝才過去不久,那種在地主老爺手下討生活的心酸還歷歷在目,好不容易過上自己當家做主的好日子,誰會把賴以生存的田地賣出去,農家人又不傻!再說錢是會花完的,土地卻能年年長出錢來,一錘子買賣和一輩子的仰仗那個更重要,不是一目了然嘛!

    「就是,就是!一旦田地落在別人手上,我們這些人還不是任別人想怎麼搓磨就怎麼搓磨!我們絕不同意賣地!」

    「同不同意可由不得你們!」金管家看到誘惑不成立馬露出了真面目。陰測測地說:「縣衙里的黃冊和魚鱗上這些地的所有人已經改了,官府新簽了田契,你們手上那些都是廢紙!勸大家不要惹怒我們老爺,不然以後這地租……」

    所有人都氣得臉紅脖子粗,緊握的拳頭展示了他們心中的怒火。但是民不與官斗,就算在憤怒,這些一直被灌輸觀比天大的純樸的農民本能地懼怕官的勢力。他們可以很生氣,但是他們的怒火註定不敢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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